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雪拿手術刀做手術能夠做得很完美,在碰到需要給人灌輸心靈雞湯的時候,卻有些不行了。
看着走在前方,只給自己留下一個孤獨背影的女人,她眸色忽然間暗淡下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安慰她。
夏妤是個南方姑娘,像江南的水鄉,溫婉而又柔和,碰上夜桀澈這樣強勢而又詭異冷漠的男人,是註定要吃虧的。
就像她碰上命中註定的夜絕,總是讓人心酸,卻又捨不得放手,讓他去喜歡上別人,看着他和其他人成雙成對。
“阿雪,你覺得在什麼情況下,纔會放下一個人呢?”
放下一個深愛的人。
“……這個問題我應該是無法回答你的啊,因爲我還沒有找到任何能夠讓我放棄夜絕的理由啊。”
就算有,也會被她掐死在搖籃裡,不讓其發育成長起來。
夏妤無奈搖了搖腦袋,她和韓雪的情況有些不同,韓大小姐是一往情深,而她是被逼怨恨以後的絕地逢生,最後生出不該有的情愫。
顯然是複雜許多。
韓雪賴在別墅許久,直到夜桀澈早早下班回來,她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解着領帶的男人看見她的存在,沒有多驚訝,只是不冷不熱的問了一句:“你怎麼在這裡?”
“來給你添堵啊。”韓雪懷裡抱着被養得胖胖的小松鼠,半真半假的掀起脣角,笑容很是詭異。
夜桀澈冷笑一聲,眼底深色明明滅滅,在客廳搜尋另外一個女人的身影:“呵,那還真是勞煩你這樣大費周章了。”
眉開眼笑的女人善解人意的擺擺手,表示自己一點也不覺得麻煩,能夠插足這樣的八卦漩渦之中,怎麼會覺得麻煩呢。
對於謝謝厚臉皮的人,夜桀澈顯然是有些無奈的,最終也只能似笑非笑着甩了人一個臉色,然後上樓。
主臥沒有夏妤,書房也沒有,整個二樓都沒有她的蹤跡。
忽然間一股說不出的惆悵渲染上男人姣好的眉目。
說到底他還是害怕的,不關於孩子不關於其他,只是因爲那個不定因素的夏妤。
這樣說起總會讓他覺得有些矯情。
沖洗一遍身體換了一套黑色的家居服下樓,便看見眯着眼睛淺笑的夏妤,看起來心情似乎不錯,也只是看起來。
他頂着一頭半乾的頭髮走下樓梯,站定在她的身旁時,沒有引起人眼中一點漣漪,真是讓他有些挫敗。
公司裡也不是沒有見過因爲丈夫出軌而來罵街的女人,寧願把丈夫名聲搞臭,也不願意息事寧人的更是大有人在。
可夏妤的反應卻是太過平靜了,平靜得彷彿是在看着別人的生活,而他被拋棄在她的世界以外。
忽然間他的衣服被人扯了扯,配合的低下頭,有人湊過來,在他耳邊悄聲道。
“晚飯是按照阿雪的口味來的,你需要再點些什麼嗎?”
說到底她還是關心自己的,夜桀澈想到這個眼神都柔軟了幾分,拍了拍她的背,然後道:“主隨客便。”
兩人目光在空氣中對視上,夏妤睜大着眼睛沒有開口說話,那彎月眸子揹她睜得有些發圓,莫名的透露出一股傻氣。
夜桀澈忍住笑意,然後艱難的轉過了頭,可是那本安撫性拍着人背的手,不輕不重的拍了拍她的腦袋。
也湊過人耳邊,說着悄悄話,還故意使壞的往人耳洞處吹氣:“以後在別的男人面前,千萬別用這種眼神,就算我在場也不行。”
他這話說完,夏妤還是有些反應不過來,只能眨了眨眼睛,抿着嘴覺得自己應該問些什麼,或者是有骨氣的說放你的狗屁,老孃想怎樣就怎樣,可最終她還是選擇了沉默。
而夜桀澈看着她這副似乎是在冥思苦想的模樣,眼裡的笑意更加深了幾分,怎麼就覺得這人又傻氣了一些呢?
他搖了搖腦袋,想要讓自己將這種想法給從腦袋裡掘棄,可是……一旦對上夏妤的眸子,他就忍不住。
完全被忽視的韓雪抱着小松鼠,眼神幽怨的看着對面這對氣場曖昧的男女,被夜桀澈給瞪回來以後,她便恨鐵不成鋼的看向夏妤。
說這人壞話纔多久呢,現在就快要開啓如膠似漆模式了,女人的話到底還有沒有可信度啊?!
夏妤不瞭解她心底了狂濤海浪,只是在感覺到韓雪如冰的眼神在自己身上停留以後,她便如坐鍼氈。
沉默着往旁邊挪了挪屁股,那察覺到不對勁的男人,很是自然的端着傭人送上來的茶喝了一口,然後更加淡定的跟着挪了一點過去。
他挪得厲害她挪得更加歡快,然後在快要摔下沙發的時候,被一雙有力的手臂給攬住。
男人有些無奈道:“幸好孩子就快要出生了,這要是再長大下去,我可就抱不動你們娘倆了。”
這是在變相罵她胖得像頭豬吧。
夏妤:“……”
夏妤不動了,卻也不說話了,好心情這東西更是壓根沒有的。
……
韓雪陪同着這對氣氛曖昧卻也奇異的夫妻,吃完一頓晚飯以後,被夜桀澈用鐵血手段,給直接送回了醫院。
美其名曰是爲了讓她好好消食。
於是韓雪抽着嘴角被請上了車。
夏妤拍開男人不怎麼規矩的手,橫眉豎目道:“我們好像是在冷戰期間。”
她的態度沒有得到想象中的迴應,夜桀澈彎下腰來,配合着穿平底鞋的夏妤身高:“媽叫我們明天回去吃頓飯。”
夏妤蹙眉,哪個媽?
還不等問出來,腦門上便捱了人一彈,夜桀澈輕笑着道:“夏媽媽。”
氣氛尚且融洽,都因爲這個男人的厚臉皮,夏妤自覺不能與他同流合污,便一直抗拒着這人的靠近。
只要在夜桀澈一啓脣時,她便擡起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拒絕的意思很是明顯,男人挫敗的問:“你這是做什麼呢?”
是他聲音太過難聽,還是她覺得他說的都是在放屁?
好像沒有一個答案是他所期待的,夜桀澈無奈。
“不想聽你說話,拒絕和你交談。”
然而男人只是似懂非懂的摸了摸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