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能成功拿到第一枚浮游信符,最重要的助力還是黃疣的出現,若沒有這一頭沒有巢穴的母皇相助,要丹辰與黃憶溪兩人合力去對付浮游母皇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其他的麻煩暫且不說,那些只有母皇氣息才能壓制住的大浮游就是一個大麻煩。若找不到其他母皇相助,丹辰等人怕還沒等見到浮游母皇,就已經先被數之不盡的大浮游們淹沒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先找一頭浮游母皇相助?”噬骸鼠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一隻小爪子上下捋着嘴角的鬍鬚,靜靜聽丹辰說完,這才道:“這個辦法倒也不是不可行,不過這懸空山中沒有巢穴的浮游母皇雖多,但他們可是脾氣各異,即便我們找到了,怕也很難說動他們傾力相助,我們總不能一見面就逼迫它們立誓。而且……”
“而且如今距離我們降臨到懸空山已經過了兩天多的時間,身處各地的修士們也都對這裡的情況有了瞭解,不再似之前那般懵懵懂懂。”黃憶溪接上噬骸鼠的話道:“這些修士之中,稍強一些的人怕都在各處獵殺弱小的修士,以求儘快獲取到足夠的黑靈石。而弱小一些的人,恐怕都已經找了一些隱秘的地方,各憑手段藏匿了起來。如今聚集在懸空山的人都是天之驕子,他們一旦有時間去準備法器或者陣法藏匿,僅憑靈覺是找不到他們的。或許等我們從這地底出去的時候,身邊就潛伏着一個埋伏的人類修士。”
黃憶溪稍稍一頓,繼續道:“換言之,我們已經錯過了最好的獲取浮游信符的機會。如今的懸空山已經進入了一個相對穩定的階段,強者殺敵,弱者隱匿。處處都隱藏着危險。我們頭頂的這片地方,已經不那麼簡單了。丹辰你想想,當我們獲取第一枚浮游信符的時候,若沒有霍隱這個人潛伏在山下獵殺遊蕩到此的修士,我們做的這一切能這麼簡單嗎?”
黃憶溪捏着丹辰交予她的兩枚黑靈石,眼中閃爍着智慧的光芒。這個女人太過聰慧,雖然過少的閱歷讓她在有些時候顯得稚嫩,不過同樣的事情只要經歷過一次,她便馬上能將各種因果利弊分析的頭頭是道,讓人暗暗心驚。
“你說的沒錯,若沒有霍隱這個人的存在,我們獲取第一枚浮游信符絕不會那麼簡單。”丹辰輕輕點頭,他從霍隱的黑鐲中找到了五枚黑靈石,這也就代表對方至少在無意間替他們擋住了四個可能打擾到他們的修士。
降臨到懸空山的第一天尚且如此,如今修士們各自隱藏的階段,怕是會更加的艱難。丹辰甚至可以確定,一旦他們與浮游母皇交戰的氣息外泄,只怕在一百個呼吸的時間內,就會有不下於十個隱藏在各處的人類修士蜂擁而至,或是仗着實力強大來打秋風,或是隱藏在暗中,伺機動手。
“如今這個時候,懸空山無數修士選擇蟄伏,看似平靜,但卻也是最可怕的時候,數百萬人聚集在懸空山上早就超過了飽和之數,各地都潛藏着危險,只要稍有異動,就會引來無數人的注意。”黃憶溪繼續分析道:“所以我們動手之前,我們必須要提前做好被人圍攻的準備。”
噬骸鼠淡淡瞥了黃憶溪一眼,破天荒的點頭道:“這個女人說的在理,幾百萬人聚集在懸空山着實太過擁擠了,即便聖尊們讓你們降臨的時候已經儘可能的將你們分散,可是懸空山的面積畢竟就這麼一點兒,這就好比巴掌大的地方放幾百只螞蟻,即便放的再分散,其中一隻有狀況,它周圍的那些螞蟻也是肯定會察覺,最後甚至會引起一場混戰。所以我們要對付下一頭浮游母皇,不能硬拼!”
“說了這麼多,前輩還是要出手?”
黃憶溪詭異的看着噬骸鼠。
“我說過了,我需要你們的力量去幫助我對付一些敵人,必須動手!”噬骸鼠態度決絕,它即便明知黃憶溪猜到了什麼,可還是要將這場戲給演下去。下一頭浮游母皇他們肯定要動手對付,不爲別的,只爲能再多獲取一枚浮游信符。
“丹辰,我看不懂這妖獸的目的。”黃憶溪趁噬骸鼠不注意,慌忙送了一道靈覺過去:“它難道真的跟我們頭頂的第二頭母皇有仇?”
其實,第二枚浮游信符,黃憶溪是肯定要幫助丹辰去取的,她之前說了這麼說,只不過還是想多試探一下噬骸鼠而已,可是噬骸鼠的反應卻又讓它疑惑起來。這頭老鼠,爲什麼明知有這麼多危險,卻還是要對付浮游母皇?它難道不怕被人圍攻至死嗎?
或者說……噬骸鼠的目的就是爲了引起一場硬仗,引導着越來越多的人類修士參與,這樣它就能儘可能多的獲取人類修士的屍骨?
黃憶溪被自己的想法給嚇了一跳,若她的這個猜想成立,那麼她與丹辰豈不都成了噬骸鼠這個謀算的替死鬼了?不行,絕對不能引來過多的人類修士混戰!她可不想成爲噬骸鼠嘴裡的骨頭!
想到這裡,黃憶溪便再也不敢隱瞞,道:“前輩,其實要對付那浮游母皇,我還有另外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噬骸鼠盯着黃憶溪問道。
“若前輩您只是想找上面這條浮游母皇復仇,那我們首先要做的,就是儘可能的削弱對方的實力。”黃憶溪道:“不如這樣,我與丹辰大哥想辦法竊取那浮游母皇的信符,然後再由前輩您出手如何?一旦沒了浮游信符,那浮游母皇的實力就會大跌,到時候前輩您出手也好,我們引來其他沒有巢穴的母皇也罷,這場戰鬥都會更加容易結束。”
“你有辦法從浮游母皇的手裡搶到浮游信符?”噬骸鼠眼前一亮。
“是的,不過這個辦法只能由我跟丹辰大哥去執行。前輩您跟那浮游母皇有仇怨,不便出面。”黃憶溪直接道:“只是不知道,前輩您是否信任我們?”
“這個……”
噬骸鼠皺眉苦思,這個境況是它之前沒有考慮到的,它倒不擔心黃憶溪說的話是否真實,而是在擔憂一旦自己同意,那與黃憶溪一起離開的丹辰能否安全。
最終,噬骸鼠在沉思良久後,才緩緩點頭道:“這個辦法也不是不行,不過有句醜話我得說在前頭,你們兩個不要妄想逃跑!”
“不會的,前輩您救過我們的性命,我們自然也有義務爲您除掉一個敵人。您當初救我們的目的,不就是想要我們依靠‘勢’的力量去偷取浮游母皇的信符嗎?”黃憶溪淺淺一笑。
“哼,但願你們還記得我曾救過你們的性命,不會主動離我而去。否則就算尋遍整個懸空山,我也會把你們找出來!”噬骸鼠點了點自己胸口的淡金色信符,這個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它已經有御空飛行的依仗,不怕追不到丹辰與黃憶溪兩人。
一盞茶的時間過後,一片幽深的峽谷底部,丹辰與黃憶溪的身影緩從那雜草叢生的地方走了出來。
“呼,嚇死我了。”終於從水底出來的黃憶溪深深吸了一口氣,擡頭看着雲霧繚繞的夜空道:“跟那樣一頭隨時都有可能突破至玄武境大妖的人做交易,還真是讓人喘不過氣來。”
“你的表現很好,剛纔我都有些懷疑,跟噬骸鼠對話的人,究竟是不是你。”丹辰站在黃憶溪身邊,目光在周圍掃了一圈,馬上就發覺他們如今所處的地方是一片極爲陰暗潮溼的地方,他們身體兩側不過百丈處都是懸崖峭壁,而頭頂則是滿滿一大片遮雲蔽日的黑色雲霧,站在這裡,丹辰根本看不到這峽谷的頂端在何處。
“這不是爲了我們的安全着想嗎?不然我纔不願意費這麼多心思呢。”黃憶溪俏皮的吐了吐小舌頭,看了看這片狹長的峽谷,然後又指着頭頂那片黑色的雲霧道:“丹辰,如果沒有以外,那片地方就是一處虛空巢穴所在。我們要得到第二枚浮游信符,就必須進去那裡。”
“進去?”丹辰頓時一愣。
“恩,進去。”黃憶溪笑着道:“進去跟裡面那個大傢伙做交易!”
“這就是你本來的想法吧?”丹辰盯着黃憶溪道:“我一直在想,你的母親既然知道這麼多關於懸空山的事,那又怎麼可能忽略掉浮游母皇各個都是玄武境大妖的事實?她若是想讓你取得浮游信符,就必然有其他的辦法。”
“嘿嘿,這是當然的了。”黃憶溪眼眸中閃爍着狡黠的光華:“本來這種事我是不想說的,畢竟要讓浮游母皇甘願獻出浮游信符,我們所要拿出的東西就必須有相當的價值,至少要讓浮游母皇認爲這東西比它們視若生命的浮游信符貴重得多才行。”
“你是在擔心,一旦我知道你身上有這麼珍貴的東西,就會起歹心吧?”丹辰啞然笑道。
黃憶溪吐了吐香舌,道:“這你也不能怪我啊,畢竟懷璧其罪嘛。不過現在我不擔心這個了。”說着,黃憶溪還揚了揚手裡的浮游信符,正是丹辰之前贈予她的那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