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池塘裡有青蛙煩人的叫聲,小姑娘已經被哄睡着,夏妤卻還坐在院子裡陪着人一起乘涼。
忽然間,院子門外停下一輛車。
隔壁家的狗叫得有些厲害。
不過多久,院子裡的門就被人給敲響。
何依依皺眉:“這時候還會有誰過來啊?”
婦人在看見那輛車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起身去開門,何依依起身隨着人一起往那邊走。
門剛被打開,就聽見男人叫喚一聲媽。
彬彬有禮得讓何依依差點尖叫。
瞬間還有其他人叫道:“阿姨好。”
夏妤也楞了一會,這聲音。
她轉頭,正好對上已經從裡面走過來的幾個人,而那個眼熟的男人正好一直在看着她。
眨了眨眼睛,似乎在說好久不見。
對視上去的女人,捂住嘴巴,差點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她沒有看錯的話,那應該是夜桀澈。
他們表兄弟兩人一起過來了,而且還不是擁有立馬就走的意思,婦人居住的地方實在不小,也不能把他們兩個人都給趕走。
便讓他們都住了下來。
夜桀澈住在夏妤房間旁邊,而何依依同顧白住一個房間,幾人的房間安排得真是恰到好處。
而早就已經和丈母孃通過氣的男人,將車上帶來的東西一件件的都往房子裡搬,婦人一直說不用,他也沒有回話,只是笑容明媚。
何依依看着人這樣,卻也沒有什麼好臉色。
只感覺人這是在作秀。
心裡憋着一口悶氣,她無奈嘆息一聲,“媽,我忽然有些累了,就先上去睡覺了。”
打完招呼,就把一旁傻站着的夏妤也給一把拉走,只剩下幾人略微尷尬地站在原地。
婦人見着人那怒氣衝衝的背影,無奈搖了搖腦袋笑着道:“這孩子。”
也真是被人給慣壞了。
顧白盯着人那離開的背影,不動聲色地彎了彎脣角,也不知道這時候該說什麼好。
將東西都給搬進來以後,婦人就讓他們都坐下來,一副審視的模樣。
“依依那孩子向來都是這個脾氣,有什麼事情寧願憋在心裡憋死自己都不願意和別人開口多說幾句,所以我讓你過來。就是想要知道……”婦人忽然間閉嘴,看向一旁心不在焉的夜桀澈。
顧白是個明白人,當機立斷地推了推男人道:“表哥,開了這麼長時間的車,你應該也累了,要不要先上去睡覺?”
這當然是求之不得。
夜桀澈笑了笑,隨後起身離開。
“媽,有什麼話您就直說吧,依依的脾氣我們都再清楚不過了,她這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願意原諒我。”
而且,他感覺自己一直都沒有錯。
也許把話說給婦人聽,還能夠給自己拉來一個不錯的盟友。
“我不知道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也不想知道,我想問,現在這樣,你真的高興嗎?”她看依依那個孩子,可是一點都不高興的。
雖然嘴上說是過來散心,其實哪裡有散心到,不過就是躲在這裡逃避罷了。
有時候,真是心疼這人的性格。
男人低垂下腦袋,終於是改變了自己的那種驕傲,有些挫敗道:“媽,我一點都不高興,碰到這種時候更加不高興。”
“可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夠讓人高興起來,也讓自己能夠高興起來。”
“……”婦人沉默了一會,“要不然你還是說說,你們爲什麼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吧。”
……
竹樓是有些年代了,男人踩上去還能夠聽到陣陣咯吱響,有些膽戰心驚。
但是竹樓的格局不錯,再過上百年,應該也能夠被人給喜歡,月光從窗戶裡露出來,直接散播了有些年代的地上。
夜桀澈憑着記性,找到了婦人剛纔給自己所說的房間位置。
而旁邊,就是夏妤住的地方。
目光略微停頓,腳步一轉,直接打開了留給自己的房門,他來這裡,可不是想要體驗一把熱豆腐燙嘴戲碼的。
他和她,來日方長。
竹樓的隔音效果應該並不是很好,他住的房間那張牀是直接拼在牆上的,甚至能夠聽見隔壁的一些聲響。
發現這個情況以後,夜桀澈小心翼翼得像是做賊一般,直接整個人都貼在牆面上,想要聽清楚隔壁到底在交談什麼。
可是那邊的聲音卻忽然顯得有些遙遠起來,他只能夠聽見小姑娘有些沙啞的聲音,似乎是在問誰過來了。
夏妤的聲音有些小,就是隔音效果差,他也聽不大清楚,這點讓人有些挫敗。
不知道過去多久,那邊徹底沒有了聲響,夜桀澈才伴着夜色,沉沉地睡了過去。
而另外一邊,被分在一個房間的兩人卻顯得有些尷尬。
何依依抓着被子直接把自己給捲了一個圓圈,看着那已經蓄勢待發的男人冷哼一聲,“既然你不願意打地鋪,那就這樣勉強着睡一睡吧,反正我們都挺不樂意的。”
誰說是都不樂意的,他其實挺樂意兩人睡在一張牀上,只是這種時候說出來有點妥協的意味,所以才憋着不說出口而已。
聽見何依依的話,還要配合地冷笑一聲。“你讓我打地鋪,可是並沒有告訴我哪裡還有被子,現在自己直接這樣,還是讓我不得睡,你到底想怎樣,能不能直接說清楚?”
“……”何依依瞪大了眼睛,這人說什麼呢,這話的意思彷彿是在說她這樣是故意的,就是想要讓人和自己睡在一張牀上。
天知道,她現在到底有多嫌棄這個男人。
顧白忽然笑了起來,眼裡滿滿的都是算計:“你要是不願意幫我,那我一點不介意和你同牀共枕。”
那讓人感覺不到一絲溫柔的模樣,讓何依依臉色都隨着冷了冷,她笑了笑,隨後忽然道:“顧白,你怎麼這麼厲害呢?”
“……”
顧白抿了抿脣,他們似乎都是挺厲害的角色。
然而就是這樣的態度,讓女人更加的惱怒起來,彷彿是被人給直接刻意的無視了一樣,他的目的,只不過是想要好好睡一覺般。
讓她感覺自己自作多情得有些太過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