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姚雪被嗆得淚眼汪汪,卻沒有落淚,因爲她不敢在他面前哭。
“桌上有點心。”突然,他冒出一句不着邊際的話語。
姚雪轉身將茶几上的一盤點心端起,雙手送在他面前。
看着粉色的糕點,她的肚子又在抗議了,然而她卻沒有傻到以爲他是讓她吃。
“你準備讓我自己動手?”他冰冷的問。
姚雪立即拿起一塊糕點,小心翼翼的送在他嘴邊。
他目光如炬,狠狠的盯着她許久,才張口吃了一小口。
“玫瑰糕,用鎮上的玫瑰做的,你也品嚐一點。”終於,他大發慈悲。
在姚雪準備拿另外一塊糕點吃的時候,突然,他翹着的腿伸了過來,一腳將手中的糕點被打翻。
她嚇得心驚肉跳,不知道哪裡惹怒了她,身體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
“擡起頭來。”他語氣非常不妥,目光陰沉如寒冰能將人凝固成霜,
姚雪聞聲弱弱的看向他,對於喜怒無常的他,她很慌亂,不知所措。
“吃了它。”楚奕寒目光在她手中的糕點上飄過,顯然是要她吃剛剛他吃剩下的那塊。
姚雪哪敢拒絕,再加上飢腸轆轆,低頭便咬了一小口。
斯文優雅的品嚐,完全沒有飢餓的狼吞虎嚥,似乎,她曾經也是受過高等教育。
姚雪從來不知道玫瑰糕可以這麼好吃,細膩中帶着微甜,淡淡的玫瑰花香令人想到了玫瑰園的那一大片火紅的顏色。
這一刻,她彷彿回到了受傷半年來這一段日子,記憶一片空白,卻過得幸福。
臉上不由地露出一絲幸福的笑容。
她不是第一次對他笑,笑容也不美,但是卻依舊讓他失神。
嘉嘉,她有讓他想到了他最愛的女人。
留着她的原因不就是因爲她有幾分和嘉嘉相似麼?
那麼喜歡玫瑰糕麼?竟然笑了。
小小的一塊糕點很快便全數嚥下肚,她伸出粉色的舌尖輕輕舔過脣瓣,還意猶未盡的將手指放入口中將殘留的玫瑰糕吸下肚。
也許她完全沒有發現,這個不經意的動作有多麼的誘人。
“好吃嗎?”
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嗓音會變得如此沙啞,然而事實卻是如此。
“嗯!”她下意識的點頭,一時間還沒有從腦中的美好畫面回神。
突然,她被人大力的抓住,隨即便落入一個充滿男性氣味的懷抱。
擡眼看去,是他如的目光,燃燒着一種她看不懂的火。
她是成年人,不至於知不知道他想要什麼?幾乎是不假思索的一把推開他。
楚奕寒不備,竟讓她逃脫。
“長官,您喜歡聽歌嗎?我唱給你聽。”在他沒發火之前,她退後兩步用另外一種方式討好他。
他面無表情,眼中閃爍着盛怒的光芒,危險異常。
心中卻在想,她的味道竟然也是那麼的熟悉,和嘉嘉一樣甜,讓他不能控制。
姚雪恐懼的心在狂跳,在他沒發言之前開始唱。
“能不能讓我陪着你走,
既然你說留不住你。
回去的路有些黑暗,
擔心讓你一個人走。
我想是因爲我不夠溫柔,
不能分擔你的憂愁。
如果這樣說不出口,
就把遺憾放在心中。
把我的悲傷留給自己你的美麗讓你帶走,
從此以後我再沒有快樂起來的理由。
我想我可以忍住悲傷可不可以你也會想起我。”.
很老的一首歌,卻撫平了他即將爆發的怒氣,心慢慢的靜下,剩下的只是她優美的歌聲。
一曲完畢,她小心翼翼的看向他。
他依舊面無表情,是喜是怒難以揣測,叫人心驚膽戰。
他起身向前,她本能的後退,直到背抵住帳篷無路可退。
他眼中的凌厲似乎緩和幾許?不生氣了嗎?
當他的手觸摸她的發,她如同受驚的小鹿,顫抖不停。
“不想成爲我的女人麼?”他表情冰冷,語氣陰深深地。
她由心點頭,卻又意識到什麼?猛地搖頭。
“我從不勉強任何女人,除非她們求我,你也不例外。”他鬆開她的髮絲,轉身回到座位上。
姚雪暗自鬆了一口氣,腦中分析着他這幾句話的含義。
“歌唱得不錯?學音樂的?”他似乎對她的事情開始感興趣。
“不。”她只是隱隱約約記得這首歌。
“會彈鋼琴?”
她搖頭,鋼琴太貴,對他們普通家庭來說簡直就是奢望。
“你是中國人?”因爲他從見到她開始一直講中文,而她對答如流。
姚雪一愣,震驚得睜大眼,似乎也意識到什麼?
老天,她見到這個男人開始就一直說着她從來沒說過的語言,難道她真的是中國人?
只是她已毀容,無法辨認相貌來之何處,不過她有一雙和這個男人一樣的眼睛,都是黑色的。
不過這些她也不是很在意,想起來又如何?自己都成了這樣,回到親人又如何?只會讓他們同情吧?
許久她才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他嘆了一口氣,似乎有些失望,擺了擺手示意她可以離開了。
姚雪轉身,一步一步的離開帳篷,踏入帳篷門口那一刻,她雙腿一軟,差點倒下。
只有天知道,面對惡魔需要多大的勇氣。
從那天開始,她成爲了楚奕寒的女傭,她常常會被他叫去唱歌,也從來沒在對她做出輕薄之舉。
倘若不是戰爭,也許他也算的上一個言出必行的君子。
入夜,姚雪如往常一樣坐在帳篷外仰望着滿天星。
似乎唯有這樣才能見到自己的親人,才能懷戀起往常幸福平安的生活。
她常常夜不能寐,常常寢食難安,常常在想,楚奕寒什麼時候回去。
“擦擦.”耳邊傳來了不尋常的騷動,好像軍區發生了大事。
“長官中槍了,讓部隊所有的醫生立即趕去。”旁邊駐紮的帳篷便是醫生,對話全數傳入姚雪的耳中。
她心一跳,是哪個男人中槍了嗎?死了嗎?
無需質疑,她希望他死。
接下來的時間,對她來說度日如年,也不知爲何,她的第六感告訴她,倘若惡魔死了,這場戰爭也結束了。
然而事情似乎沒她想的那麼簡單,因爲她看見了惡魔的副官雲子清迎面而來。
“你,跟我走。”他似乎不願意靠近她,就連一個字都不會多說,就這樣轉身離去。
姚雪立即跟上,心砰砰挑個不停。
她沒敢問,也不敢亂看,只是在心中默默的祈禱。
上蒼啊!讓那惡魔死去吧?
轉眼,她已抵達那象徵着至高無上的帳篷前。
雲子清守在門口,他沒有說話,只是用冰冷的眼神示意她進去。
這裡,她常來,每一次來都心驚膽戰。
戰戰兢兢地的進入惡魔的帳篷,發現帳篷內竟然無一人守候。
而惡魔就躺在軍用大牀上奄奄一息,他光着上身,露出他結實的臂膀和寬闊的胸口。
受傷的是腹部,白色的紗布上溢出了少許血液。
他安靜的睡着,如王子一般高貴俊美,有如楚奕寒一般邪惡恐怖。
姚雪靠近,跪在牀前,“長官。”她柔柔的喊了一聲。
不知從何時開始,他便以她的主人自居,而她對他的稱呼也被迫改口。
楚奕寒似乎傷得很重,面色慘白如紙,完全沒有甦醒的跡象。
還在深度昏迷麼?她似乎該做點什麼?此刻不是最好的時機麼?
餘光瞄見牀頭櫃上有刀搶各一把,她認得,那是楚奕寒隨身攜帶的東西。
此刻,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爲死去的爸媽報仇,爲鎮上的所有人報仇,殺了他戰爭就結束了,殺戮就停止了。
她伸出顫抖的雙手,剛剛握住搶耳邊傳來惡魔冰冷的嗓音。
“如果我是你,會選擇用刀,槍沒子彈。”他破天荒的好心提醒,嘴角的笑意詭異異常。
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她扔掉手中的搶,拿起了旁邊的刀,以刀尖指着他,“我要殺了你,爲死去的人報仇。”
“哦!”他微微挑眉,“你的手在顫抖。”對於她,他根本不放在眼底。
當然,她顫抖不止是手,還有心,“你住口,你這個惡魔殺了那麼多人,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言畢,舉高手中的短刀,便對着他心臟刺去。
“砰。”的一聲,姚雪只感覺整隻手都麻木,手中的短刀也被彈開。
楚奕寒對着冒着煙的槍口優雅的吹了一口氣,那動作性感的一塌糊塗。
他的槍法很準,沒傷她絲毫,卻成功的將她手中的刀打落。
姚雪受驚過度,整個人都癱坐在地面,“你”她指着他手中的搶,不敢相信的瞪着他。
他漫不經心的將槍仍在她面前,“記住,永遠不要相信任何人。”
這就是惡魔,奸詐無人能及。
姚雪相似受到刺激,更像是生氣,抓起地面的搶對着他頭部猛地扣動扳機。
“啪啪。”一連幾聲槍響,他卻毫髮無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