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處的氛圍有些奇怪,不像是什麼情侶,而更加像是主僕關係,不算疏離,卻得衷心。
跟在她身邊的這個女人更加像是一個僕人,偏偏被人這樣無所謂的態度給對待, 她也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的情緒來。
似乎是司空見慣。
何依依抿了抿脣,八卦之魂正在熊熊烈燃燒,她有些猶豫着試探開口道:“你們兩……”
那雙圓溜溜清澈見底的眸子,一看就是被人給保護得很好,完全不懂人間疾苦,讓人嫉妒得很。
女人笑了笑,倒是沒有多大的情緒波動,只是有些奇怪地回頭看了車子一眼,然後道:“我們兩個挺好的。”
話不多說,臉色已經蒼白起來。
何依依自覺失言,懊惱地垂下了腦袋,小心翼翼地去觀察人的表情,“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問這種問題麼。”
呵呵,不是故意?
女人笑容很是燦爛,完全讓人看不出來有何作假的樣子,她也只是笑着,並沒有想要說什麼寬恕的話。
而人這幅態度,倒是讓何依依更加的愧疚。
看着那人走在前面挑選禮物的時候,她恨不得擡手給自己來幾個巴掌,讓你嘴賤,什麼話都說,什麼事都想知道!保不準什麼時候就給跳坑了!
兩人花費了一些心思挑選了禮物,走出來的時候看見那本是躺在後座的男人正斜靠在車身上抽菸,見着她們兩個走過來,才掐滅煙,雲霧繚繞的景色也慢慢退散。
女人皺着眉頭道:“怎麼又抽上煙了?”
剛剛不是和他說過不要抽菸了嗎?
男人眼神慢悠悠地從她臉上滑過,落在她手上提着的袋子上,笑了笑,“煙癮犯了,忍不住。”
想到這人像是吸毒一樣對着煙有某種無法提及的癮,女人就忍不住皺眉頭,但是也沒有再說什麼。
何依依保持沉默,對於他們兩個人,她只想要知道兩人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其他的,不怎麼感興趣。
更加不想把自己給捲入戰爭之中。
最後還是女人先退步:“既然抽完了,那就上車吧。”
“嗯。”
何依依作爲這輛QQ車的主人,現在開始懷疑起來,自己到底是不是這兩個人僱傭來的司機?
還是那種免費不給錢的。
今天是高中老同學準備的一場同學聚會,何依依就是被坐在身旁的這個女人給哄出來的。
據說聚餐的地方選在本市最爲貴重的酒店,何依依聽說過那個五星級酒店,隱約知道里面的奢華程度,但是從來沒有去過。
倒也不是說顧白不讓她去,只是她向來都是能夠勉強的那種人,如果一個人待在家裡,能夠直接用泡麪解除飢餓。
而顧白回來的話,她可能會讓顧白做飯,人不願意去的話,她也很自然地挽起袖子自己開始忙碌。
也因爲這樣,所以基本不怎麼需要去外面吃,更加別說這樣的酒店,顧白一個聰慧的人拿着菜譜分分鐘就能學會。
到達地方,他們一下車,就有穿着制服,身姿修長脣紅齒白的少年模樣的人過來替她泊車。
男人很是上道地給了人小費。
何依依並沒有過多去關注微信同學羣裡的人討論了什麼,所以也不知道現在應該去的是哪裡,只好像個跟屁蟲一般站在兩挽着手臂的人身後。
看着前方兩人絲毫不顧及情誼地虐狗,她忽然間有些想,如果這時候顧白也在這裡就好了,那她就能帶着人一起秀恩愛了。
這種不怎麼被fff團所看好的想法一冒出來,就把人臉上的笑容都渲染得有些猥瑣起來。
她這邊正笑着的時候,身後忽然伸出一雙溼漉漉的手,直接一把蓋住她的眼睛,粗着嗓音道:“猜猜我是誰?”
何依依顫了一下,才咬牙道:“猜不出。”
她覺得自己的眼妝和眉毛,快要被這個女人一蓋全化了,氣得有些不行,但是又不能在這時候發脾氣。
同樣身爲女人,她不可能不知道有些妝是不防水的,如果是何依依給她來這麼一下,現在說不準已經需要被送醫院急救。
那有些嬌縱聲音的主人撇了撇嘴,似乎是覺得何依依這樣實在太沒有意思,“你還是這麼沒趣,玩笑都不能開。”
在心底裡已經問候了人祖宗十八代的何依依,抽搐着嘴角看向身後那打扮走在時尚前沿的女人,她一身的紅豔色,就是在燈光有些幽暗的走廊上,也是一抹最爲顯眼的顏色。
炙熱得讓人覺得有些燒眼。
而幾乎在人正常開口說話的時候,何依依就已經猜測出來人的身份,是當初高中時候的文藝委員,向來喜歡打扮得時髦,在某些人還留着尷尬而土包子的學生頭,三七劉海用夾子往旁邊分的時候,她就已經開始整弄自己的髮型。
人當時就喜歡紅色這樣顯眼而又招搖的顏色,何依依和她的關係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不過在全班女生獨立她的時候,何依依倒是還能和人說上幾句話。
向來能讓一羣人獨立的角色,不是個無力矯情的弱者,那就是一個美麗到無人能與之匹敵的絕色。
而很不巧,她是後者。
何依依同人說過幾句話,還給人抄過幾次作業,班級裡便開始有同學笑話她,說人不知道斤兩,自己站在這火紅的人身邊,簡直就像個端茶倒水的粗使婆子。
明明還是嬌嫩得猶如一朵花的年紀,卻被人給那些誹謗。
何依依還天真地問過人,“我是不是長得不好看?她們都說我和你走在一起簡直就像是自取滅亡。”
說她被人給蓋着光芒,一直這樣下去,別說早戀了,怕就是有了男朋友,都可能會被這個女人給勾跑了。
何依依不相信,直到她發現這人也對自己曾經追求過的人有好感,並且猛烈追求又在人答應沒多久後把人甩了,最後還洋洋得意說也不過這樣的時候,何依依漸漸開始疏遠她。
也被人給堵在回家的路上,紅着眼睛逼問她爲什麼不搭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