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妤只是在牀上小息了一會,等迷迷糊糊轉醒時,終於察覺到不對勁,她嗅到了淡淡的薄荷香。
那是夜桀澈身上常有的味道,被這想法嚇到,她突然躥身而起,動作幅度大得讓身旁男人直皺眉。
絕對幽冷的嗓音平靜的響起,“你平時就是這麼對待我夜家下代的?”
突然間覺得將她接回這裡來照顧果然是正確的選擇,這樣粗心大意的女人懷孕,難保不會出現什麼差錯。
夏妤無言,這也是她夏家的子孫好不好?眸子四周轉動掃視一遍,已經不是她剛剛待的臥室。
她扭頭看向那靠着牀頭櫃辦公的男人,不解地開口問道:“我怎麼在這裡?”
她睡得到底是有多熟,才能被人抱着走了一段路也沒醒,真是沒有一點危險意識。
“以後你就在這裡住下吧,洗漱用品等下讓楊嬸給你送新的過來。”夜桀澈雙手在筆電上飛快移動,只能聞及到近密的鍵盤敲擊聲。
開什麼玩笑?住這?他其實可以痛快的來砍死她。
夏妤被這話震驚得只能裝傻,“那你睡書房?這不太好吧,我還是回自己住的客房吧。”
夜桀澈大掌拍向她的天靈蓋,像是一錘定音,“夏妤,閉嘴。”
突然間發現男人好像很喜歡連名帶姓的叫她,尤其是不耐煩的時候。
她閉嘴後,躺在牀上覺得有些不自在,身旁男人卻是沒有絲毫感覺,那臉冷得像被凍結住。
好好的一張俊臉,他卻要這樣糟蹋。
“無聊了?”夜桀澈突然關掉一個網頁界面,轉頭好脾氣的問道。
夏妤可不覺得他會是那種擔憂她無聊,還會陪她做遊戲的人,只得睜大眼不解的看他。。
畫風突然一轉,男人冷着臉道:“無聊就給我去看幾本婦孕保健知識的書。”
咳……他真是越來越會開玩笑了。
“我餓了。”夏妤撫摸着小腹,皺着眉頭精神飽滿,看起來也不像有多餓。
聞言夜桀澈的臉色又黑上許多,蠻不講理道:“我少你吃少你喝了?”
嘖嘖嘖,根本交談不下去了。
夏妤咋舌着搖頭,快速起身掀開被子,略微活動一下身體後,準備獨自下樓。
哪知身旁的男人卻忽然關上了筆電,揉着眉頭也起了身,那姿態是說不出的休閒肆意。
趁着他要開口嗆人前,夏妤微擡雙手道:“我準備吃獨食我有罪。”
眉眼微低,眸子四轉,虛心認錯的樣子沒有一點說服力,夜桀澈施捨她幾眼目光,也不說話,直接離開。
也許連他自己都未察覺到,脣角邊已是微揚起一抹笑意。
……
飯桌上的菜色豐順,幾乎有一大半都是夏妤愛吃的,還有一瓶未開的紅酒,擺放在男人位置。
要是再來點上個白蠟燭,都可以去假扮燭光晚餐。
男人坐下便決定開吃,比她這個說餓的人,還要迫不及待,只是姿勢優雅了一點,粉飾下了其中的粗魯。
兩人相對無言,夏妤碗中牛肉是全熟的,硬得讓她懷疑自己的牙口,索性放下刀叉轉戰其他菜。
對面男人卻是無比嫺熟的切着牛排,酒還未開,吃得還很快,墨色的眸子在琉璃燈下折射出妖冶的氣質。
面對一個只能油膩膩大補的孕婦,他吃得真不要太開心。
夏妤喝了口桌上的湯,眼睛都眯起來,很是享受,卻好像從來都沒有嘗過這味道,“這湯是外面買的嗎?”
楊嬸雖廚藝也不錯,可到底不是一個真正的廚師,她還管理着別墅其他繁瑣的事情,而這湯的味道,卻是尤其的鮮美。
夜桀澈擡頭看她,皺着眉也盛了口湯,“是我媽把夜宅廚娘給請過來了,跟着你還真是有福氣。”
夜家主宅的廚娘是他母親帶過來的人,手藝好得沒話說,都說衆口難調,她卻在夜宅混得風聲水起。
現在這個時間段他母親忍痛割愛,怕是也已經知道了夏妤肚裡的孩子。
夏妤笑了笑不好怎麼接話,繼續盛湯喝,嘴裡剛睡醒的澀意都被沖淡了許多,勾起味蕾犯罪。
“砰……”輕微的開瓶聲,濃淳的紅酒香鋪面而來,夜桀澈拿過高腳杯,緩緩給自己倒上一小杯。
然後動作無比自然的將木塞再次塞了回去,對上夏妤的眼時,俊眉微皺着解釋道:“孩子不能有事。”
喝酒對孩子發育不好,他管得還蠻多的。
她頗爲善解人意的揮手,嘴上卻是笨拙得厲害,“沒事,你喝吧,我看着就行。”
夜桀澈輕笑一聲,搖晃着手中的高腳杯,看那殷紅的液體緩緩流動,墨色的眸子因長久注視着也染上一絲紅。
“今天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畢竟是第一次拿結婚證。”話說完,他便擡頭一口飲盡杯中酒,眯着眼睛掩飾掉眼中冷意。
雖然他們好像都不怎麼開心,但這的確是個值得被紀念的日子。
夏妤眼皮忽然又跳了起來,這個男人想說的是,有了第一次離第二次也不遠了吧?
既然不能喝酒,那她就端湯向人示意,也學着他一口乾下,撐得肚子有些發漲,“希望你以後找到的都是好女人。”
夜桀澈收下她的好意,再次往杯中倒酒,說的話卻遠不如那張臉討喜,“也祝願你以後所嫁非人。”
女人無奈磨着後槽牙,這男人簡直糟糕透頂,她這階梯放得夠下了,可人家不踩,還想往她身上騎。
偏偏她還只能陪笑着不能反駁,這男人翻臉功夫她已經見識過了。
說不怕那是不可能的。
看着對面人如同酗酒般一杯接着一杯,夏妤突然沒了喝湯的興致,他這是準備要禽獸不如,喝酒調情?
“我話先說在前頭,你要喝酒耍瘋,我是不會搭理你的,生理需要就去外面自個解決,畢竟孩子好像對你來說很重要?”
腦海中突然劃過一抹靈光,爲什麼夜桀澈這樣的男人會執着於她的孩子?這根本沒有任何理由。
除非他是厭惡女人,而家裡人又迫切想讓他傳宗接代,於是他便索性破罐子破摔,想要養着她肚裡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