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石破天驚

整坐大殿,尷尬的沉默,太后站起來,吼叫道,“還不把這個口出妄言,給哀家潑髒水的賤人扔出去?”

蕭越站在顧念身邊,他走到顧念的身邊,將她扶起,脣角噙着笑,“秦史記載,始皇帝時期,太后與嫪毐私通,帝廢太后,將之逐出咸陽,永不相見……”

顧念等蕭越說完之後,她指着上首咆哮着的太后,道,“太后與人通姦,妾手中有證據,此刻就要公之於衆,若證據屬實,是否可以立刻廢太后?”

從羣臣圍攻永平帝到廢太后,局勢瞬間而變。

就連平王,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爲什麼顧念先對着太后發難。

羣臣剛剛在殿外,分明將永平帝那句“逆子”聽的清清楚楚,難道不是應該來自證清白嗎?

其實,捉姦這樣的事情,總是要光着身子摁在牀上才格外刺激。

而晉王妃說有證據,那又是怎樣的一份證據?

張太后叫囂着,雙目赤紅,氣得兩鬢突突,伸手就要來抓顧念的臉。

蕭越擡手一擋,冷冷的看着太后。

顧念笑眯眯的看着平王,緩聲道,“平王叔,你既然想造反,必然是想要自己坐這江山。

只是,你將來坐上王位,必定不想有個庶母在上對你指手畫腳吧?要不,您先等我幫你將她解決了,你該如何就如何?”

平王聽到顧念說她有太后私通的證據,心頭就突了一下,但見顧念這樣一幅樣子,又覺得她什麼都不知道。

永平帝坐在那裡,一雙眸子緊緊盯着太后,一字一頓,“若果真太后與人通姦,此刻就可當衆斬之……”

有一句話,叫家醜不可外揚。太后原本是賭準了永平帝爲了面子,不敢挑出她的醜事來,於是她道,

“哀家從豆蔻年華入宮,到如今,已經多少年了?當年護着你從宮廷動亂中逃出來,讓你登上這高位。

哀家爲兩位帝王服過喪,先帝在時,盡心服侍先帝,先帝去後,安心在永福宮呆着。

你就要憑藉着一些子虛烏有的證據,想要誅殺哀家,你怎麼配做這天下之主?怎麼給萬民做表率?”

“你若敢如此,哀家就往太廟列祖列宗門面前哭去,讓他們知道,你是如何對待生母的。”

人至賤則無敵,太后不信永平帝一高高在上的帝王,敢扯出自己的醜事來,於是有恃無恐,笑了個自在。

她指着永平帝罵了起來,“剛剛所有人都聽到了,你喊晉王是逆子,你將一個血脈都不能查證的野種放在身邊教養,所有的皇子都靠邊站。

如今,你還想借着這個野種的手,剷除我這個礙事的母親。

諸位臣工,今日,他要在此斬殺我,諸位也不必爲哀家請願,只請諸位能將這個無良的皇帝拉下臺來。

哀家請願去廟裡了此殘生,也要叫平王叔坐上這龍椅,給大家一個清明的朝堂。”

顧念眼皮一跳,也在找時機,要掐斷太后扯蕭越的身世,她在想着該如何的把話題岔開。

下首一個翰林院的大儒顫巍巍的走了出來,“恰是,母不稱母,如此禮樂崩壞,如何可以?”

永平帝冷冷的看着那位翰林院的大儒,道,“永福宮裡當初藏着的假尼姑,母后真的以爲朕不知道嗎?

承平十一年冬,母后身子有恙,好幾個月不曾見人,是做什麼去了?

是給朕生小弟弟去了吧?

朕念着你是朕的生母,一時心軟,所以將這些事情都遮掩下來,沒想到,朕的一番愛母之心,竟然給朕招來今日這些禍事。”

太后從未擔心過她的那些事情會揭露出來,猛然聽永平帝這樣說,厲聲道,“胡說八道,你這是栽贓,我何曾……”

顧念忽然輕笑一聲,從闊袖中先是拿出一枚銅鏡,然後並一個香囊,她先將銅鏡背過來,只見銅鏡的鏡柄上,刻着兩行小字,“真情永駐,長生傳情。”

她朗聲將那兩行字唸了出來,之後又打開香囊,那香囊上繡着七彩長尾龍鳳呈祥,除了太后,東離朝上下,沒有人能用這種香囊。

顧念從裡面抽出一團結成辮的頭髮來,同時還有一長疊成方塊的紙張。

她展開,勾脣一笑,聲音抑揚頓挫的頌道,“恩愛兩不疑,髮結連理,永不分離……”

太后懵了,這確實是她寫過的詩詞,可她一時不知道什麼時候寫了,也不知道怎麼會落道顧念的手裡。

顧念將那髮辮展開,道,“這上面的落款,那個時候先帝已經大行四年之多,可爲什麼太后娘娘的香囊裡還寫着髮結連理的詩?

兩股頭髮結成的辮子,一縷柔軟,另一縷是直髮,分明就是男子之發,還有,這上面還有一句‘哺餵以沫’我都不好意思讀出來,難道先帝做了鬼,還和你親嘴兒嗎?”

哺餵以沫,不就是親嘴兒麼?

顧念將那柄銅鏡放到那位出來呵斥的翰林院大儒手中。

太后的名字,張真。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那大儒接也不敢接,尷尬無比。

如果真如永平帝和顧念所說的,那麼,太后這情都偷了多少年了。

而永平帝當着衆臣的面,給先帝戴了那麼頂大綠帽,也算是古往今來第一人了。

一個太后娘娘寫這般的豔情詩,還結髮做連理,難怪面對發難,皇上如此鎮定。

而顧氏也如此的膽大,敢揭發太后。

羣臣面面相覷,不期今日會有此一着,頓時覺得這比造反拉皇帝下位還要坐立不安。

太后撲了過去,搶過那紙翻看,又拿過那縷髮辮。

她終於想起來,這是當年,她嫉妒他髮妻生子,百日宴上,隨着長命鎖,一併賞賜下去的。

他的髮妻看了之後,纔會深信他並不愛她,從此夫妻反目成仇。

只是,這東西已經多少年了,顧念是從哪裡弄來的?

永平帝看着太后跌坐在地上,冷生道,“不管今日朕能否繼續坐在這皇位上,但此刻,朕依然是皇帝,朕要處置太后,諸位無異議吧?”

下面的羣臣紛紛搖頭,“臣等無異議,如今已經到了下朝時間,不知皇上可否允准臣等告退?”

這分明就是不跟着平王一條道走下去了,反正這天下,不管是皇上坐還是平王坐,那還不是他們林家的江山。

也輪不到自己來做,先前已經做錯了,這個時候早早退去,說不定皇上還能赦免他們。

永平帝喝道,“給朕在這裡站着,你們不是整日兩眼看着朕的後宮嗎?要朕這樣,要朕那樣,今日,索性你們就看一個夠。”

“太后張真,私通於人,證據確鑿,着卸服除冠,即刻貶爲庶人,發往皇覺寺圈禁,終生不得出來,你們覺得如何?”

他不去看羣臣們的臉色,而是將目光轉到平王身上,“長生,朕是太后親子,將她貶爲庶人,已經是大逆不道,不過,朕反正已經要死在你手中,也顧不上這些。

臨死前,能否請求你,將太后處置了?”

眼看着方纔還咕咚羣臣發難,想要發難於帝王的平王一步步,朝太后走過去。

永平帝看了一眼兒媳婦,心頭驚起驚濤駭浪。

他知道太后在永福宮養了假尼姑,他想着,只要她不禍害別人,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沒想到,顧念竟然抓到了更重要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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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在羣臣面前抖落出來。

太后看着平王一步步逼過來,要拔她的釵,去她的冠,面前只有那一個忠心耿耿的老宮人擋在面前。

一重有一重的大街,太后是明白了,她的那些事情,必然是被人查了個乾淨,這些東西,不用姦夫出來,就能將她的罪名給落到實處。

不過,好在她還有後手,她得挺過去,她再不挺過去,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她膝蓋一移,朝永平帝悽聲道,“皇兒,這些可都和哀家沒關係,那鏡子是哪裡來的?髮辮是哪裡來的?

先帝已經去了那麼多年,你們爲什麼要讓他死也不安寧?

你們就不怕他半夜去找你們嗎?”

她說着,一咬牙,拔下頭上一枚簪子,假裝要往心窩裡刺去,“哀家生是先帝的人,死是先帝的鬼,哀家清清白白的,你們如此污衊哀家,哀家無處可訴,只有找先帝去要公道了。”

“哀家去了地下,也要去問問閻王,哀家的親生兒子,是不是已經去了,讓你這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野鬼佔了哀家皇兒的身子作威作福。”

“如今是連哀家也要除去了。”

太后將髮簪頂在心窩處,自以爲將先帝擡出來,然後又將皇上不是真的皇上這個疑問拋了出來。

她以爲這樣就是打了個漂亮的翻身仗,自以爲摁住了永平帝的喉嚨,讓他對自己全無還手之力。

恰此時,平王將那老宮人一推,走到她的面前,眼睛緊緊盯着她,擡手將她的發冠去了,釵環也給除了。

太后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一把將平王撲倒在地。

誰都有權利來做這件事情,唯獨眼前的這個男人沒有。

她可不是先平王妃那個蠢女人,人家給根針,她就當做棒槌。

太后雖然是個老婦,可架不住她此刻憤怒當頭,她掄起一巴掌,長長的,金色的甲套劃過平王的臉,頓時多了四道鮮紅的血印。

平王沒想到太后會對他這般,連他自己都愣住了。

太后一招見效,頓時揮舞着雙手朝平王臉上招呼,一道道血印子掛在臉上,平王大怒,回過神,一把推開太后。

太后心頭怒氣充盈,人沒有平王高,力氣也沒他打,要打他,自然就得拽住省的他躲閃。

平王這一推,太后也沒鬆手,拽着平王一起滾落到了地上。

不管你有多少才智,不管你有多少詭辯,可一旦碰到發瘋的潑婦,那是絲毫沒有發揮的餘地。

太后送開平王的手,站了起來,哪裡還有太后的威儀,她‘呸’了一聲,陰森森的笑道,

“長生,你怎麼如此的絕情?你還是不是男人了?你怎麼不殺了我?不殺了我?”

“你就讓別人這麼作踐你的女人?”

太后對着平王咆哮,嘶吼,她的臉上有異樣的潮紅,讓她看起來帶着幾分病態。

平王臉色頓時不好,往後挪了挪,“太后,你可不要血口噴人。”

太后冷笑,捏過那銅鏡,那髮辮,“真情永駐,長生傳情,長生可不是要永久不死,而是因爲你的字就是長生啊。

還有,這髮辮,可不就是你的?要不我們比對一下?”

太后陰冷的看着平王,要說起來,平王雖然年輕,但是他的生活放蕩,男女不忌,大小不忌,他的身體早叫府裡的那些姬妾給掏空了。

而讓太后死心塌地的原因,不過就是一個,當年她與平王偷情後,懷了身孕,有了孩子。

恰恰當時平王妃也懷孕了,並生下一個孩子,平王當機立斷,殺妻棄子,過了許久,纔不得已繼娶了如今的平王妃。

此事做的絕秘,經歷過的人,除了平王和太后意外,均都被滅口了。

所以,除了天地,是真的沒人知道了。

說起來,平王的年紀比永平帝要小,可他在先帝朝也是不受待見的隱形皇子,生母一出生,就去世了。

太后比他大十多歲,但他是真愛這個溫柔似水,胸懷似母的庶母,只可惜此生做不得夫妻。

不過,他既能爲了討好太后殺妻,今日,自然能爲了大業殺太后。

他撿起地上掉落的長劍,一下就捅進太后的腹部,頓時鮮血噴灑出來。

太后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平王。

死無對證,就算平王的字是長生又如何,只要太后死了,就不會傳出他私通庶母的事情來。

反正,今日朝堂上這些人,都要死。

殿內衆人,見到平王的動作,紛紛是瞳孔一縮,恨不能立刻就遁地而走。

平王能把太后這個幾十年的姘頭說殺就殺了,那他們這些人,大概也是不能活了。

平王擡起陰鷙的雙眼,“皇兄,好了,一刻鐘快要到了,你還是趕緊寫禪讓的旨意吧!”

“平王叔,彆着急啊,反正我們今天被你關門打狗了,什麼時候死不是死?不如,我們來見一見故人啊,如何?”

平王兩眼如刀,射向顧念,望着地上那個荷包,還有被摔裂的銅鏡,心頭不確定顧念口中說的故人,到底是何人。

殿門再一次被打開,一個帶着黑帷帽的女子走了進來。

雖然看不到面目,但憑身形,就看得出來,這個是個典雅有禮的大家閨秀。

女子走了進來,給上首的永平帝先行了個跪拜禮,之後輕輕揭起帷帽,柔聲對平王道,“妾身見過王爺。”

等她擡起頭,眼前之人,分明就是顧慈,平王失聲道,“竟是你?你來此處做什麼?給本王滾回王府去。”

顧慈悽然一笑道,“回王府去?回王府去做家妓嗎?給你籠絡那些朝臣嗎?”

她轉頭看向下面跟着平王一起來的大臣,眼中還有淚,說的也很溫柔,“這裡面有多少大人是妾身的入幕之賓?敢站出來嗎?”

雖然她說的溫柔,可聲音裡的那股悽然,讓人聽了心酸,也要跟着難過起來。

裡頭好幾個大臣均是低下頭,在人羣裡遮遮掩掩的。

顧慈繼續道,“都說平王府的姬妾命好,什麼身份都能進去,可誰能想到,平王竟然是如此的穢亂?”

她後退一步,離了平王遠一些,然後聲音如同冰冷的蛇一樣,纏繞着平王的脖頸,“王爺,妾身可不是你的故人,還有一個故人,王爺要不也見見?”

她嫣然一笑。

今日,朝臣們真是開了眼了,誰能想到,這端莊肅穆的皇家,給天下人做表率的皇家,簡直是亂的不行。

庶母子通姦,堂堂王爺,竟然將自己的姬妾拿去招待朝臣。

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要不是親眼說聞,親眼所見,說出去都沒人相信。

平王后退兩步,剛想要提劍就朝顧慈刺去,只聽他身後,忽然響起一道聲音,讓他萬分的熟悉。

只見後殿門下,出來一個婦人,平王瞪大眼睛,失聲道,“你怎麼來了?”

就連被平王刺了一劍,還奄奄一息的太后,都不可置信道,“不可能,你不是已經死了?他說過他把你給殺了,你怎麼可能還活着?”

婦人正是傳說已經死了的先平王妃,秦氏。

秦氏走到太后身邊,“張真,你還記得我啊?”

“當初林長生因爲你生了孩子,就將我和我的兒子送到了遠處,其實,我早就回到京城了。潛伏在京城看着你們風光無限。”

太后搖頭,喃喃,“不可能,不可能。”

秦氏溫柔道,“怎麼不可能?他說我是了,你就信了?他府裡不只姬妾,還有小倌,他都殺得完嗎?

不過是你說一次,他要麼讓這些人去做家妓,要麼就是換個地方養着。

你真以爲他愛你,愛到願意爲你殺妻棄子了?”

太后之所以一門心思信任平王,就是因爲他爲自己殺妻棄子,沒想到秦氏竟然活生生的站到了她的面前,看她的容色與那雙細膩白嫩的手,可見這些年過得還不差。

她腹部還在流血,她捂着傷口,感覺自己不是流血而亡,而是要瘋了,“我不信,你明明被殺了,哀家親眼所見,就是那孩子,我也是親自看着弄死的。”

秦氏站在太后身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不斷的笑着,卻依然耐性十足的給太后解釋,

“那些不過是些畜生的血,雞血,鴨血,狗血,和在一起糊上去的罷了,我的兒子仍舊與我在一起,活的好好的。”

“太后,他不過是利用你而已,他想利用你登上皇位,你還不懂嗎?”

太后臉上都是淚水,十幾二十年,她真心投入,她和他情投意合,就在之前,她還想象着,將永平帝拉下臺,她依然住進永福宮。

她年紀比他大,不敢肖像皇后什麼的,她依然做她的太后,只要他時常來看自己就行。

不曾想,她一生高傲,哪怕是做爲不受寵的嬪妃,也不曾低過頭。

她將一顆心給了林長生,到最後卻成了個笑話。

她甚至比平王府的小倌還不同,被平王給玩弄了這麼多年。

他不但騙了他,剛剛還親手將利刃刺入她的身體!

她的人生,何其的可笑,一半時間爲了皇兒謀劃,想讓自己母儀天下,另一半時間,愛上一個騙子的謊言和欺騙,愛沒了,一切都沒了。

太后暈了過去。

秦氏笑着看着太后暈死過去,轉頭看向呆愣的平王,“王爺,這麼多年不見,怎麼,不認識我了嗎?”

她的手攏在懷裡,那裡有一把匕首,她慢慢的靠近平王,想要趁他不注意,將那匕首刺進平王的胸膛,她想看看,他的心是不是黑的。

她的兒子早就死了,就是她,也該死的。

平王雖然沒殺她,可是,也沒再管她,她跌跌撞撞的帶着兒子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過日子,但是沒有戶籍,不斷的被人拐賣。

去年,纔跟着流民一起,進了京城,最後被晉王妃給收留在女子善堂。

那次,平王和五皇子來善堂領養孩子,她就想殺了平王,可她不能給晉王妃攤上麻煩。

她將雙手掐出血來,纔沒有衝出去。

今日是她的復仇日,一個軟弱無能的女子,她唯一想的,就是要手刃平王。

想看看無情無義的丈夫死在自己手裡,再親自戳破太后的美夢和幻想。

這一生,纔不算白活。她也可以瞑目了。

她走近平王,還沒等她抽出匕首,就被平王一劍給刺了,和剛剛刺太后那一劍不同,這一劍,對着心臟,穿胸而過。

秦氏臨死前,雙目望向顧念,終於,她要去見自己的兒子了。

太后死了,平王定然也要死了。只可憐她那剛出生的孩子,兩雙眼都不曾睜開,不曾看過這世界一眼。

她雖然沒能手刃仇人,但也算報答了晉王妃收留的情誼。

蕭越捂着顧念的眼睛,不讓她看這樣血腥的一幕。

殿內的人欣賞了這樣一出大戲,均是目瞪口呆,除了想要遁地,此刻,他們還想將頭給埋道褲襠裡去。

外頭,一聲接一聲的巨響,連綿不絕,漸漸,整座城樓都在晃動。

樑頂往下落着絮塵,宮燈晃來蕩去。

平王將手中的長劍一扔,又恢復了之前那廣袖翩然的樣子,只是,他的眉眼是陰冷的,但脣角卻又揚起。

他負手道,看也不看坐在龍椅上一言不發的永平帝,“來人,殺了這幫逆賊……”

隨着他話音落下,殿外突然闖進來一批御林軍,只見他們一個個身姿勇猛,目露兇光,與尋常禁衛軍竟大爲不同。

他天生喜歡萬衆拜伏,充耳皆是稱讚,一輩子的蟄伏,今日所有他恨的,打垮的,厭惡的,阻止他的,都要叫他收伏,到時候綁在城樓上。

在滿朝文武面前,聽臣工們歌功頌德。

“給我上。”平王下令。

接着這二十來個人就立即朝蕭越,顧念包抄過去。

下面的官員都是平王帶來的,殿內,只有蕭越和顧念是個異數。

蕭越將顧念護在身後,拔劍上去迎戰,同時,在他身後,也跳出黑衣暗衛迎上禁衛軍。

永平帝也是高聲道,“靖國公聽旨,率人幫助晉王將平王擒住。”

靖國公高聲傳令,門外鼓聲立即響起來。

大殿內的朝臣們紛紛躲避到一邊逃命去。

平王見靖國公竟然真的傳令下去,怒目而視,“靖國公,你……”

靖國公走到永平帝身邊,對平王道,“臣一片忠心,只忠於皇上,爾等逆賊,自然人人得而誅之。”

永平帝坐在那裡,看着蕭越和平王喚出來的禁衛軍頑抗,一邊抵抗,一邊還要護着顧念,他氣的青筋暴起,吼道,

“孽障,你要殺,就來殺朕,殺了朕,這東離江山,由着你這個孽障去造。”

平王已經癲狂,永平帝同意將江山傳給他,這個巨大的喜悅衝昏了他的頭,他獰笑道,

“殺你這砧板上的肉有什麼意思?我要殺,也先殺了你最愛的這個孽種,讓你嚐嚐失去親人的滋味,蔑視其他人的滋味。”

他這分明是將他手刃太后的這個仇嫁禍到了蕭越身上,如果不是他們的逼迫,他如何會忍痛將太后給殺了?

平王提劍也朝着蕭越刺去。

永平帝下令,“靖國公,攔住他,將他拿下。”

平王聞言,狂笑起來,“沒想到,我竟然被你給坑苦了。”

他沒有朝蕭越那邊而去,而是折返身子,指着立在永平帝身邊的靖國公道,“皇兄,看看你的好臣子吧!這些年你一直都被蒙在鼓勵吧?”

“他不光慫恿五皇子犯上,五皇子爲什麼會敗的那樣無聲無息的,是不是靖國公和你說他發現了五皇子謀逆的消息?

所以,當初,你才能夠有防備,五皇子纔沒能得手是不是?”

“我今日爲何會帶着太后進宮?就是因爲他的提議,明日是端午節,皇上身邊必然是侍衛環繞,而今日,所有人都在備戰明日的節宴,肯定是精神最鬆懈的時候。”

永平帝吃驚至於,喊起來,後退一步,望着面前的靖國公,竟不知說什麼纔好。

所有的震驚都寫在永平帝的臉上,靖國公與他共事將近二十年,從來不知道,他竟然是這樣的人。

他竟然將自己隱藏的如此之深,他的目的是什麼?

不過,當初的那些疑問這一刻都有了解釋,靖國公果然不對勁,他居然是那個幕後之人。

“平王說的是真的?”永平帝問道。

靖國公撩眼看他,“陛下,可不要聽這個反賊胡言亂語,臣這樣做有什麼好處?臣可沒有不軌之心,再說,臣要真的又不軌之心,還用得着等到今日嗎?”

“臣可沒有做皇帝的打算。”

“你等到今日,不就是因爲你直到前不久才準備好一切嗎?”

蕭越一劍刺過去,對象不是平王,而是靖國公,蕭越和顧念最終的目的,其實就是靖國公。

五皇子,乃至今日發動叛亂的平王,都不過是靖國公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他一劍過去迫得靖國公在地下打了個滾,他一想到從十幾二十年前開始,靖國公就開始算計蕭家,算計整個東離的朝堂。

他就覺得這些都是血海深仇。

他怎麼可能放過靖國公?十幾個回合下,靖國公就露出敗勢。

靖國公雙目猙獰,大喝道,“皇上,臣冤枉啊。臣真的沒有奪取皇位之心。”

蕭越冷哼一聲。

“他等到今日,的確是因爲才準備好不久,但他真正的目的,是爲了將晉王府,以及從太子到各位皇子都除去,然後拱衛他心目中的人上位。”

門外突然傳來一道沉緩的聲音。

殿內的打鬥已經停了,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進來一大批人。

爲首的幾個威武清貴,有王室的駙馬,以及幾位低調的老王爺,長公主等,竟然連當初在南疆見過的大長公主也在,還有京城中的幾位國公,侯爺等等。

同時來的,還有未曾和平王同流合污的大臣們。

“爹爹。”顧念微驚,立即朝他走過去,並且匆忙中看了眼站在人羣裡的護國長公主。

顧世安愛憐的摸摸顧念的頭,問道,“有沒有受傷?你這孩子,進宮也不和我們說一聲,旭兒沒見到你,都哭了。”

顧念搖搖頭,道,“女兒一時着急,就進來了,都是女兒的不是。”

說完,她站到了顧世安的身邊。

平王覺得,今日明明是他要造反,爲何到現在一點造反的樣子都沒有,這和他想象的,波瀾壯闊,血腥無比的造反場面一點也不相似。

這些人,都是來拆臺的嗎?

他撫着劍柄的手,微微顫抖着,這些人,太氣人了,造反,也不讓他好好的造。

顧世安看了他有一眼,說道,“靖國公不可能自己坐上皇位的,因爲,他根本就沒有這個想法。”

“他想要拱衛上皇位的人,是本王!”

優雅平靜的話語如同石破天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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