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深色西裝外套脫下,夜桀澈輕呼出一口氣,往樓上走去,身上還帶着很濃的酒香,嗅了嗅後直皺眉頭。
進入主臥,房間裡沒有留燈,幽暗得讓人一時間無法適應,夜桀澈憑着記憶在黑暗中摸索到浴室。
開燈後,能借着光看清躺在大牀上熟睡的女人,只有一張白皙的臉蛋裸露於空氣之中,全身都埋在了被子裡。
他無奈笑了聲,儘量放輕了腳步,拿好換洗衣物走進浴室,在浴室的半身鏡中,看見了自己嘴角邊的一抹淡笑。
很小的弧度,如果不仔細看來,根本發現不出,他卻莫名地僵了下嘴角。
水聲隔着紗窗門細細緩緩地流出,矯健的身材在室內唯有的燈光下,勾勒得人血脈噴張。
擦拭去身上的水漬,他套着簡單的居家服出來,在看似熟睡的女人額頭,印下一記輕吻。
“夏妤,晚安。”及時抽身離開,趕往書房去完成接下來的一場合作案,沒有看清女人輕顫的睫毛。
偌大的臥室響起一聲細微的關門聲後,再次重新歸於一片寧靜,牀上的女人緩緩地轉了個身。
“膽小鬼,怪不得會被人這樣死死壓制着。”輕如夢囈般的自嘲在靜謐的空間裡響起。
忽然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夏妤擡手往臉上抹去,觸碰到一手的溼潤,頓時間好氣又好笑。
人並不是生來就是弱者的,只是她最近好像是在是過於退讓隱忍了。
所以纔會不知不覺間,讓一種莫名其妙的奴性深深植入於骨髓。
她睡得迷迷糊糊之時,忽然間感覺到身旁的牀,由於重力而往下壓,緊接着一具年輕而矯健的身體貼上來。
隔着薄薄的衣服,她能細微感受到那人肌肉的紋理,不算太過誇張,卻又彰顯着力量。
她突然間感覺到一陣挫敗,自己不僅僅是權力比不上人,力量和智力也能在在他面前栽跟頭。
身後忽然間傳來男人略微沙啞的聲音,他開口問道:“被我吵醒了?”
放在女人腰上的手卻不由自主地收緊着,人也貼得越來越近,近到讓夏妤莫名有些反感。
夏妤眨巴了下眼睛,淡淡迴應道:“嗯,早點睡吧。”
男人無話可說,只能在人身旁安分睡下,他能感覺到夏妤有些反常,可真要說上來又明確不出。
再說最近接二連三的事情,也讓他覺得有些心煩,腦袋碰上枕頭沒有多久,便熟睡過去。
自從有了夏妤暖被窩以後,他的睡眠質量出奇的好。
第二天一大早,夜桀澈輕手輕腳起牀,洗漱後,換上手工西裝,在衛生間繫上領帶,從站着的角度只能看見牀上小小的一坨。
被子高高隆起,她應該是支架起了腿。
夜桀澈想要上前去尋個晚安吻的計劃,被突然間響起的電話給阻斷,蹙眉感覺有些遺憾地離開,接起電話。
……
生活好像沒什麼不一樣,夏妤起牀沒有見着那男人,只感覺心底舒暢。
剛解決完早餐,便收到何依依的電話,那人在電話裡面絮絮叨叨的,一句話也讓人聽不清楚。
隔着話筒,那裡面的參雜一分不差地傳入了夏妤耳中,頓時間有些慌亂起來。
“你先告訴我,你現在在哪裡好不好,別亂跑。”
何依依在那邊傻笑起來,像是在努力想着自己身處何方,“唔……我在清水街那條大酒廊裡……你要來陪我喝酒嗎?哈哈哈……”
夏妤無視掉對方後面那一長串異常魔性的大笑聲,抽着嘴角在楊嬸的安排下坐車前往她說的那個地方。
清水街算是L城唯一一處沒有被城市鋼筋混凝土入侵的地方,處處保持着古城風光,她曾經和夏心潔在那裡劃過船。
何依依只概括性地說了酒廊事情,卻沒有明確指出在哪個地方,讓面對那一長串古樓的夏妤一陣好找。
最終在一家門口掛着紅燈籠,牌匾上龍飛鳳舞般寫着幾個潑墨字的酒樓,找到那個醉得半死的女人。
夏妤憋着氣,擡手用力敲着桌子,試圖喚回那個人爲數不多的神智,“你現在這樣明目張膽曠工,是不是覺得那個男人宅心仁厚會好好善待你?”
“大不了我…我不幹了,去他的一塵,很了不起嗎?”何依依喝高以後,人就異常的不清醒,她笑着高聲大叫道。
說着她擡手將酒瓶遞給夏妤,笑得一臉憨態,“來來來,快坐下和我乾一杯。”頓了頓她又快速收回手,一臉的鄭重,“不行,你不能喝酒。”
夏妤深深覺得無奈,卻也拿這人沒有任何辦法。
只能在她對面位置坐下,“你遇上什麼事了,一個人來這裡喝酒是爲了什麼?”
她很想從這個醉鬼口中,得知出一些事情,不然,等這人精醒來她一定咬緊了牙一字不會多透露。
卻哪裡知道,這人的警惕性就算是喝醉酒也不會減少半分,何依依搖着頭,探身湊近她,“噓,這是個秘密。”
夏妤也就這樣二B兮兮地看着人喝了大半天的酒,等到她都快要睡着時,那女人忽然間嚎啕大哭起來。
哭完就睡着了。
“……”夏妤尤爲無奈。
走至前臺結賬完畢後,正準備該怎麼將人給帶走時,忽然間看見被她踩在腳下的手機,正亮着光。
彎腰撿起,王八蛋幾個大字跳躍在手機屏幕上,夏妤鬼使神差地接通了電話,這應該就是之前那個男人。
她哈了許久的男星。
話筒裡男人的聲音異常急促,他像是在走動,聲音有點微晃,“你先聽我好好說,聽完後隨便你怎麼瘋怎麼鬧都行,你現在人在哪裡?”
回答她的卻只有沉默。
夏妤擡手推了推,睡成死豬般的女人,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別再鬧彆扭了好不好,先回答我一聲,嗯?”男人似乎是有些無奈,語氣卻驀然帶上了一些寵溺。
這讓夏妤莫名覺得有些尷尬,無奈清了清嗓音道:“抱歉,我是何依依的朋友夏妤。”
在她說起何依依現況和位置時,迎接她的也是如死般的沉默。
不過片刻,那人就趕來將人接走,夏妤也無奈回了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