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裡很靜,薛轍曉瞪着眼睛用驚恐的眼神看着他,彷彿站在自己不遠處的男人是個毒瘤。
夜桀澈看着他忽然間笑出了聲:“還真是禁不住逗。”
薛轍曉沉默:“……”
他忽然間覺得這場鴻門宴其實是夜桀澈自己辦的呢?
他的主人威嚴去哪裡了?
喝着酒也無法給他壯膽了。
而在衛生間裡的兩個女人,正在聊天。
夏妤看着烘乾手,看着洗手檯前,正在補妝的女人:“姐夫好像不是怎麼待見我們的樣子,是不是他最近出了什麼事情啊?”
補妝的女人被這話給驚得差點將粉給擦太厚,細心修飾一下後,隱匿下眼底的不耐煩,纔開口道:“阿妤別想太多了,這次的道歉飯宴,可是轍曉提出來的。”
夏妤做恍然大悟狀:“原來是這樣啊。”
那薛轍曉上次一定是沒有將實情告訴過夏心潔,所以她纔會單純的認爲,那人是真心想給他們道歉的。
她無法對那個男人做出些什麼來,卻不代表夜桀澈那個同樣心高氣傲的男人,不會對他做出什麼來。
爲了能夠好好整頓一番薛轍曉,她便只能站在洗手間門口位置,拖着夏心潔一起呼吸來自廁所的氨氣芳香。
夏心潔雖然很想離開,可是也不好直接拒絕夏妤要說話的念頭。
“阿妤,現在我和轍曉哥八字都還沒一撇呢,你可別再叫什麼姐夫了,被他聽見說不定會以爲,我很想逼婚呢。”
按照那個男人的多疑性,這個問題還真不是沒有可能的。
夏妤很是上道的點頭,然後拉着人繼續家裡長家裡短,順便還會說些夜桀澈的事情,夏心潔覺得知己知彼纔是最好,便也放下心來,聽她吹。
感覺時間已經差不多的時候,夏妤成功收住嘴,然後拉着夏心潔一同回到包廂。
包廂裡,薛轍曉的臉色很臭,而且很是沉默,而夜桀澈卻是一副春風得意的模樣,兩人的模樣比較實在是太過明顯。
夏妤心災樂禍着開口問道:“澈,你是不是欺負我姐男朋友了?”
還在那兩人看不見的地方,衝夜桀澈舉了個大拇指,眼睛裡也是帶着滿滿笑意的。
“沒有,準姐夫只是在愧疚上次對於我們所做出的損傷而已。”夜桀澈擡手握住她的手,笑容很是明媚,連眉眼都純粹了不少。
薛轍曉拿起刀叉切牛排,用勁之大實在讓人覺得可怕。
夏心潔下意識往旁邊挪了挪位置,生怕這人會將牛排一個不小心擠她身上去。
她今天可是爲了見到夜桀澈全副武裝起來的,身上的衣服也是當季最新款,法國名設計師專門定製的特別款,可不能因爲這個粗心的男人給毀了形象。
這話吃得夏妤心情順暢,而薛轍曉卻總感覺自己有些消化不良。
那真是一對不要臉的夫妻,他都不知道除了不要臉以後,還能夠用什麼形容詞來描繪他們給自己心靈上帶來的創傷。
飯後,薛轍曉的臉色好上了一些,也許是因爲想到就能夠和他們分道揚鑣,而覺得異常興奮。
夜桀澈在步入停車場時,攬着夏妤看向薛轍曉道:“今天和準姐夫聊了聊天,感覺很是志同道合,希望以後還能有這樣的機會。”
薛轍曉抽了抽嘴角,恨不得現在就去將人揍一頓,要不是知道自己打不贏他,還真是想將人狠狠揍一頓。
薛轍曉皮笑肉不笑:“會有的。”
夏心潔甩了甩長髮,笑着道:“以後可以多去家裡走動,爸媽可是很惦記着你們兩個人。”
夜桀澈笑得毫不顯山露水:“嗯,一定會的,待我向爸媽問好。”
說完以後,他便攬着夏妤往停車位置趕,姿態閒適,步伐儘量放慢,能夠讓夏妤毫不吃力跟上。
而還站在原地的兩個人,一個面色似若桃李,一個黑得像包公。
……
坐上車以後,夏妤便迫不及待地轉過頭開口詢問道:“嘿,你剛纔在包廂裡,和薛轍曉說了什麼話,讓他變成那個樣子?”
夜桀澈俯身過去,替人繫好安全帶,才掀起薄脣道:“不過就是開了一句玩笑說爆他菊花,看他那樣子,應該以後都不會太待見我。”
噗嗤。夏妤一個沒忍住,忽然間大聲笑出來,笑得她肚子都開始一陣陣的疼,孩子有些受不住這樣的折騰,開始一腳一腳的踢她。
夏妤想到什麼,問向旁邊男人,希望他能夠給自己指點一條明路:“他到底也是姐男朋友,我們是不是應該好好收斂一點?”
其實念及着舊情,夏妤對那個男人向來都是能夠不見就不見,能夠不正面交鋒就不正面交鋒,只是一味的隱忍,會讓某些人得寸進尺。
夜桀澈趁着等綠燈的時候,擡手摸了摸人毛茸茸的腦袋:“這樣人品不端正的男朋友,能夠讓姐和他分手,其實才是最好的。”
而且她那個姐,也不見得就真有多爲她高興的樣子。
“不過,你和你姐是親生姐妹?”
“那是自然,問這個做什麼?”
“就是單純的覺得,你們兩個人好像長得一點也不相似,基因這東西突變起來還真是有些可怕。”
“……”剛纔的感動頓時間煙消雲散,夏妤也好想打死這個男人。
夏妤:“可是,我看你樣子,好像你也不是怎麼待見薛轍曉,你們是不是除了上次交鋒,還經歷過其他事情?”
依舊是綠燈,夜桀澈眨了眨眼睛:“沒有。”
只是看不慣別人說自己選的女人怎樣怎樣,配不配用不着別人來說,他自己高興就好。
“還真是奇怪,你真就是單純看他不順眼?”
夜桀澈挑了挑眉頭道:“你覺得他長得很順眼不成?”
夏妤沉默:“……”
她之前還瘋狂迷戀過那個男人,就因爲他溫潤如玉的面貌,卻沒有想過,披着天使外套的男人,都是惡魔。
像夜桀澈這樣從內到外都透露出一種引誘人犯罪荷爾蒙的男人,實在不多,一靠近就知道,絕非是什麼好人。
她偏頭看着那專心開車的男人,眼神一點也不避諱他的試探:“怎麼,又愛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