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嘉只顧着打量房間,就連楚亦寒來了都未察覺。
楚亦寒慢慢靠近身邊這個小女人,真想到她的警惕還真是差。要是放在他身上,少一分警惕就多一份危險,恐怕最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不得不說楚亦寒對嘉嘉的情緒是複雜的,這個‘曾經愛過的女人’讓楚亦寒在心底第一次有了猶豫,忽然耳朵一動,楚亦寒凝神蹙眉。半響後,他緩緩開口說道:“你倒有這個閒情雅緻。”
嘉嘉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亦寒,你怎麼來了?”
“呵,我是來看看,我們楚家是否要變成你的所有物。”楚亦寒冰冷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那毫不帶感情的語調,讓嘉嘉的心狠狠一顫。
“亦寒,你說什麼呢?你怎麼能這樣說?”嘉嘉的身子往後退了一步,她不明白現在的楚亦寒怎麼會對她如此,如此陌生。
“我說什麼?你應該最清楚纔是,現在我有家歸不得可全是拜你所賜,你說我應不應該好好感謝你。”楚亦寒一步步緊逼,直到把嘉嘉逼近牆角,再也無路可退。
“啪——”嘉嘉一個巴掌蓋過去,憤恨地怒罵道:“楚亦寒,你別太過分!”打了楚亦寒她比誰都難過,但是他怎麼能如此羞辱她。
楚亦寒一手抓住嘉嘉的另一隻手,惡狠狠而不帶一絲感情的說道:“過分?我讓你看看什麼叫更過分。”聲音是嘉嘉從未聽過的冷漠,殘酷,就像煉獄爬出的惡魔。
“啪——”楚亦寒將那份早已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書摔在嘉嘉臉上,毫無憐惜的說道:“想好了就把這個簽了,我和夢如可等不了這麼久!”說完,楚亦寒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了客房。
外面夢如見機立刻纏上了楚亦寒的手臂,甚是溫柔體貼的安慰道:“寒,彆氣了。過不了多久我們就要結婚了,你陪我去挑婚紗吧?”哼,小賤人跟我鬥,你還嫩了點,想着她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走吧。”楚亦寒不動聲色的拿掉攀上右手臂的那隻手,對她淡聲說道。
而這些話無疑又給了嘉嘉一個最致命的打擊,嘉嘉的小臉剎那間變得蒼白虛弱,只見她顫抖地從地上撿起那份協議書。她的嘴巴不停的蠕動,卻還是說不出一個字,亦寒和吳夢如要結婚了,她要和遺憾離婚了,這幾個大字一直盤旋在嘉嘉的腦海,久久揮之不去。
她不記得自己是怎樣走出老宅的,她只是毫無意識的拖着疲憊的身軀漫無目的的往前走,這一次她是真的身心疲憊了。
而另一邊豪車上,吳夢如則在車上嘰嘰喳喳講個不停,“寒,你說我們的婚禮舉行中式的還是西式的?我感覺伯父伯母可能會比較喜歡中式的,我個人比較喜歡西式的。”
“寒,我們等會去挑完婚紗,你陪我去看鑽戒好不好?”原諒她雖然身份特殊,但嫁給自己心愛的男人,是個女人都會比較激動吧?終於要實現了,她可是做夢都想做寒的妻子,楚家的少奶奶,那可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和殊榮,這是京城多少女人都求之不得的,很快就屬於她了。
“開車,麻煩你閉嘴!”楚亦寒現在還在沉思,身邊的這個女人還不識趣的一直亂叫,如果不是考慮到大局,他早就把她給扔下去了,真叫人心煩,楚亦寒不耐地扯了扯領帶。想到剛剛那個自稱他妻子的女人,他只覺得他的心毫無預兆的抽了一下。
吳夢如猶如被一桶冷水倒下,她訕訕地不再開口。不過她心裡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那個叫嘉嘉的賤女人如果識趣的話最好,不識趣的話別怪她用非常手段。敢跟她搶男人,找死!吳夢如在心底惡毒地想,眼底劃過一抹陰狠。
楚家大宅。
嘉嘉無精打采的進了客廳,恰好夜蓉和楚鷹揚也在,顯然是等她很久了,楚鷹揚率先打招呼:“嫂子,怎麼是你一個人回來?我哥呢,他不是也回了大宅。”
“對啊,大哥怎麼沒送你回來?”夜蓉也倍感詫異,瞧這嘉嘉這幅樣子,難道是兩人又發生了什麼?
“你哥、亦寒他快要結婚了。”嘉嘉現在手裡還拽着那份離婚協議書,她聲音梗咽地說說道。
此話一出,不可謂不是一個重磅炸彈,兩人齊齊愣了許久。最後只聽楚鷹揚面帶憤怒的說道:“我哥他實在太過分了,我去找他!”不由分說地向外走去,其實楚鷹揚心底更多的事詫異,他明明把資料給他哥了,他相信以他哥的智商不可能看不懂,爲什麼還要執意娶那個叫吳夢如的女人呢?他實在搞不明白,還是說那份資料他哥沒看?
正在楚鷹揚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這邊夜蓉輕輕摟住了嘉嘉瘦弱的肩膀,對她勸解道:“嘉嘉,你要振作,只要你跟大哥還沒有離婚,那吳夢如就無可奈何。”哎,嘉嘉和大哥的感情咋就愛的那麼曲折?
嘉嘉低着頭讓人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緒,將手裡的離婚協議書遞給了夜蓉:“亦寒已經簽字了,我也……”
夜蓉接過一看,立馬炸毛了,“大哥怎麼能這樣?”又低頭對嘉嘉說道:“正是因爲如此,這離婚協議書更不能籤,不能便宜了吳夢如那賤人。”夜蓉都覺得自己火冒三丈,大哥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別說了,讓我再好好想想。”嘉嘉一把扯過協議書,自各自的朝二樓走去,她怕自己再待下去,她會忍不住。
二樓臥室,嘉嘉將門背過,身子不可抑制的往下墜,眼淚再也忍不住地向外翻涌,聲音嗚咽而悲切。
軍區部隊。
“你們首長在哪?楚鷹揚隨手抓住一個士兵,他心裡可憋着好多火氣呢。
那名小兵手指哆嗦地朝他值了一個方向,心裡卻是暗暗詫異,這不是首長的弟弟嘛,這麼來勢洶洶的樣子可不像是來找首長的,更像是來找人幹架的,阿彌陀佛,上天保佑啊!
楚鷹揚可不管那名小兵如何想,他大步流星步徑直朝首長辦公室走去。
“嘭——”楚鷹揚毫不憐惜的一腳踹開了辦公室大門,任那大門在寒風蕭瑟中搖搖欲墜。
正在商討公事的楚亦寒從報告中擡起頭來,神色不悅地瞪着某個打斷會議來勢洶洶的某人,“楚鷹揚,你想幹什麼?”
李屹還是悠悠掛起那不正經的模樣,對門口的某人吹噓道:“喲,這不是花花公子楚家二少嗎?今兒個怎麼有着閒情雅緻來寒舍踢館?”那不要臉的表情,真的很難讓人想象這就是傳說中鼎鼎大名的人稱黑手。
嚴雲淡淡地斜睨了一眼,又很快移開,彷彿他的到來並不足以引起他的目光。
這時候楚鷹揚纔看到,原來辦公室裡並不止他大哥一人。不過,楚鷹揚可沒那時間聽李屹瞎扯,他徑直走到楚亦寒面前,雙手撐在桌上,一字一頓說道:“聽說你要跟那個叫夢如的女人結婚!”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
楚亦寒雙手抱臂,整個人向後仰,對他淡然說道:“我以爲你早都知道。”楚鷹揚會來,他早就料到,所以他的表情平淡如水。
“那大嫂呢?你讓她如何自處?別忘了,她肚子裡可還懷着我們楚家的血脈。”聽聽,他哥一副雷打不動的表情真讓他這個作爲弟弟的都替他抓狂,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自做什麼?明明知道那女人懷有不良目的,還是這麼毅然決然。
“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給她了,問她有什麼要求,我都可以滿足。”楚亦寒說的臉上還是沒有任何表情。
這下真是激怒楚鷹揚了,他一把扯住楚亦寒的衣領憤恨地說道:“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大嫂會有多心寒,她那麼愛你,你就這樣對她?”
面對弟弟的質問,他只是很平靜地將拽在楚鷹揚手裡的衣領拿出來理了理,淡淡地說道:“我知道。”正因爲他知道,所以纔不願她和孩子去冒險,不過這些他只是在心底對自己說。
楚鷹揚無力地垂下手,深吸一口氣朝外走去。他大哥都這樣說了,他還能說什麼?
就在他快要走出大門的時候,後面才傳來楚亦寒似是無奈的嘆氣聲:“鷹,照顧好她,只有這樣纔是對她最好的。”楚鷹揚身子頓了頓,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出去。
楚鷹揚不敢去想這句話背後的含義代表了什麼,但以他對大哥多年的瞭解,他知道大哥雖然失憶,但對於嘉嘉也不是全然沒有一點感情,走出門外,楚鷹揚頓時覺得今晚的空氣似乎清晰了很多。
直到楚鷹揚走後,室內又恢復了嚴肅,楚亦寒冷着臉說了句:“我們繼續!”彷彿楚鷹揚的到來就像是一個小插曲。
然而室內的會議卻仍在繼續,一直沒有開口的嚴雲卻冷情地斜睨着老大:“你爲什麼不告訴他?”
一旁一直低着頭努力縮小存在感的李屹,同樣擡頭用不解的表情,注視着自家老大。對呀,他也不甚瞭解。
只有楚亦寒沉默半響後,毫無表情地說道:“多一個人知道,於我們的計劃並沒有幫助。”相反是增加了一份危險,他雖然不記得嘉嘉了,可至少她也算是他名義上的妻子,何況肚子裡還懷着他的孩子。
兩人默,他們知道老大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