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弄得?還好你消過毒了,不然這傷口就要發膿了,燙傷感染了就比較麻煩,尤其是天氣比較炎熱的時候。”莫老嚴肅的說道,這些事必須要嚴肅地給病人告知,然後莫老又轉身在紙上開了幾種消炎的外傷敷藥,對着站在門口的楚鷹揚說道:“你帶她去拿藥,然後會有護士給她上藥。”
交代完楚鷹揚,又對準備起身的嘉嘉認真說道:“給你開的這些藥,一天換一次,切記不可碰水,避免感。,食物儘量吃清淡點,避免留下疤痕!”交代完,莫老朝他們揮揮手,自己則在辦公椅上坐下,似乎是有要事要忙。
上完藥,三人走出醫院。嘉嘉這纔想起什麼來,連忙對身後的兩個男人說道:“對了,忘了問你,你們下午來找我有什麼事嗎?”詢問地看着兩人,表示不解。
哦!差點忘了正事,首先反應過來的楚鷹揚驚呼一聲:“哦!忙一下差點忘了,我哥走的時候,有特意交代我,等他走了,你就搬回大宅住。你一個人,大家都不放心,就像今天,要不是我們來的巧,誰也不知道,是不是?”楚鷹揚認真解釋道。最近,他老婆夜蓉已經快要臨盆了,他哥走的時候交代他好好照顧嘉嘉,嘉嘉一人住在小區,他也不放心,出了什麼事,也照顧不到,何況他最近忙的頭都大了。
“不用吧,我一個人在小區住的挺好的。”嘉嘉還是想在他們的小家住着,等待三個月後,楚奕寒勝利歸來,而且她習慣呆在那裡,那裡充滿了他們的回憶。
“嘉嘉,我覺得鷹說的沒錯,你一個人住在小區,我們大家都不放心,下次如果再發生這種事,就不好說了”一直沒有開口的楚漠炎說出了自己的顧慮,其實他的想法和鷹不謀而合,只有回老宅,他最心疼的人兒才能得到最好的照顧,看着她的傷口,他都還能感覺自己的心在抽痛。
略微思考了一番,她答應了他們的說法。確實,現在手臂受傷了,現在她的生活都沒辦法自理,爲了不讓他們當心,她同意了。但是小區她還是會回來的,她要回來打掃,就像楚奕寒沒有離開過一樣。
聽到嘉嘉鬆口,兩人男人也鬆了口氣。
夜晚,楚家大宅。
已經快要入秋了,卻還是能聽到蟬鳴聲,給這個寂靜的夜晚增添了些許熱鬧。涼風習習,萬物俱靜。
已經沐浴完畢的嘉嘉,隨意搭了一件薄外套躺在陽臺的椅子上。快要進入秋天了,早晚還是帶有絲絲涼意,卻讓嘉嘉的思緒愈見清明,一雙好看的眸子,在黑暗中熠熠生輝。手裡翻着一本雜誌,她的思緒卻不知飄到了哪裡。
她還記得楚奕寒說,要她等他三個月,深秋的最後一個月他就會回來給她一個完美的婚禮。他說等他回來,陪她看日出日落。他說,要她給他生一支足球隊。她雖然知道,那不過是當時的玩笑話,她卻記在了心裡。嘉嘉溫柔地撫摸了自己平坦的肚子,說不定這裡有了一個小奇蹟了呢,她很期待他們的孩子!
於是,從那天以後,嘉嘉便使自己忙起來,她怕自己一閒歇下來就會不停地想他。這些天裡她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彷彿楚奕寒的離開慢慢淡出了她的世界,讓人覺得很不可思議,就連楚鷹揚和妻子夜蓉都覺得安心了許多。忘了說,嘉嘉常常呆在楚家大宅又怎會不和大腹便便的夜蓉碰面呢,這一來二往,兩人已從曾經的敵對尷尬到現在的相見如故,甚至感情好的有時候楚鷹揚都忍不住小小吃醋一下。本就是一家人,嘉嘉現在成了夜蓉的座上賓。
再來說說嘉嘉的變化吧,外貌上雖沒什麼大的變化,但細細一看,還是不難發現。現在的嘉嘉眉眼間更加秀氣,舉止上更加優雅,氣質。原來她現在不僅每天都纏着周媽學廚藝,還學着如何泡茶。有時幫着福伯修理枝丫,種花卉。現在更是報名了外語培訓班,還一次選修了英法兩種語言,偶爾有空的時候,嘉嘉還是會回到他們的小屋做定期打掃,然後在他們的小窩裡安安靜靜的休憩一個下午,用來想念他。
對於她的變化,朋友當然喜聞樂見。其實只有嘉嘉自己知道,每當夜幕降臨的時候,纔是她最害怕的時候。因爲黑夜的籠罩,會將她小心翼翼藏好的思念啃噬,似乎有些東西在悄無聲息地改變着。
有的時候,命運就是一雙無形的手,在你不知不覺間,推着你向前走,當你擁有的不再是你的擁有,面對這一切你又該當如何?
這一天,天朗氣清,萬里無雲,這是京城入秋以來的第一個好天氣!
然而,這一天卻讓京城的第一世家楚家亂了陣腳。原來正在家中待產的夜蓉突然感覺肚子疼,這天恰逢楚鷹揚在家辦公。聽聞妻子的呼痛聲,楚鷹揚在驚慌中還是理智的給醫院打了電話,有條不紊的安排着,交代醫院準備國內最好的婦產科醫生待命。
這時的嘉嘉聞聲趕到,卻只來得及看見楚鷹揚慌亂的背影,還有風中傳來的一句話:“嫂子,幫我準備夜蓉換洗的衣服,她可能快要生了。”就算是隔了距離,嘉嘉還是能聽出他話裡的焦急。
嘉嘉忙不迭地的轉身去了後院。
京城市醫院產房門外。
一位西裝制服的男人來回焦急的踱步,又不耐煩地看了看時間。心裡不經暗罵,這都進去多久了,怎麼還沒出來?此人正是楚鷹揚,他的妻子已經被送進去五六個小時了,叫他怎麼能不焦急?
“臭小子,女人生孩子本來就很慢,你別再瞎晃悠了,看的我腦殼都疼!”沒錯,這不滿的抱怨聲是聞聲趕來的莫老發出來的。這臭小子,知不知道規矩,竟然公然在醫院抽菸。瞧那一根根菸被他點燃了又掐滅,掐滅了又點燃,如此反反覆覆看的莫老頭都疼了。
因爲這是他們楚家的第一位孫子,他們比想象中更重視,所以得知消息的王沁也拉着楚家當家——也就是楚奕寒和楚鷹揚的父親,楚少峰,急急忙忙趕來醫院。王沁則是因爲想要藉此機會和楚鷹揚重修母子關係,在山上老宅養老的她,也醒悟了不少,孩子們的幸福她的建議只能給他們參考,不能干預太多。罷了,兒孫只有兒孫福吧,她想在只想在老了能夠含孫弄貽,享受享受天倫之樂。
抱有此行目的的王沁,相對於以前,態度也是溫和了許多,對一旁焦急的兒子說道:“鷹揚,站了這麼久,過來坐會吧。”
“沒事,媽,我要看着夜蓉出來。”楚鷹揚一臉堅定說道。
王沁看他這麼堅持,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這麼久,產房的門開了,出來了一個小護士。楚鷹揚一個箭步衝上去,拽着她的肩膀,急聲說道:“護士,我妻子怎樣了?”
護士可能沒見過這麼激動的家屬,楞了一下,回過神對他說道:“你是病人的家屬?”護士沒忘正事。
“對,我是,我是她丈夫!”
“病人在生產中大量失血,現在急需輸血,你們哪位是AB型血的?”護士焦急地說道。
“我是!”“我是!”兩個聲音異口同聲地回答道,是嘉嘉和王沁。
護士看了他們一眼,對她們點頭道:“你們請跟我來!”說完,護士率先一步走開,後面嘉嘉和王沁急步跟上。
血庫房。
護士認真地對嘉嘉和王沁說道:“現在要對血液進行測試,你們誰先來?孕婦不能輸血,你先來吧。”護士指着嘉嘉說。
“我?”嘉嘉指了指自己,在一旁坐下伸出右手。
護士先是抽了一些血液做化驗,接着又替王沁抽了血。
不到一分鐘,測試結果出來了,護士認真的看了報告單,有些意外地看着嘉嘉,說道:“你不能抽血,還是王沁女士來吧?”
“爲什麼?”
“爲什麼?”又是異口同聲的疑問,顯然她們這次終於問出了同樣的問題,嘉嘉不能抽血,難道還能有什麼不能見人的病不成。
看出了她們的疑惑,那位護士一臉震驚地對兩人說:“你懷孕了,難道你還不知道?”好吧,她們兩看起來像是一家人,這位女士不知道,難道當事人也不清楚,天啊,要不要這麼大意!
這下換嘉嘉震驚了,她懷孕了?她怎麼不知道?什麼時候的事啊?這時的嘉嘉已經感官封閉了,聽不見外面的聲音。她懷孕了,除了震驚還有一絲絲驚喜,她終於和楚奕寒有了共同的孩子。不知道楚奕寒知道了,會不會和此時的她一樣的感覺呢?想到此處,嘉嘉不經對這個還未出世的孩子充滿了期待。
最先反應過來的王沁,笑眯眯的對小護士說:“沒事,抽我的吧!”太好了,這下老大老二都有孩子了,簡直是雙喜臨門啊,王沁喜滋滋的在心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