古木的強悍讓南宮侯難以想象,也因此對他有了幾分喜歡,當然,這是建立在前者的實力上,否則,他還會和往日那般不管不問,不會去認同這個外孫。
很殘酷的現實。
南宮侯雖然心動了,但大廳外的那羣老頭卻不承認,因爲在這些思想腐朽的長老眼中,古木只是一個‘私生子’,就算再如何的風光,始終不配和南宮家攀關係,所以,早在半年前就開始不斷請示南宮侯,派出高手前往世俗,將他的造物之城奪回來,不過卻被前者一壓再壓,壓到現在,這也是爲何南宮家沒有派人前往大陸的原因所在。
南宮侯非常欣賞古木,但又要安撫這些躁動的老頭,只能選擇不參與,今天樑棟來請,這些長老又開始活躍起來,最後一怒之下將人轟走,開啓了‘天一門’。
把門關上,你們這羣老頭子鬧騰去吧,反正一年內誰也出不去。
南宮侯難得強硬了一次。
不過,事情沒有如此簡單。
就在他開啓‘天一門’,拒絕召見這羣長老之際,一道人影從大廳外閃過,來者是名風仙道骨的老頭,其修爲已經達到武聖巔峰。
“大伯!”
南宮侯見到此人,開口驚道,然後急忙起身行禮。
來者名叫南宮銘,是他的大伯,也是家族內碩果僅存的太長老,由於修爲達到武聖巔峰,常年閉關,幾百年都難得出現一次。
“侯兒,我聽說當年乾天的寶物造物之城已經出現世俗?”
南宮銘問道。
“是的,大伯。”
南宮侯如實回答,在這個強者面前,他的家主氣勢頓時收斂,言語間更是有着幾分敬畏,畢竟,當年能夠做上家主之位,全是因爲此人一句話。
可以說,這太長老纔是南宮家一言九鼎的人,畢竟修爲和輩分放在那裡,其他人只能仰望。
“爲何不去奪回來?要知道,此物有着極爲複雜的符文陣和禁陣,我們南宮家如果獲得,從中參悟,必然受益匪淺。”南宮銘淡淡的說道。
“這……”
南宮侯臉色難看起來。
此刻的他已經明白,常年閉關的太長老突然出現,肯定是那羣長老所爲。
南宮銘說道:“侯兒,我知道,那叫古木的小子是你外孫,但,他並沒有得到我們南宮家的認可,所以,造物之城必須要奪來。”
如果是那羣長老施壓,他肯定不予理會。可這個曾經讓自己坐上家主之位的太長老出面,他不能選擇沉默,也不能反抗,但好在之前開啓了‘天一門’,所以暗暗慶幸的同時,仍是不吭不卑的道:“大伯,天一門已經開啓,想要出去……”
“這不是問題,讓南宮柔那丫頭將天一門破解了就可以。”
南宮銘淡淡說道。
這老傢伙想法倒是不錯,畢竟能夠破解‘天一門’禁陣的人,在南宮家也唯有被軟禁的南宮柔了。
南宮侯臉色變得無比難看,讓自己女兒破陣,然後由族人去搶奪他兒子的寶物,這他媽算什麼事!
“大伯,這不好吧,當年我可是宣佈將她終身軟禁,不能離開自己房間半步。”南宮侯爲難的說道。
南宮銘則淡淡說道:“丫頭是待罪之身,如果能夠破開‘天一門’,也算是將功抵過了。”
南宮侯無言。
這個太長老是鐵了心要去搶古木的造物之城啊!
……
南宮家族居住的城鎮中,有着一個極爲普通的小院,院子周圍有着複雜禁陣籠罩,其數量至少達七八種,無一例外,全是禁錮型的陣法。
從小生活在城內的族人都知道,這裡囚禁着一個女人,而這個女人則是南宮柔。
南宮柔這三個字,在南宮家極爲響亮,因爲幾千年來,她在禁陣道上的天賦極強,甚至傳言最接近先祖南宮勝。
這是對她的讚美。
二十多年前偷偷離開空間和大陸上某個小家族弟子私通,辜負了衆多長老看重,破壞南宮家族的家規,被囚禁在這裡。
這是對她的審判。
一直以來,很多族人都在議論她,很多人拿她當典型,教育着自己的子女莫要隨便外出,更不能隨便和大陸上的人有任何關係。
在傳承萬載的大家族裡,婚姻是不自由的,而婚配對象也必須門當戶對,因爲這樣可以保持着更好的血統,造就出更多優秀的後代,才能持久存在於世。
“小姐。”
七八個形成的禁陣內突然出現一圈圈漣漪,然後看到一名女婢走了進來,焦急的呼喊着。
而在庭院內,有着一座小亭子,在那裡坐着一個女人,一身簡單白衣,青絲披肩,沒有任何失物點綴,但卻有着幾分出塵的氣質。
只是一個背影,但無可否認,從女婢角度看,可以大致推斷出,這個女人相貌肯定不錯。
聽到女婢呼聲,這個女人轉過身來,果然就看到一張瓜子臉和無可挑剔的五官,不過,她臉上有着幾分憂愁,鬢角更是繞着幾根白髮,透發着蒼老和憂傷。
她的修爲雖然只有武王境界,但卻沒有用靈力來祛除那歲月沉澱下的容貌,有着一種美人遲暮的感覺。
此女正是南宮柔,從臉型來看,古木和她有着幾分相似之處,看來後者自戀的認爲是帥哥,還是繼承了他母親一部分基因的緣故。
“丫兒,我知道了……”南宮柔微微皺眉,道。
“小姐,你知道了?”
女婢丫兒停在她旁邊,氣喘吁吁說道。
她是南宮柔的貼身丫鬟,從小跟隨小姐,後者被囚禁至今,她就照顧至今,並且也是除南宮侯,唯一可以自由出入大陣禁錮的人。
南宮柔苦笑道:“父親他開啓‘天一門’,太長老讓我去打開。”
丫兒聞言這才知道,自己前來通風報信是多此一舉,小姐這逆天的禁陣道天賦,恐怕早已和外界的禁陣道溝通並進行改進,從而成爲自己的眼線。
“小姐,那我們怎麼辦,難道真的要去打開‘天一門’,任由他們出去欺負少爺麼。”丫兒焦急的說道。
南宮柔嘆了一口氣,道:“身在南宮家,很多事情都無法做主,如果爹他在意家主之位,我這個做女兒的也不能反抗。”
丫兒微微一怔,道:“小姐要打開天一門?”
這些年來,她知道小姐過的很不好,每天都在想念自己的兒子,如果不是爲了保護少爺,恐怕早就破開禁錮陣法,離開獨立空間,而在一年前,小姐得知少爺的事情,欣喜不已,從那天起改變禁陣,最終將陣連陣的陣法全部轉化,開始留意族人的一舉一動,從他們言語間凝聽着有關武狂古木的一切。
這是母愛,是無法被歲月抹殺的。
可是小姐會爲家族打開‘天一門’讓他們出去欺負少爺?
南宮柔沒有說話,而是在考慮着什麼。
嗡嗡——
就在此時。
禁錮大陣的光幕再次散發出一圈漣漪,然後就看到南宮侯出現在院子裡,不過當他看到自己女兒,臉上有着幾分自責和無奈。
“爹。”
南宮柔看到父親來到院子裡,喊了一聲,然後笑着說道:“古木是你的外孫,是我的兒子,你真忍心下手嗎?”
南宮侯苦笑了一聲,並沒有意外她得知消息,而是說道:“造物之城的誘惑太大,爹也沒辦法阻擋,所以……”
“爹,古木那孩子從小在古家受人欺辱,雖陷逆境卻不屈服,經歷諸多磨難成就武聖強者,這是有大毅力和大機運者,恐怕連當年的龍帝都無法媲美,你是他外公,難道看不出其潛質嗎?”
南宮柔笑着說道,自始至終,這個女人都在笑。
南宮侯不語,他何嘗看不出古木的優秀。
“造物之城總歸是死物,而古木如果能夠成長下去,或許可以突破武神,到那時,我們南宮家也許有着更大好處。”南宮柔繼續說道,很顯然,這個精通禁陣道的天才,也是非常聰慧。
南宮侯仍然不語,心裡在做着掙扎。
“哼,區區一個世俗之人,想要突破武神談何容易!”
就在此時,大陣光幕內,南宮銘走了出來,冷聲道:“此人是大陸的普通家族子弟和我南宮家沒有任何關係!”
南宮銘的出現沒有讓南宮柔意外,而是笑着說道:“太長老,短短几年,古木從廢人達到武聖,其天賦比南宮家和國級勢力都強,達到的成就也不比那些所謂的天才差,而他擁有南宮家的血脈是事實,您老人家想要撇開關係,是在看低自己和南宮家嗎?”
“大膽!”
南宮侯皺眉喝道:“被關在這裡太久,連家族規矩也忘了嗎?”
南宮柔盯着父親,說道:“爹,與其賭造物之城,不如賭在古木……”
“別說了!”
南宮侯冷言阻止,然後轉身向着南宮銘,拱手道:“大伯,柔兒她不懂事,您老別見怪。”
南宮銘淡淡道:“這些都不重要,趕快將‘天一門’打開,我要去會一會那所謂的防禦大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