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絕齜牙咧嘴地看着那個男人心安理得地往休息室走去，期間微微停頓了一下腳步，從玻璃反射面，能夠看見他此刻微微皺着的眉頭。
唉，這段時間他應該心裡也是很不好過。
三年前的瘋狂，沒有人比他知道得更爲清楚，見識了那人那時候的模樣，便會原諒他此刻的失態。
不過安琪的可疑，他就真的沒有一點懷疑過嗎？
他的目光在自習室禁閉的門上停留了一下，只能無奈嘆口氣。
夜絕微微搖頭一笑，提步將辦公桌上的文件給收拾一遍後，任勞任怨地離開辦公室，卻有些鬧脾氣般沒有將門給關緊。
說實話，他覺得現在這樣猶豫不決，不知道下一步正確該做什麼的夜桀澈，於他來說很陌生。
就像三年前那個徘徊不定的男人，只是時間過去太久，很多印象都被模糊化，他只記得他那時候的瘋狂和幼稚。
夜絕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他應聲讓人進來，瑪麗拿着一份東西步入辦公室，臉上帶着顯而易見的焦灼。
“夜助，有份加急文件需要總裁簽名，可是剛纔敲門並沒有看見總裁，不知道你能不能聯繫到人？”
夜絕擡了擡眼皮，淡淡道:“他就在休息室裡，自己去敲門就好。”
瑪麗面露難色，扯了扯嘴角想要笑一笑，卻在面對那人擡起的臉時，只能僵硬着臉色道:“夜助你是知道的，總裁他不喜歡在休息的時候被人打擾。”
想到上次有個新來的實習秘書，碰觸了這個禁忌，當場便被那帶着起牀氣的男人給開除。
聽說那新來的實習生還是某個高管的乾女兒，身份背景可不是一般的大，也就被這樣草率地開除了，沒有一點舊情可顧忌。
“那秘書小姐是想要讓我去碰觸那位大爺的雷點？”夜絕嘖嘖兩聲，微彎頭，眼裡沒有笑意:“還真是最毒婦人心。”
瑪麗咬牙，臉色有些不太好看，實在是因爲手裡這份文件實在太過急迫，只能忍着忍的調侃道:“夜助你就別說笑了，這份文件真的很重要。”
一邊說着她一邊走進人的辦公桌，將文件給放在人的桌上，然後揮揮衣袖直接離開。
呵，這一塵最能夠討夜桀澈歡心的人，可不就是這夜絕了，要是他都不過去，那這份文件是誰都送不過去。
夜絕無奈地看着桌上的文件，只能幽幽長嘆口氣，起身揉了揉額頭，將那份文件拿起，去往夜桀澈的辦公室。
忽然之間，就一點也不想工作，要不是因爲那個男人現在狀態，他是真心很想罷工。
趕到那沒有關緊門的辦公室時，夜絕無奈敲響休息室的門，開聲道:“有份重要文件，指明需要你的簽名纔能有效。”
極度沙啞的男聲從門內傳來，“進來，門沒有鎖。”
夜絕皺着眉頭打開門，迎面而來的便是一股濃烈的煙味，受不住地咳嗽了兩聲，擡起眼看向裡面。
“你這是想要泡在菸缸裡嗎？”
“文件拿過來。”
“……”夜絕無奈搖頭，提步往裡走去，拿着文件做扇子扇開一些煙燻味道，皺着的眉頭，從看見這一幕開始後，便沒有再鬆開過。
夜桀澈坐在可移動的椅子上，身旁的菸灰缸裡滿是灰燼，眸色幽遠黯然，像是一種失色的灰敗。
看着那些誇張的菸灰，夜絕抽着嘴角問道:“你該不會是待在這裡做思考者吧，就沒有休息一會？”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沒有否認，只淡然地道:“睡不着。”
不管怎樣都無法睡着，就算想強迫自己入睡也沒有辦法。
夜絕挑了挑眉頭，轉動了一下眸子，彎起脣角開始打起小算盤:“既然這樣，那就好好工作吧，正好我手裡頭還有很多事情要成不了。”
坐着的男人微低頭沉吟一會，然後擡頭，在嫋嫋的白色霧氣之中擡頭，似笑非笑道:“我怎麼記得，自己纔是老闆。”
“行行行，你是老闆，不過老闆，您需不需要先來籤個名字，看瑪麗秘書的樣子，很着急啊。”夜絕微微點頭，有些服軟。
夜桀澈擡手，“拿過來。”
將文件給送到人手上，看着他親自拿起簽字筆簽下名字，夜絕才很是八卦道:“聽人說，心裡裝了太多東西，就很難入睡，不管怎樣強迫自己都沒有辦法。”
在男人擡起凌厲的眼時，夜絕手疾眼快地將人想要一把銷燬的文件給搶過手來，然後往後倒退了兩步。
“既然名字已經簽完了，那我就先離開了，工作的事情還是需要員工來做牛做馬，不打擾了。”
在男人的瞪視下，夜絕撤離得很是平靜，但是在給人關上休息室的門時，他還是沒有忍住，拿起手機給夏妤打去一個電話。
……
夏妤放下手機，臉色不太好看，那個男人現在嗜酒嗜煙，都不關她的事情，是死是活都憑他自己高興。
不過視線卻一直無法從手機上移開，很想給那個混蛋一般的渣男去一個電話。
“別傻了，真以爲你說什麼他都會聽嗎？”夏妤擡手拍了拍腦袋，一而再地告誡自己，不要去浪費話費口舌。
轉身離開，將手機放在陽臺上，眼不見心不煩。
而辦公室的男人，卻慢慢放下手中的煙盒，想到剛纔夜絕說的那句話，嗤笑一聲，帶着些自嘲。
心事太多，所以纔會睡不着？
拿起手機給那個正坐下準備辛勤工作的男人去了一個電話:“去給我帶兩瓶安眠藥過來。”
“現在這種藥不能隨便亂開。”何況是兩瓶，他這是還想用安眠藥自殺麻痹自己不成？
夜桀澈沒有理會他的說辭，淡然拋出一句對答後邊直接掛斷了電話:“走後門。”
看着已經掛斷的電話，夜絕強忍住罵天的衝動，只能無奈將電話給掛斷。
走什麼後門，找韓雪嗎？
無奈搖了搖頭，他對那個男人實在是有些無奈了，真是任何一點資源都不願意放棄，還真是物用所能。
就在思考要不要真按照這人的要求去給他弄藥時，那人又發來一條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