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安琪的認錯,病房裡一時之間,又恢復了一種平靜的假象,窗外有麻雀在枝頭上嘰嘰喳喳的叫喚。
灰色的小身影在綠色枝頭亂鑽,有些怕生。
不過片刻,那嘴巴時刻不願意停的男人,再度道:“安琪,有件事情,我覺得現在應該和你好好說明一下。”
忽然這麼鄭重是要搞什麼?
安琪很是配合的點頭,墨綠色的眸底波光流轉,光是一個挑眉,就風情萬種,如果拆了紗布的話,應該會更有味道。
不過,美女就是美女,不管怎麼收拾打扮。
“……”
然而,她沉默的盯着遊蘇看的時候,這個男人也正目不轉睛的盯着她看,彷彿是想要用目光在她臉上戳穿兩個洞來。
安琪抽搐了一下嘴角,實在受不住這種詭異的氣氛,便推開那幾乎快要親上來的男人。
“男女授受不親!”
遊蘇配合她的推動,將臉轉至一邊,無奈的咋舌道:“你別想太多了,我只是看看你現在的情緒波動而已。”
安琪翻了一個白眼,這是騙三歲小孩呢?
她略微無奈的問道:“那你看出什麼門道來了?”
遊蘇倒也是個坦誠的人,“沒有。”
安琪動了動自己受傷略微嚴重的腿。眼裡都是帶着對這個人滿滿的惡意。
裝神弄鬼的混蛋,去死吧!
她實在無法動腿,便只能有氣無力的道:“你還是鄭重的給我說說剛纔想說的事情吧。”
這踢腿的事情,還是留到以後病好痊癒的時候再來做也不遲。
遊蘇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不等她有所察覺的時候,又將頭給扭了過去,佯裝出一副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哎……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想要給你提個醒,我以後不能再和你狼狽爲奸了。”遊蘇摸了摸鼻子,“一來我怕媳婦見到了會吃醋,二來顧淳不允許。”
“顧淳不允許?”安琪低聲慢慢的開口發問,一字一句的,像是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
雙眼略顯得無神的看向遊蘇,無奈惆悵的神色徘徊其中,讓人只覺得一股鋪天蓋地的難過席捲而來。
遊蘇卻只能點了點頭。
的確是顧淳和他談過場話,並且臉色還特別的不好看,就是在安琪闖入那家會所以後發生的事情。
那人約他在一家情調不錯的咖啡館,等他推開包廂門進去的時候,迎面而來的卻是這人凌厲的拳頭。
他眸色一冷,下意識的就動腳踢出去,臉趁着空擋時候,立馬偏過去,沒有被打到,不過那木門的木屑卻刺傷了人的臉。
微微一道痕跡,讓他只覺得微微刺痛。
不過片刻,回神過來,他推開那有些像是得了失心瘋的男人。“顧淳你特麼是不是有病!”
顧淳收回手,很是平淡的看着人,而遊蘇順着他收手的動作看過去,看見人手上帶着的拳擊手套。
臉皮以肉眼可見的程度抽搐起來,“瘋子!”
顧淳蹙眉沒有多搭理他,只在人熾熱的目光之中,慢條斯理的解着手上的拳擊手套,一身清爽,完全無法讓人將門上的窟窿覺得是這人砸出來的。
有一副人畜無害的好皮相,果然是不錯的,最起碼所有一切的壞事,都無法一開始就將罪名給安插在他的腦袋上。
“我看你最近是清閒得不得了,我的事情都開始喜歡管起來,不知道的,呵,還以爲你是我家老頭子。”
那聲冷笑,笑得遊蘇背後發涼。
他只能將心裡的怒氣給強制壓下去,然後轉頭看着情調十足的包廂,指着那牆壁上的浮雕風圖案道:“你看,這些畫,安琪也挺會弄的,她要是過來這裡,說不定也能得到不錯的高薪籌。”
顧淳冷冷的看着他,在他說完這句話之前,並沒有發表自己任何的意見,只是那雙清澈見底的眸子裡,閃爍着不悅的光。
“……怎麼?”遊蘇底氣不足的看着他,抽了抽嘴,然後纔有些不耐煩的惡聲惡氣的開口。
“以後我的事情不要多手,特別是對於我感情上的問題。”顧淳定定的看着他,片刻後將手上的拳擊手套一扔。
拿出手機給咖啡館經理,讓人換了一個包廂。
遊蘇略微有些奇怪道:“怎麼突然間要換包廂?”
他剛纔眼神亂瞟的時候,可是看見那包廂桌上還破格的放置着一些菜餚,不用想也知道,那是顧淳利用身份之便做的事。
卻沒有猜透,這人到底是什麼意思,忽然換包廂是什麼鬼,憑這人的心情嗎?
真是有錢任性的敗家子。
顧淳:“我高興,難道你有異議?”
遊蘇擺手,極力證明自己的清白,“絕對沒有,大爺你高興就好,您要是高興了,我也就高興了!”
這人嘰嘰喳喳的在貫徹着高興的宗旨,壓根沒有看見那人在注視浮雕畫的時候,眼底升騰起的煩躁。
並不是憑藉着自己高興而已,只是因爲現在聽見安琪這兩個字,就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而那神經大條的男人,卻是壓根沒有注意到這種事情,只顧着碎碎念,說那裡面還留着很多好吃的菜。
顧淳臉色不善的看着他,“你是幾百年沒吃過飯,還是吃多了屎?”
遊蘇像是吃了一盤蚊子沙拉,臉色難看得讓人覺得,就算他下一秒哭出來也不會有多震驚。
等換了一個包廂,顧淳姿態隨意的拿着那包裝精緻的單子,蹙眉道:“你們這裡還有誰願意去跑腿,給我再將剛纔的菜再買一遍嗎?”
已經拿出紙筆,準備登記這人點的東西的時候,聽到這話稍微楞了楞,快到嘴邊的拒絕終究還是被嚥下去。
老闆特殊交代過,這個客人身份尊貴,需要他們耐心照顧着,半點閃失都不允許出現。
如果出現差錯,那可就不是被辭職那麼簡單。
正因爲這樣的交代,所以每個過來的人,都顯得戰戰兢兢的,生恐會一個不小心聲音大了一點,說錯什麼話。
侍者走上前來,臉上笑意明媚,嗓音帶着點不易察覺的輕顫:“有的,請問您能不能再給我說一遍剛纔您要的菜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