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妤當晚做了一個夢,不算奇怪的夢,她夢見安琪和夜桀澈結婚了,舉辦了一場讓無數人羨慕的婚禮。
而她被綁住手腳放置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而且腹部沒有隆起,身邊也沒有孩子的蹤跡。
任由她怎麼哭鬧,也沒有人來解救她。
忽然間婚禮的畫面一幀幀破碎開來,夜桀澈變成了嗜血而生的怪物,一口咬上她的脖子。
夏妤猛然間坐起來,眼角還有着溼潤的痕跡,慌忙擡手打開了壁燈,夜桀澈依舊在打着地鋪。
他睡得有些熟,她發出這樣的大動作,也沒有將人給吵醒。
看着那人被壁燈給勾勒得有些溫柔的臉,她忽然間鬆了一口氣,拍了拍起伏不定的胸脯。
那都是夢,都是夢,沒什麼可怕的。
將自己給好好催眠一陣以後,她起身想要給自己倒杯水,然而腳剛踩上地板,地上的男人便睜開了眸子,楞楞的看着她。
兩人對視許久以後,男人輕鬆笑着道:“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夏妤抿了抿脣,似乎是有些受不住他這樣的態度,只能硬着頭皮輕輕一笑,在人不甚清晰的眸光裡,“剛纔做了一個噩夢,現在有些口渴。”
她只是想要喝口水罷了。
夜桀澈腦袋有些昏沉,點了點腦袋,然後將人肩膀給按住,讓她不要輕舉妄動:“嗯,那你先坐着吧,我去給你倒水。”
夏妤本來還懷疑這人是無比清醒的,聽見他對噩夢隻字不提的時候,便知道,夜桀澈此刻,只是因爲下意識的動作。
她看着那人眯着眼睛摸索着離開,自己坐在上,背靠在牀頭,眼裡的情緒洶涌澎湃,她是怎樣也僞裝不了。
夜桀澈端着水過來的時候,腦袋已經清醒了許多,伺候好人喝完水以後,便給她細心掖好被角。
在人睜着眸子看向天花板的時候,他從喉嚨裡發出一聲悶悶的笑,像是佔了天大便宜一般,低頭親上她的額頭。
“晚安,我的公主。”
如果他是惡龍的話,那夏妤就是被他給穩妥保護起來的公主。
夏妤眨了眨眼睛,還是不準備入睡,夜桀澈看了她兩眼後,很是善解人意的提議道:“需要我給你講點睡前故事嗎?”
“睡地板上有沒有很冷?”夏妤抽動着嘴角與人一同開口。
兩人話落下以後,都開始笑出了聲,夏妤道:“要不然你陪我一起睡吧。”
夜桀澈微微有些爲難道:“這樣恐怕是有些不好吧?”
然而他說得冠冕堂皇時,已經用腳勾過來枕頭,然後在夏妤身旁空留出來的位置坐下,一副衣冠禽獸的模樣。
夏妤總是佩服他這樣的臉皮,倒是也沒有戳破,只很是淡然的道:“我們是夫妻。”
某個人聽見這句話,頓時間忘了自己剛纔說的所有話,一個翻身,猶如觸碰到水的魚兒一般靈活,一下便鑽入杯子中。
“看你這嫺熟的動作,應該做過不少次了吧。”
“沒有,絕對沒有。”
夏妤抽抽眉頭,她怎麼就一點也不相信呢。
夜入無夢,隔天清晨醒來的時候,那人已經離開,似乎是因爲昨兒夜絕在書房的一席話,所以他開始忙碌起來。
而兩人間的關係,似乎也就是被昨晚那樣一通對話,給融洽了不少。
夏妤也沒有想着再走,可是總有一隻命運的手,引導着她接下來該怎麼做。
……
夏母在電話那頭有些雀躍,語氣輕鬆道:“阿妤,你這手機怎麼常常打不通,媽不說,你就不知道帶着丈夫回來一次,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媽,你這是哪裡的話啊,我每天想你們可是想得睡不着,夜不能寐,食不知味。”
這樣一番獻媚的話,直接將她自己給坑害了,那邊的夏母嗤笑了一聲:“既然這樣的話,那你還不快回來好好見見我們,把你那毛病給治好了?”
夏妤抽了抽嘴角,只想微微感慨一句,薑還是老的辣,她這小新姜,實在是有些雞肋。
“好呀,我明天就來,帶着你們的外孫來好好看你們。”沒得拒絕的法子,而且在別墅裡也實在是有些悶,還不如回家一趟,享受一下親人的關懷。
只是不知道,夜桀澈讓她提防自己的姐姐,是爲了什麼。
難不成,他是害怕姐姐會和薛轍曉狼狽爲奸,然後來殘害她的肚子?
不過也是,夏心潔同那人是男女朋友,性格被同化,或者是爲人做些什麼會後悔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
“唉,要是心潔嫁出去了,也和你這個樣子,那我們老兩口,也就真是沒什麼後路了。”
談一會後,忽然間夏母開口打趣道。
夏妤在人看不見的地方,抽了抽嘴角,無奈笑着安慰人道:“媽你就別胡思亂想了,我和姐姐的孝心那可是槓槓的。”
……
電話掛斷,夏母嘆了一口氣,端着一杯咖啡,拿起放置在沙發上的外套,走向夏父,輕笑着道:“阿妤現在過得很幸福呢,說話的時候都是一直在笑的。”
“討論起夜桀澈的時候,有沒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夏父捏了捏眉心似乎是有些疲累。
其實在夏妤手機關機的那段時間裡,他們兩人就給夏妤打了不少的電話,當然也包括給夜桀澈。
在逼問下,夜桀澈才很是不好意思笑道:“爸媽對不起,是我沒有好好照顧到夏妤,你們不用擔心,我知道她的行蹤,一直派人保護着。”
那個時候對於夜桀澈的映象分忽然間又開始嗖嗖往下墜落,讓人覺得有些心寒。
剛爲那人闊綽的大手筆禮錢而興奮的時候,便被人這樣給潑了一盆沸水下來,澆得他們全身都難受起來。
偏偏夏妤那個悶葫蘆,向來不願意和父母討論過多的兒女私情,現在就算是給她一個哭訴的平臺,她也沒有願意接受。
“老夏啊,我覺得女兒好像一直都是嬌養長大的,現在怎麼會受了委屈,都不敢告狀呢?”
夏父無奈一笑,握住了夏母的手,渾濁的眼裡帶着濃烈的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