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
鐵匠鋪側邊的一處灌木叢中,唐歡一身黑衣,盤腿而坐,宛如更古不化的雕塑,身軀一動不動,長達兩米的赤焰槍擱在雙腿之上,槍身已被厚厚的布條包裹起來,沒有絲毫紅光透出。
他和鐵匠鋪相距也就十數米遠,而山珊和小不點則藏在了更遠處的密林中。
既然得到了消息,唐歡自然不會在鋪子裡等他們來殺。
若來人都是些四階武師,唐歡還有興趣露面和他們玩一玩,順便試試“真焰流虹槍決”和這新鍛造的中階武器“赤焰槍”,可如果來的全都是五階武師,唐歡也不會傻得跑出去找虐。
唐歡不斷運轉“天地交泰訣”,丹田之內,鼎爐和靈輪飛快轉動,九大靈脈之中,真氣沛然流動,他的感官已是提升到了極致,方圓數十米內,哪怕是極其細微的動靜也瞞不過她的耳朵。
不知不覺間,已是到了深夜時分。
“沙沙”
一陣輕細的腳步聲陡然傳入耳中。
來到院落的牆根處後,那腳步聲便嘎然而止,可緊接着,便有細微的嘀咕聲傳來,“沒想到是我們兩個先趕到這裡。”
“大家分散行動,路線不同,自然是有先有後,先在這等等吧,人到齊了再動手。”
“那個傢伙也是四階武師,我們得小心點才行,要是被他逃掉,殿下可不會輕易饒過我們。”
“哈哈,老弟,你也太膽小了,我們有五個四階武師,而且,武胤隊長還是五階武師,怕個逑啊。”
“那倒也是,如果我們這麼多人都解決不了那個小傢伙,直接找塊石頭撞死得了。”
“”
坐在牆根處的,是兩名黑衣漢子,神色都頗爲放鬆。這次任務,他們顯然都沒怎麼太放在心上,五名四階武師加上一個五階武師,對付一個才十六七歲的四階武師加低階煉器師,的確是非常的輕鬆。
“那個女人也不知道長得怎麼樣呆會好好瞧瞧,如果一般般的話,就不必帶回去麻煩殿下了,我們兄弟代勞了。”
“嘿嘿,這得問問武胤隊長才行,他若同意”
“可惜,你們恐怕是沒有機會問了。”
就在這時,一個森冷的聲音陡然鑽入了耳畔。
兩名黑衣漢子大吃一驚,剎那之後,就看到一團刺眼的紅芒,裹挾着無比熾熱的氣息呼嘯而來,速度之快,竟如猶如閃電,只不過電光石火間的功夫,就已來到面前,整個人都似要燃燒起來。
“快閃開”兩人幾乎是沒有絲毫遲疑,立刻就朝着相反的方向撲了過去,而後同時抽出了刀劍。
“嗤”
瞬即,那道紅芒卻是沒有絲毫的停滯,立刻就如影隨形地朝着其中一名黑衣男子電射而去。
那男子嚇得亡魂大冒,右臂微擺,掌中黑色長劍便撩了出去。
“噗”
然而,那抹耀眼的紅芒卻如靈蛇般扭擺了一下,竟是繞過那黑色長劍,近乎是擦着那鋒銳的劍刃過去,而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落在了黑衣男子的咽喉處,熾熱的力量立刻就爆炸了開來。
那黑衣男子連哼都沒哼一聲,身軀便僵在了原地,那雙睜得溜圓的瞳孔中甚至還殘留着難以置信的神色,而其咽喉,則是被一柄火紅的長槍洞穿,創口周圍還在嗞嗞地冒着黑煙,焦臭味隨即瀰漫開來。
長槍的主人,也是穿着緊身的黑衣,身軀修長。
這人正是唐歡
一槍刺殺那黑衣男子,唐歡沒有任何停頓,右手一抖,殷紅如火的槍尖就已從其咽喉處抽了出來。幾乎是迴轉身軀的同時,長槍也是反轉過來,看也不看就向後刺了出去,猶如火龍出洞,威勢駭人。
“劉光”
另一名黑衣漢子看到同伴如此輕易就被擊殺,不由得驚駭大叫。
可他話音還沒落下,就發現那火紅熾熱的槍尖已經來到了胸前,更是心神震駭,立刻退步側身,險之又險地避讓了過去,而手中長刀則是裹挾着幽黑的光芒,以最快的速度朝砍向那槍桿。
“叮”
金鐵交鳴般的聲音瞬即響起。
那黑衣漢子只覺一股可怕的巨力涌來,整條手臂都變得有些酥麻,那柄黑色長刀更是被彈起有一尺來高。
“你、你”
黑衣漢子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已經猜到,眼前之人就是此次要殺的唐歡,可殿下不是說,此人只是四階武師麼同是四階武師,他的真氣爲何如此強大,只因爲他是煉器師麼
“呼”
唐歡冷笑一聲,手中長槍一弓一彈,竟如神龍擺尾,直接就朝那黑衣漢子腹部橫掃而去,槍身處透散出來的熾熱氣息,彷彿凝聚成了一道猛烈的熱浪,排山倒海般地壓了過來,激起劇烈的嘯音。
那黑衣漢子怎麼也沒想到唐歡的攻勢來得如此迅猛,面色霎時變得有些蒼白,倉促間身軀一沉,一手握着刀柄,一手抵住刀身,封擋而去。
“砰”
一眨眼的時間都不到,長槍槍桿與刀身就碰觸在了一起。
猛烈的撞擊聲中,長槍直接壓着那長刀刀身,狠狠地轟在了那黑衣漢子的胸腹處,下一剎那,那黑衣漢子就悶哼一聲,竟是被掃飛出去十數米,重重地砸落在地面,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凌厲的殺意從眼中閃過,唐歡三兩步,便已縱躍了過去。
“救”
那黑衣男子見狀,嚇得心膽俱裂,便要張嘴呼叫,可他的第一個音符都還沒完全衝出喉嚨,聲音就嘎然而止,卻是唐歡那殷紅熾熱的槍尖閃電般地在他喉嚨處一進一出,留下了一個黑黢黢的洞口。
呼唐歡剛輕吁了口氣,快步抓起兩具屍體拋入遠處的灌木叢。
剛準備藏起來,唐歡便發現遠處有兩道身影縱躍如飛,疾馳而來,在那兩人後面數十米,似乎又跟着兩人。
唐歡心中一動,立刻彎着腰,撿起那柄長劍,而後就在第二名男子倒斃處趴了下去,身軀壓着長劍和槍桿,槍尖則直接扎入了泥土之中,手中則是握住了那男子的長刀,而後就這麼趴着,一動不動。
他與那人身材相當,又都是穿着類似的黑色衣服,再加上又有洗漱的草叢遮掩,乍然看去,的確非常相似。
當然,若是細細觀察的話,還是能夠發現破綻。
唐歡現在就是要賭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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