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子君吐完,站在陸少桀身後,看着這個男孤寂挺直的背影,心裡忽然有些怨恨自己,爲什麼自己還是忘不掉過去,明知道他還是愛自己的,爲什麼始終無法接受他與別的女人上牀的事實?
“少桀,對不起,對不起?”
陸少桀轉過身,俊朗的臉上有着一絲悲傷。
“爲什麼?子君你告訴我這是爲什麼?到底要我怎麼做?”
樑子君的臉色很白,像是常年不見陽光一樣孱弱得讓人心疼的那種蒼白。樑子君走過去,雙手穿過陸少桀的腰際,緊緊的抱住了他健壯的身軀。
“對不起,我想忘的,給我一點時間吧,你說要公平的,可是已經發生的和沒有發生的,要怎麼去衡量公平?”
G城下了一場暴雨,天氣正式進入了炎夏,天上火辣辣的日頭像是要把人烤焦一樣,大中午的沒有一個人想要出門,樑子君頂着38度的高溫去給韋律師送一些關於那天那件事情的現場取證材料,沒想到宋明輝也在。
之前宋明輝被取保候審之後,樑子君去看過他幾次,宋明輝表現得相當的平靜,這次韋律師之所以找來宋明輝,是因爲再過兩個星期就要開庭了,想跟他覈對一下口供。正好碰上樑子君過來送資料。
“韋律師,這些是我想辦法從警察局調來的現場取證材料,根據刀上的指紋,以及一些目擊者都可以證明我是正當防衛,這樣也會判刑嗎?”樑子君把材料擺到韋律師面前,讓他一一過目。
“子君,殺人的是我。”宋明輝無數次的糾正樑子君,可樑子君始終不願把殺人犯這樣的稱呼扣在宋明輝這樣的人頭上。宋明輝嘆了一口氣,揉了揉樑子君的腦袋說:“別擔心,偉律師說了,他會有辦法的。”
韋律師點了點頭,然後看了看樑子君,說:“其實之前少桀也找我談過了,你放心這個案子我會請求法院閉庭審理的。”
樑子君的車壞了,送修理廠以及兩天了,這次來韋律師家她是坐的出租車,回去的時候宋明輝說送她,樑子君沒有拒絕。
天氣實在太熱了,白色保時捷飛馳在雪白得晃人眼球的柏油馬路上,宋明輝問:“子君,要不要喝點冰咖啡再回去?”
樑子君想到這兩天華兆廷回國了,陸少桀晚上要帶她去華家,他們三兄弟約好在哪裡聚會的。可眼下宋明輝開了口,樑子君張了張嘴,半天只能說出一個“好”字。
開了冷氣的咖啡廳裡十分的涼爽,樑子君點了兩杯冰摩卡,坐在靠空調最近的那張桌子前,看着對面一聲銀灰色西裝的宋明輝,忽然覺得羞愧,低着頭說:“明輝哥,對不起,我當初不應該在你的口供上面簽字的,你在G城的公司現在面臨了倒閉的風險。”
宋明輝無所謂的笑了笑:“沒事,不過你可不可以答應我,萬一我要是判了刑你做我公司的總經理,幫我支撐公司的運營怎麼樣?”
“我?”樑子君以爲自己聽錯了:“我沒學過企業管理啊。”
“沒關係,我會在宣判之前找到一筆新的資金入駐,解除危機,你幫我管理就行。”
宋明輝說到這裡頓了頓,半天后又補充了一句:“我只相信你了。”
早說過的,自從樑子君在那份口供上簽字的那一刻起,她便虧欠了宋明輝,所以,無論宋明輝對她提任何要求,她都會答應。
“好吧,雖然我不懂經商,可如果你真的會被判刑,我一定好好守着你的公司,等你出來。” щшш ●tt kan ●℃o
宋明輝見樑子君答應了,心裡一喜,抓着樑子君放在桌子上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子君,可不可以答應我,別這麼快原諒陸少桀,等我出來,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樑子君怎麼忍都沒忍住,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從臉上滑落。
“子君,別哭。”宋明輝伸手,輕輕抹去了樑子君臉上的淚痕:“答應我,別哭了。”
樑子君哭得滿臉是淚,在這一刻覺得窗外明亮的陽光都黯淡了,可面對着對面溫柔體貼的宋明輝,她只能點頭,哭着點頭,哭得聲音都嘶啞了,還是斷斷續續的說出了自己的承諾:“好,我等你就是。”
華兆廷的家很大,佔地五百多畝,上有獨立空間下有私家花園那種,樑子君和陸少桀去的時候蘇易南已經到了,就坐在華兆廷家的客廳裡跟華兆廷下棋來着,陸少桀沒什麼興趣,見了沙發坐下來,廚房裡傭人們正忙得不可開交,樑子君往樓上去找華怡君,華怡君自從在Angel幫着陸少桀揍了那個鄭允諾被華兆廷知道後,就被他派人也接到加拿大陪他開了兩個星期的會,這會兒回來還在倒時差呢。
“怡君,”樑子君輕輕敲了一下華怡君的門,沒有得到迴應,便輕輕的轉動門把自己進去了。
華怡君果然還窩在被子裡睡懶覺,只留了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在外面。
“怡君,你說我該怎麼辦呢?”樑子君坐在華怡君牀邊,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的說道。
其實早在樑子君進來之前華怡君就已經醒了,只不過懶得睜開眼睛,想在眯一會兒,這時候聽到樑子君這樣問,更加不敢睜開眼了。
“你說我要不要和陸少桀離婚?萬一離婚了被爺爺知道了怎麼辦?”
“什麼?你要和少桀哥哥離婚?”華怡君裝不下去了,一掀被子坐了起來,滿臉震驚的問。
“你沒睡啊?”樑子君還以爲是自己把華怡君吵醒的呢。
“哎呀,子君,現在不是糾結我睡沒睡的問題,而是,你真的要跟少桀哥哥離婚嗎?爲什麼?少桀哥哥這麼好的人上哪兒去找啊?”在華怡君的小腦袋瓜裡,陸少桀那可是了不得的人物啊,她的散打,跆拳道都是陸少桀親自教的,更重要的是少桀哥哥可是警察唉,她以前一心想要成爲的對象就是警察。
樑子君也知道陸少桀很好,可是發生了這麼多事,她又答應了明輝哥會等他的,她到底該怎麼辦?
“叩叩叩!”華兆廷上來敲門:“怡君,子君,下來吃飯了。”
“哦,來了。”華怡君嘴上應付着卻拉着樑子君的衣袖,一副一定要問個清楚的模樣。
“噓,怡君,你不可以把我剛纔跟你說的話告訴少桀好嗎
?”樑子君帶着點請求的說道。
華怡君覺得爲難,但還是點了點頭。
餐桌上,華怡君因爲有心事,面對着一大桌子的美食也提不起興趣。華兆廷還以爲她病了呢,摸了摸她的額頭髮現沒事後問道:“怎麼了,飯也不吃,是不是感冒了?”
“纔不是呢。”華怡君憤憤不平的說,然後又眼袋同情的看了眼陸少桀。
陸少桀覺得奇怪,擱了筷子喲呵一聲:“怎麼,難不成還是我惹你不開心了?”
樑子君急忙給華怡君打眼色,華怡君嚇了一跳,趕緊移開目光,差點沒把整張臉埋在碗裡。
一桌子人都是聰明人,要是連這點眼力勁兒都沒有的話那也算是白混了,蘇易南想緩和氣氛,插科打諢的夾了一筷子更紅燒排骨堆在樑子君碗裡:“來來來,趕緊吃。”
“少桀剛纔跟我說了,我分析了一下,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宋明輝頂多會被判防衛過當,或者說誤傷,但問題就出在明天審判的法官身上,因爲是閉庭審理,不知道鄭中天會不會暗中施壓,其實要解決很簡單,但問題是陸老爺子身體不大好不能讓他知道,用權不行那就用錢,我始終相信,有錢能使鬼推磨,我們找個人去遊說一番,應該不是很大的問題。”華兆廷見此情況,擱了筷子,簡單地把局勢分析了一遍給樑子君聽,說到最後補充了一句:“所以子君,你不用太擔心。”
樑子君搖了搖頭說:“我知道,我不是擔心這個。”
晚上回去的時候,陸少桀一邊開車一邊問樑子君:“你今天跟怡君說什麼了嗎?”
車窗外昏暗的路燈明明亮亮的打在陸少桀英俊的臉上,樑子君張了張嘴,欲言又止,陸少桀在一個紅燈路口把車停了下來,側過臉問:“你想說什麼就說吧,只要不是和我離婚,其他什麼我都接受。”
樑子君沒想到陸少桀會這麼說,滿臉驚訝的望着他。
“別這樣看着我,這樣會讓我以爲你真的要跟我離婚的!”陸少桀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
樑子君覺得自己其實很壞,是那種推陳出新的壞,因爲自己的愧疚就要拋棄一個深愛自己的男人,簡直太壞了!
夜裡微涼的風吹得人越發的清醒,樑子君穿着一件白色的吊帶睡衣,赤着腳站在陽臺上,現在已經是及肩的長髮被夜裡的風吹得有些凌亂。
陸少桀拿了毯子從身後連人一起裹進了自己的懷裡,咬着她白玉一般的耳垂問:“想什麼呢?”
自從那次和樑子君接吻後來被樑子君拒絕以後,兩個人說好給彼此時間,陸少桀也常常會對樑子君做出一些親呢的舉動,但都是淺嘗輒止,不敢再有進一步動作,生怕又惹得樑子君反感。
樑子君轉過身扯着陸少桀的衣袖輕聲的問:“少桀,如果我變得很壞很壞,你還會喜歡我嗎?”
陸少桀不知道樑子君爲什麼會這樣說,只是輕輕的攬住樑子君的肩膀說:“在我心目中,樑子君唯一能做的很壞很壞的事就是離開我,只要你不離開我,不管你變得有多壞,我都會一如既往的喜歡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