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瞪得有些無奈了,他便只能放下手機去給自己倒杯水。
他的確是有些失眠的,因爲那條短信,還有對於某人的愧疚。
飄搖不定,對於往事總是回首,這樣的自己實在沒臉去找夏妤的不痛快。
而且那個女人明明懂了許多,卻是不願意挑明天燈說亮話,到底還是不相信自己,不相信他。
對於感情這方面來說,他其實是個地地道道白癡,雖然很不想承認,可是現實就擺在他的眼前,讓他想要抵賴也是無法。
世間何得安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夏妤算是安了心,不知道那頭男人是個什麼心情。
待在別墅裡她幾乎快要悶出鳥來,可在上一次和夏心潔同薛轍曉吃過一頓飯後,夜桀澈警告她,最好不要同夏心潔單獨外出。
雖然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直覺認爲夜桀澈是想要挑撥離間的,然而還不等她說些什麼,那洞察人心的男人便笑眯眯着反問。
“你現在可是母憑子貴,難不成還會覺得我拿孩子開玩笑?”
雖然這人說話向來不討喜,可是夏妤卻是相信他的。莫名的相信,也許是因爲某種直覺。
拿着手機想來想去,也就只有何依依能陪她了,只是不知道那個大忙人現在是否有空。
陪着一個大明星做助手,那應該是百忙之中抽不開身的主,但是她比較想要撞撞運氣。
然而運氣還真是不錯,何依依請了一天假期,正愁着沒地方去玩樂,便接到了這個電話。
從話筒裡也能讓人察覺到喜悅的嗓音:“好好好,要不要我開車來接你,阿妤我們去吃頓好吃的吧。”
她陪着顧白那個祖宗拍戲,拍戲地點選在一處很是偏僻的深林區,吃的沒有多少油水,味道也是不盡人意。
然而最爲大牌的顧白卻是異常體貼,不搞什麼特殊對待,吃得很是自然,連眉頭都沒有皺過。
這對無肉不歡的何依依來說,簡直就是一向酷刑,用她自己的話來說,拍戲小半個月,整個劇組的人加起來都快瘦上六七十斤了。
夏妤看着對面那面色無光,眼神憔悴的女人,想笑卻是沒笑出來,這時候落井下石總是不好的。
“那就趁着現在這大好時光去吃幾頓,把瘦的肉都給好好補起來。”
何依依幽幽地看她一眼:“阿妤,我看着你現在這精神面貌良好的樣子,都想生個孩子讓自己享受一下生活了。”
撐着腦袋看向夏妤高高隆起的肚子,向來粗神經的女人,眼裡居然也是裸露出了幾分母愛。
夏妤嗤笑着道:“我看你是忽然間動了什麼其他心思吧?”
何依依伸出去想要摸人腹部的手忽然間一頓,正想往回收時,夏妤抓着她的手腕撫摸上去。
“什麼時候你也變得畏畏縮縮了?”尾音上挑,滿是驚訝的語氣,彷彿是打心底裡認定了她沒臉沒皮的本性。
何依依翻了一個白眼,想要解釋一番:“我是真心有些羨慕你的。”
孩子一日日大起來,而她現在的精神也看起來不錯,臉色紅潤有光澤,哪裡像她,整個一火燒農民模樣。
夏妤抿了下脣角,她可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好羨慕的,不過就是母憑子貴罷了,還真被夜桀澈那句話給說中。
說實話,對於安琪的歸來,她心底裡其實沒有很大的恐慌,因爲她的身後還有夜宅和腹中孩子。
不管那個男人是要站在哪一邊,她都不應該是那個亂了手腳的人。
“喂,阿妤想什麼東西這麼出神呢?”
夏妤被人在眼前晃悠的手指給提拉回了神,歉意一笑着回答道:“我在想用什麼方法告訴你,我現在可是過得一點也不好。”
嘁,何依依再度翻了一個白眼,將手中的菜單遞給了夏妤:“無形裝逼最爲致命,先點菜吧,吃飽了再來好好炫耀。”
夏妤看着這人明顯不信的樣子也沒有任何法子,只能微微搖頭接過菜單,然後細細點菜。
服務員寫好單子以後,便離開。夏妤抿了一口桌上的白開水,輕笑着道:“你要是願意給顧白生孩子,我總感覺一代男神會願意息影啊。”
夏妤有些感慨萬千,看着人的眼神中帶着十足的打趣,卻也是說得很是在理。
何依依抽了抽嘴角,有些欲蓋彌彰道:“誰說過我一定就得拴在這顆歪脖子樹上了。”
哈?可是他們不是都已經同居了嗎?
知道夏妤瞪大着眼睛是想要問些什麼,何依依也不隱瞞只能無奈嘆息道:“你覺得我和他現在是個什麼狀態?”
在她的眼裡,他們之間不過也就是個打工的小職員,和一個發工資的大老闆關係而已。
夏妤抽了抽嘴角,很是不避諱的回答道:“我一直覺得你們像是一對老夫老妻。”
何依依沉默了幾秒,雖然不能說是老夫老妻,不過她和顧白的確是認識了很久,算得上是青梅竹馬。
只是後來發生了一點事情,她家搬走,自此再也沒有怎麼見過,直到兩年前,兩個再度重逢。
當初重逢的時候,顧白那雙眼睛亮得像是幾萬瓦的燈泡,他不無騷包的道:“地球是個圓的,分開的人最終還是會相見。”
當初她好像是直接踹了人一腳,然後罵了一句神經,蹭蹭蹭往外跑,想着自己那件沒有取掉吊牌卻被吐了一身的衣服,還能不能夠原價退還。
想來這是一個不怎麼美好的重逢。
然後這個男人開始調查她現在的處境,一副施捨的嘴臉問她,需不需要求救,何依依咧着嘴角裝不下烈女模樣,哭得悽慘。
那時候好像就已經註定了命運。
夏妤忽然間想到什麼,開口道:“不過顧媽媽好像不認識你啊。”
“我小時候也沒有見過顧白的母親,只知道他是和父親相依爲命的,所以上次在醫院,我很緊張。”何依依有些不以爲意道。
當初她緊張得差點奪門狂逃,最終想到前有狼後有虎,說不定唬弄下這眼神不太好的狼,還有點希望。
然後她就賭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