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潤玉眼神一暗,知道這表明洛文離不想見自己。這是自己想象中最糟糕的情況。
“洛文離,能不能跟我走走?有些事,我想跟你解釋一下。”
洛文離沒有反應,手中的指甲越掐越緊。倒是貓妖王開口說道:“洛文離,就算你抓我一塊肉下來,對現在的情況也於事無補吧。就算你跳得了一時,也逃不了一世。你不告訴他你的決定,以火神大人的性格,想必絕不會離開。我是不在意旁邊多個鄰居,但你是想要跟他不清不白,糾纏一世呢,還是糾纏一時?”
洛文離霍地站起來,伸出一根手指虛空點了點貓妖王三下,抿着嘴,似乎在說:“好你個犬草田,非激我去跟他說清楚是不?”
而火潤玉這才發現洛文離眼睛上竟然綁着一根緞帶。他的心一抽,艱難地開口道:“洛文離,眼睛……”
“你放心,她還沒瞎,”貓妖王隨手揮去在眼前亂晃的小手,道,“哭了三天三夜,今早才止住了,又嫌棄哭腫了眼太難看,便縛上了一根白帶,免得被人看見笑話。”
洛文離想抽手,又抽不開,嘗試着往前打,又打不到人,只得抖啊抖,像落入網的蛾子,不時晃動一下,偏又掙不開。
“你這性子得改改。”貓妖王說道。
火潤玉走過去,握住了洛文離另一隻手。洛文離像僵了似的,沒有再動。
“好了,看,接你的人都來了,還不快走?”說着,貓妖王放開了洛文離的手,看着兩人走向遠處。
“大王,來跟我們一起玩吧!”有人在溪邊喊道。
貓妖王看着那兩個人影,嘴角一勾,轉過頭,回道:“好啊。”
“洛文離,對不起。你能原諒我嗎?”火潤玉的話語中包含着真誠,任洛文離有多少怨恨,這時候也全都消失了。
“火潤玉……”
火潤玉震驚了。洛文離的聲音蒼老而嘶啞,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是從這具年輕的肉體中發出來的。
“洛文離,你的聲音……”
“只是暫時性的。”洛文離笑道。
火潤玉想起了那天晚上聽到的悲鳴,現在看來那不是自己的幻聽。
“洛文離,對不起。”
火潤玉除了抱歉還是抱歉。要是熟悉他的人一定會驚訝,火潤玉竟然會說“對不起”。那個總是高高在上,拒人於千里之外,永遠與抱歉、對不起之類的感情絕緣的火神,竟然有一天會說,“對不起”,而且對方還是女性。這個消息要是傳了出去,足以轟動整個天界。
“火潤玉,不要道歉……否則,我會難過……”說着,白色的帶子之下,又流出了幾行清淚。
“洛文離……”火潤玉輕嘆着,將洛文離攬入懷中,發覺幾天不見,她的身子,似乎更加瘦弱了。
桃花林中起了大風,大片大片的花瓣飛舞飄落。紅髮男子抱着黑髮女子,站在桃花樹下,靜靜觀賞着這一場花雨。花瓣像粉紅色的蝴蝶,棲息他們的頭髮上,衣服上。
但是,黑髮女子突然推開火潤玉,驚醒似的說道:“不!你不是火潤玉!我的火潤玉,早在一千年前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