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映不知道蹲着想了多久,雙腿已經麻木。
她連站起來都覺得吃力,搖搖晃晃扶着牆才勉強站穩。試着走了兩步,差點摔個狗吃屎。
郝映抹了抹冷汗,她愛發呆的毛病得改改了。
坐着發呆也比蹲着強啊,她現在走兩步都跟瘸子似的,搖擺不定。
艱難挪動步伐,好不容易走到門口,“砰”的一聲,被人撞翻在地。
再小心也沒辦法控制天災,她還是摔了。
歐陽梵焦急的將郝映扶起,他抓着郝映的肩,像是小馬哥似的嘶吼:“袁羽呢袁羽呢”
郝映被晃悠的頭暈眼花,好半天才恢復過來。
看着歐陽梵緊張兮兮的樣子,她憋屈道:“她走了。”
“她去哪兒了她不能走我要把他找回來”歐陽梵變得很狂躁。
郝映打破他的幻想,“她走了,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他要是關心袁羽,早幹嘛去了。在袁羽剛剛最無助的時候,爲什麼不站出來護着她,告訴袁父袁母,袁羽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女人,而是她的妻子
郝映將手機遞給歐陽梵看,屏幕上安靜的躺着一條短信,那是袁羽發給她的。
“我上車了,一切安好。好好,你放心,我會過的很好。只是,我可能不會再回江城。”
歐陽梵不可置信,“不可能,不可能的”
他回撥了過去,電話那端卻顯示的是機械女聲提醒: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歐陽梵發了瘋似的,回撥,只是每次都是冰涼的機械女聲。
郝映搖了搖頭,太晚了。歐陽梵爲什麼不能早點來追她呢,袁羽在醫院呆了這麼久,他爲什麼不能早點表現出對她的在乎
щщщ◆ttκǎ n◆¢ ○
現在袁羽已經離開,他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哦,對了,有樣東西,她讓我轉交給你。”郝映揉了揉發麻的腿,歪歪扭扭的走到沙發上坐下,從自己的包裡掏出一份文件夾,遞給歐陽梵。
她看見,歐陽梵接文件的時候,手都在微微顫抖。
歐陽梵動了動嘴脣,話沒出口,郝映便急忙說。
“這是離婚協議,你別問我,我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準備下的。或許,剛結婚的時候,她就做好了離婚的準備把。她不要你的一分財產,她只想安靜的離開。”
“我不會讓她這麼輕易離開的。”歐陽梵看都不看,便撕碎了文件。
細碎的紙屑紛紛揚揚落了一地,歐陽梵望着紛繁的紙片,沉沉的說:“我一定,會把她抓回來。”
郝映莫名的想哭,她揉了揉眼睛,“你早幹嘛去了她跟了你五年,你現在才說要抓她”
“如果抓回來還是欺負她,我寧可她真的今後永遠都不要再回江城了。”坐了會兒,腿上的血液逐漸流通。
她急忙往外衝去,她怕再呆在這裡,真的會忍不住哭出來。
剛出了門,便一頭扎進了陵嗣懷中。
陵嗣也不問她發生了什麼,只是靜靜的抱着她,拍着她的背部,給她一些力量。
陵嗣帶她回家。
郝映沉默了一個晚上,陵嗣終於受不了,擰巴着她的小臉,“你呀,老是爲別人的事情操心。”
郝映擡眸,瞄了他一眼,又低下了眼簾。低低的說:“你說,歐陽梵真的會把袁羽找回來嗎”
“你希望袁羽回來還是不回來”
她搖頭,“我不知道,我只希望,她開心就好。”
“所以不管她是不是回來,其實都不那麼重要。重要的是,沒了歐陽梵,她能開心一點就好。”陵嗣摟着懷中傷害的小女人,難得說了次實在話。
郝映往他懷裡縮了縮,“那你呢你會變心嗎”
“怎麼忽然提到變心這事兒了”這小女人的思想微妙跳躍的也太快了。
“袁羽現在這樣,都是因爲歐陽梵的花心善變。如果歐陽梵早先就能堅定自己的內心,只愛一個人,只對一個人好,現在,袁羽也不至於一身傷痕。”男人,變心花心是常態。歐陽梵是這樣,江煜恆也是這樣。
她真怕陵嗣也會跟他們一樣,說變心就變心。
“不會。”陵嗣說。
郝映吸了吸鼻子,奶聲奶氣的說:“如果你變心也沒關係,告訴我就好。我不會粘着你的,我會瀟灑的走開,不要讓自己淪落到萬劫不復的境地。”
“傻。”陵嗣點了點她的小腦袋,“你腦子裡都裝的些什麼你要是不信我,我們可以去做財產分配,如果我出軌離婚,那麼我淨身出戶。”
她縮進他的懷裡,蹭了蹭他堅實的胸膛,暖聲道:“我相信你。”
“以後不允許再質疑我。”男人抓住她的小手,放在掌心揉捏着。
郝映哼了哼,沒應聲。
男人不滿,順勢將她撲倒,在她脖頸間亂蹭着,“你還懷疑我嗎還敢懷疑我嗎”
郝映怕癢,用力往後縮着脖子,“不敢了,我再也不敢啦”
шшш★ ttκǎ n★ co
郝映是個好哄的,有點開心的事情,就能讓她淡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不過袁羽這件事確實給了她一個提醒,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歐陽梵現在後悔,想要追回袁羽,他早先不要作死多好。
這麼一想,郝映越發覺得自己決定幫郝笑的事情是對的。
如果郝笑因爲缺錢沒辦法繼續治療,真的發生了意外,那她應該會愧疚一輩子,責備自己一輩子。
陵嗣批了件外衣,走到窗邊,從背後抱住這個軟乎乎的身體。
“爲什麼發呆,小腦袋裡又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陵嗣將下巴搭在她瘦小的肩頭上,輕聲說:“想不明白就說出來,我可以幫你想。”
“我只是在想,其實恩恩怨怨不就那麼回事兒嗎。太計較了,傷人傷己。如果郝笑真的死了,那我現在執着的又有些什麼用呢估計,愧疚會更多一點吧。”
陵嗣知道,自家小女人一向都善良。
“那你就打算這麼原諒郝蘭跟郝笑嗎”一個出賣她的養母,一個搶走她男朋友的妹妹。
郝映嘆了口氣,“並沒有,我試圖說服自己原諒蘭姨,但我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但對於笑笑,我卻沒有那麼多的怨,更何況,她現在身體也不好”
“嗯,你的意思是,原諒郝笑”男人在她頸窩裡蹭了蹭。
“其實,我一直也沒怪過她,只是沒有找到一個契機去釋懷罷了。”郝映訴說着心聲。
陵嗣說:“那就幫她治病吧,如果能治好,那是她的造化。如果治不好,你也不會覺得愧疚。”
郝映:“我明天,想去看看笑笑。”
“想去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