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在宴席之上,薛玄對龍靈說:“皇妹,現已嫁良太子,可要服侍好纔是,不可再任性了。”

龍靈起身施禮,回道:“龍靈遵命!”

薛玄將視線落到良浩的身上,道:“良太子,如果龍靈冒犯了你,還請多多包涵!畢竟,朕只有龍靈惟一的皇妹。”

良浩長身而起,拱手說道:“皇上請放心,她很好,本太子不會辜負她的。”

薛玄道:“有良太子這句話,,朕就放心了。”言訖,舉杯。

底下人一同舉杯,飲酒。

良浩一手握住身邊之人的手,另一隻手舉杯暢飲。

龍靈同樣緊緊握住他的手,幸福在心中盪漾開來。

翌日,良浩一行人從館驛出發,良浩牽着龍靈的手登上馬車,車子車軲轆的駛離出城。

長亭外,古道邊,夕陽西下幾時回?

西津的聲音在車外響起,“爺,亭子裡有人。”

簾子被掀起,龍靈望向不遠處的亭子,在她身側的良浩也跟着望向亭子,隨後道:“等會兒停下,你們不必跟來。”

西津道:“是,爺。”駕馬離去。

長亭。

三人望着良浩和龍靈走來。

薛榮前去迎,率先開口,“在下,特爲良兄備了薄酒,還請良兄賞臉。”

良浩聞言,笑道:“今日的康王爺讓在下受寵若驚啊!”說着,已坐在石凳上。

兩人相視而笑。

龍靈道:“兩位皇嫂怎地來了?”

她們拉着龍靈的手坐下,閔茹道:“我和詩瑤聽說你和良太子要走了,特來送送。”

葵詩瑤道:“是啊!你這一嫁不知何時才能回來,所以跟王爺一起來送送公主。”

龍靈雖對這位皇嫂談不上好感,但也不厭惡她。

於是乎,說道:“你還是叫我龍靈吧!叫公主聽着怪怪的。”

葵詩瑤點點頭。

幾人也沒聊太久,不敢耽擱路程,目送他們上了馬車,隊伍消失在視野中。

閔茹問道:“王爺,龍靈還會回來嗎?”

薛榮望着前方,久久才說道:“會,會回的。”

三人望着遠處的浩蕩隊伍。

孟冬十月,小雪。

街上皆是白茫茫一片,人們裹着棉衣棉褲行走在雪地上,攤販們依舊做着生意。

一輛裝飾豪華的車行駛在路上,後面緊跟着士兵侍婢等,引得行人紛紛駐足側目而視。直到一匹快馬行至車前,跟裡面之人說明來意後。

只聽車裡的人道:“速速回宮!”

駕車之人揮動馬鞭,車軲轆便動了起來。

皇宮——

皇后秦椏領着衆妃在沉香宮外跪着,裡面陸陸續續的有人端着水進出,趙嬪的聲音時不時從裡頭傳出。

不多時,裡頭傳出一陣嬰兒的啼哭聲。

許多人鬆了口氣,露出歡喜之色。

少傾,門打開,齊太醫等人走了出來,對着面前的人迅速跪拜,道:“稟皇上,母子平安!”

底下人一聽,有人恨,有人嫉妒。

秦椏道:“臣妾,恭賀皇上喜得麟兒!”

薛玄龍顏大悅!

衆妃都齊聲說:“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薛玄大步流星的往裡走,宮內的血腥味也被消去大半。

嬰兒還在啼哭着,宮女剛給趙嬪收拾好衣物就見到皇上進來,微微施禮便退下了。

薛玄上前,道:“愛妃——”行至榻前坐下。

趙嬪起身,道:“臣妾……”

薛玄按住了她,道:“你身子不好,免了。”

她只得重又躺下去。“謝皇上!”

薛玄道:“這次你誕下皇子,可謂是了卻了朕的一塊心病!朕——後繼有人了。”頓了一下,又道:“快,將皇兒抱來,讓朕瞧瞧。”

嬤媼抱來了皇子,薛玄望着眼前的小人兒露出一笑,雙手一伸,小心翼翼地把皇子抱到自己懷裡來。

逗弄着他,道:“皇兒,朕是你父皇!”

趙嬪道:“皇上,皇子還小。”

薛玄抱着孩子來到榻前,道:“待他長大,朕親自教他騎射,練就一身的好本事,還要教他治國之策這些。”

趙嬪聞言,臉上的笑容有些僵住了,後又不見。

寒月宮。

薛玄掃視着跪在下面的皇后和妃子們。

目光狠厲,語氣較冰冷,“說吧,是誰導致趙妃臨產的?”言訖,在身後的位置上坐了下來,等着她們的說辭。

這時,跪在妃子們當中的趙若月起身來,至前面跪着,道:“是臣妾害的娘娘,還請皇上責罰!”頭,磕至於地。

妃子們屏住呼吸,不可置信地望着這位剛進宮不久的趙淑媛。不過,也有人竊喜,一個小小的淑媛竟害妃子臨產,這不是給自己找死嗎?就算她再得寵又怎樣?還不是一個小小的淑媛罷了。

薛玄凝視着她,道:“責任不全在你,底下人手腳不利索還留着幹什麼?不如廢去手腳。”

趙若月猛的擡首,“皇上……”

薛玄不給她任何說話的機會,繼續道:“當然,朕也得給你一些懲戒。即刻起,趙淑媛禁足於玉華宮,沒朕的口諭,不可踏出宮門一步。”

趙若月還想說什麼,可被他的一個眼神給嚥了回去。

“臣妾、遵旨!”

有些人還在大眼瞪小眼的,這就完了?

薛玄將視線落在皇后的身上,道:“皇后。”

“臣妾在。”

“這次,後宮誕下一麟兒,皇后的功勞也不小。等過幾日,在蕪軒設宴。”

“臣妾謝皇上。”

望了望那些妃子們,道:“當然,衆妃也可去。”

她們一聽,個個心花怒放,“謝皇上!”

“哈哈哈——”

翌日,朝臣皆恭賀。薛玄下諭:將近臘八,衆臣可前往觀湖苑食臘八粥。

衆臣領命。

與此同時,一道旨意下達了沉香宮。因趙嬪誕下麟兒,便封爲“惠良妃”,宮內喜上加喜。不少人前來巴結這位趙惠良妃,而她抱着孩子餵食。

她看向心悠,問道:“怎麼樣?”

旁邊的心悠回道:“回娘娘,自趙淑媛被皇上禁足後,皇上就沒去了。趙淑媛那,一日不如一日。”

趙嬪的目光變得陰狠起來,道:“可見她是真的不懂這後宮生存之道。可不是人人都能像她那般,一味地退讓,必須要有些手段才行。”

心悠道:“娘娘說的是。”

趙嬪又道:“這次真是老天有眼,賜本宮一個麟兒。”撫摸着懷中熟睡的孩子,“孩兒,你要快快長大,將來好繼承你父皇的皇位,這樣你娘就能出人頭地了。”

孩子的雙手抓着垂在她胸前的髮絲,小嘴裡發出牙牙學語聲。

心悠道:“娘娘,似乎皇上去皇后娘娘那更頻繁了些。”

趙嬪道:“皇后娘娘不足爲懼,即便她獲得新寵,不還是空有虛名,一切都是做給別人看的。”

心悠道:“那就剩下昭妃,宮淑儀和連長使。”

將哄睡着的孩子放置於榻上,蓋好毛毯,起身來到側殿,說道:“她們也不過是憑着皇上的恩寵上位罷了,可終究一無所出,難在後宮有立足之地。”

坐於榻上,心悠倒了杯茶遞向前。

接過抿了口茶水,眼裡閃過一絲狡黠,“早晚有一天,這後位是本宮的。”

心悠道:“到那時候娘娘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趙嬪嫣然一笑的放下茶杯。

玉華宮。

採荷等人凍得環抱胳膊,直跺腳。

趙若月看着她們一個個呼出熱氣搓手,心裡有些過意不去,“倒叫你們受苦了。”拍了拍牀榻,“你們且上來,都暖暖吧!”

她們聞言面面相覷,無一人上榻。

採荷道:“娘娘,這不妥。”

趙若月道:“這沒什麼妥不妥的,不想挨凍就上來。正好,我們可相互說話,取暖,總比在那兒挨凍強。”

“這……”

又道:“玉華宮宮裡宮外就我們,沒人會怪罪的。再不上來,可是要本宮請你們?”

“使不得,使不得,娘娘。”

“那就上來。”

“奴婢,謝娘娘!”

剩下的人也一併道謝。

紛紛脫鞋上榻,圍成一個圓。不知誰起的頭聊了起來,涼意逐漸散去。

趙若月仔細聽着她們的故事。

她們進宮不全是自願,大多都是生活所迫不得已才進宮的。有的人也有良人,等着她們出宮那日回去成親。期盼着那天快點到來,好跟心愛之人相聚。

“害不害臊啊,你?”

“怎麼害臊了?難道你們就不想嗎?”

有些人彷彿說中了心事,羞得低下頭去。

“這……這有什麼好害羞的嘛!”採荷理所應當的說。

趙若月笑了,“本宮竟看不出你是至情至性之人。今日,對你刮目相看了。”

採荷一聽,臉色有些羞愧。

“娘娘……”

趙若月擡手製止,望向她問道:“採荷,如果你出了宮,回去發現早已娶妻生子,到那時候你將怎麼辦?”

採荷聞言,搖頭道:“不會的,他說過會等我出宮的。”

趙若月聞言,苦笑道:“等你出宮那時候,你的年華已不在,你能確定他愛的還是你嗎?”

有人附和道:“對啊採荷,說不定他早就找別的女人成親了也說不定,你就別傻傻的等了。”

“就是,就是。”

採荷聞言,打斷道:“即便他成了親,我也心甘情願的給他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