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蘇出去的時候,便是向顧淳彙報這件事情,夜父出事,夜桀澈出外處理,他媽也跟着一起。
現在一塵管事的是雖然爲人勤懇沒多少野心的夜老二,卻有個野心龐大的媳婦,想要做些什麼,需得抓緊這個時候。
而且,現在距離夏妤生孩子的時候,時間也不遠了。
看她那肚子模樣,就能夠看出一點門道來。
他繼續拋出自己想說的話:“既然擔心,那想不想去現場看看?”
一個個的都是套路鉤子,上面的誘餌簡直讓人有些無奈。
夏妤只是笑着看他,但那笑裡已經多了一抹冷然,“你應該也看見我現在是什麼模樣了,要是過去又出了什麼事情,可就是沒有幫到忙,還給人添亂了。”
也不知道這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遊蘇笑着道:“嫂子你消消氣,我只是做個假設而已,可別動了胎氣。”
低頭將切得工整的牛排往嘴裡塞,嘴角邊的笑容帶着一些不懷好意,卻在擡頭的時候,將一切痕跡都給抹殺。
只剩下一臉的無奈。
彷彿是真的只是在開玩笑,看她這麼激動,而有些後怕來。
“沒事,別太過擔心了,我還沒有那麼嬌弱。”夏妤說完起身,將餐盤往前一推,笑容很淡。
身邊正巧也沒有什麼傭人看守着,她簡直就是沒有任何幫手,單槍匹馬對上這個狐狸般的男人,實在沒什麼勝算。
儘管,他看起來很無害。
無害,夏妤眸色一暗淡,她想到了顧淳那個男人。
不都是這個無害的樣子,然後讓人的同情心高漲起來,最後卻給予猛烈的一擊嗎?
夏妤抽搐了嘴角,進入臥室房間。
電視上正在報道國外槍戰訊息。
擡頭看時間,時間正好是晚間八點左右的樣子,夏妤抿脣,然後給夜桀澈去了一個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聽見夜桀澈略顯疲憊的嗓音,從裡面傳來:“有事?”
她道:“那邊怎樣?”
夜桀澈嘆息一聲,輕笑着道:“已經知道人的位置在哪裡了,應該不用多久就能夠回去了,不用太擔心我。”
笑意裡帶着輕微的打趣。
夏妤嘆息一口氣,有些無奈搖頭道:“別想太多了,我只是擔心你爸……”
話未說完,就聽見那邊傳來人的哭聲,夜桀澈楞了兩秒,然後將電話拿遠一些,夏妤能夠聽見有人移動的聲音,呼呼的間斷風聲。
過了許久,才聽到那邊人再度傳來的聲音。
“還在嗎?”
夏妤本有些不安的心,在聽到人的聲音時,忽然間就安定下來,這可不是個什麼好徵兆,夏妤皺眉。
她道:“一直都在。”
然後那邊人又開始在移動,好像是距離那陣哭聲越來越遠,她聽得有些熟悉,不免開口問這是在做什麼。
夜桀澈這回沉默的時間長了一些,才無奈道:“媽過來了,受不了打擊一直在哭。”
只這樣拋下一句話,卻沒有再多開口說什麼解釋,讓夏妤抓心撓肺的好奇,卻怎樣也問不出個所以然。
直到最後,電話掛斷,她都沒有套出那人什麼話來。
……
收起電話,夜桀澈熄滅指間的煙。
擡手召喚來站在身後的夜絕,皺了皺眉頭:“我媽現在是什麼情況?”
夜絕沉默了兩秒,撲克臉算是徹底破功道:“夫人她已經打倒兩批守衛了……”
現在的情況是有些複雜的,雖然知道夜父所在位置,卻不能輕易將人給直接帶回去,而夫人卻是仗着自己有點功夫,準備單槍匹馬的去救人。
夜桀澈在忙着部署救人路線,那邊人就在搗亂着想要憑己一力去闖入狼窩,壓根就是被擔憂給衝昏了頭腦。
聽到這兒,男人皺眉,擡手想要將指間的煙往嘴裡送的時候,夜絕忍不住提醒道:“老大,煙熄滅了。”
夜桀澈皺眉,然後將手中的煙,往身側的垃圾桶裡一扔,眼裡的光你明明滅滅着,和客廳裡年久失修的燈一樣。
“再加一批人和她先玩着,不過切忌,不能傷到人了。”
“是。”
人走後,夜桀澈又準備從口袋裡掏煙,卻忽然間記起來,自己好像剛纔已經將煙給全部抽完。
他們現在落座在一個孤立的島,在海的南面,便是駐紮着將他家老頭子給綁架了的武裝分子。
男人抖了抖落在肩上的落葉,擡眸看向南面的一處燈塔,光束穿透力極強,看得他眯了眸。
輕嘆一口氣,提步往外走去,能夠聽見夜母嗚咽的哭聲,他從外端着一杯牛奶走進去,裡面的人立馬站直了身子,向他打招呼。
夜桀澈輕點頭,算是給人打了招呼,然後走到蘇虹身前,脣角邊的笑意很淡:“媽,你不該跟過來的。”
他們現在所待的地方,實在太過破爛了一點,也就能夠讓幾人有一個不遮風避不了雨的破屋子。
蘇虹收斂了臉上的表情,卻還是能讓人從那雙通紅的眸子裡,看出些悲痛來,她搖了搖頭道:“我不後悔。”
她只是有些自私罷了。
只想以後在有人提起他的事情的時候,也能夠順道想起她的存在。
並且,也真的是擔心到了一點的程度。
“你不後悔,但是會讓父親害怕,聽我一句話,喝完這杯牛奶,好好去睡一覺,讓兒子好好爲你們護航。”
他已經長大,不需要再待在他們兩人的羽翼下成長。
蘇虹擡頭看向說這話的男人,白淨英俊的臉上,有着一雙和他一樣的眼睛,可是笑起來的模樣,卻和自己如出一轍。
“可是,我不太放心,你看我……”
她想說自己能夠解決這麼多人,就一定不會讓那些人太過輕易的抓到,不需要別人太過擔心。
“媽,這世上是沒有那麼多奇蹟的,而且你應該知道,憑你的三腳貓功夫,對上亡命之徒的打法,除了給人多添一個人質以外,你還能有什麼貢獻?”
蘇虹臉色灰敗,擡頭的時候,那雙眸子裡已經沒了多少光彩。
彷彿是被人給徹底說妥一般,她道:“我醒的時候,你能帶着你爸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