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爲他死了,我才更不能把責任全都推到一個死人身上。”
這一次,面對湛老爺子,湛千城的態度無比強硬。
或許很多人都會爲了自己和公司的利益選擇把所有的髒水都潑到死去的陳建國身上,但湛千城沒辦法這麼做決定。他實在沒辦法再在陳安好已經傷痕累累的傷口上再狠狠的撒一把鹽。
“你……”
老爺子提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沒想到卻被湛千城直接拒絕了。
他冷哼一聲,找到了問題的關鍵所在:“你是因爲陳安好?!”
“是。”湛千城坦然的點點頭。
他不認爲他做的是錯的。
“感情用事!”
湛江雲被他氣得發怒:“上次你執意把會所的工程案交給陳氏,我就知道這其中很大的原因是因爲陳安好。這一次,你又犯了同樣的錯誤!阿城,你想的很周全,做事也足夠穩重,但偏偏,感情用事就是你最大的弱點。作爲湛家的長孫,作爲世亨集團的繼承人,應該事事以家族和公司的利益爲先,最要不得的就是感情用事。”
“……”
湛千城沒有反駁。
他一直是按照爺爺培養的性格去做每一件事,事事以家族和公司的利益爲先。
可是,這一次,他就是沒辦法硬起心腸。
他不想再讓陳安好傷心。
“之前的半年約定取消,你馬上和那個女人離婚!”湛千城這一次徹底激怒了湛江雲,他毫不客氣的下達了冷血命令。
如果說之前答應他和陳安好在一起是因爲兩人感情的發展都在他的可控範圍內。但現在,很明顯,他控制不了了。
他絕不能讓一個女人毀掉他精心培養的繼承人!
“爺爺,五年前我放棄了一次,這一次,我不會再放棄!”湛千城一字一字的珍重承諾。
他的態度,無比堅決。
“你當真要爲了她和我對抗?”湛江雲怎麼也不願意相信,“因爲景榮的干涉,你決定送莫家丫頭出國。你這次又有多大的決心捍衛你對陳安好的守護?”
湛千城慎重其事的回道:“一切。”
兩個字,如兩把斧頭狠狠的錘在湛江雲心上,他身子顫抖了一下:“包括世亨集團,包括你繼承人的身份?”
湛千城見自己敬愛的爺爺大受打擊,他的心裡很是難過,但是,態度和決心卻依舊堅硬:“是!如果我連守護一個女人的決心都沒有,爺爺,你認爲這樣的我會有守護湛家和世亨集團的決心嗎?”
“……”
他的話,無疑是給了湛江雲一個重擊。
他,比五年前更成熟,更有擔當了。
“罷了,你自己決定吧。”湛江雲揮揮手,決定不再糾結這件事:“我不管你怎麼處理,我只要看到湛家和世亨集團不受任何影響。還有,半年期限的約定,你最好放在心上,到時候如果世亨集團的業績沒有破3,不論如何,我也不會再讓那個丫頭留在你身邊。”
湛千城點頭承諾:“是。”
……
陳安好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黯了下來。
感覺腦袋有些沉重,她揉揉眉心,睜開看向四周。
熟悉想場景,熟悉的裝飾,這裡
,是她和湛千城的臥室。
“太太,你醒了。”
安建端着熱騰騰的粥走進來,看到陳安好醒過來,他語氣明顯帶了幾分欣喜。他走上前,把手中的粥碗放在牀頭櫃上,拿了一個體溫計遞給陳安好:“你之前發高燒,一直迷迷糊糊的昏睡着,現在先測測體溫吧。如果還沒有退燒的話,就必須去醫院了。”
陳安好沒有接溫度計,她搖搖頭:“我沒事了。”
她不想去醫院。
再也不想去那個地方了。
“那怎麼行!”安建一定要對他的病人負責到底:“感冒咳嗽啥的都不可怕,唯獨發燒不能忽視,高燒起來那是要人命的。”
“我真的沒事。”陳安好揉揉眉心,雖然感覺腦袋悶悶的,但卻是真的已經退燒了。
“不想量體溫也行,我讓阿姨給你熬了粥,你多少喝點,吃飽了身體纔有抵抗力。”面對這麼不情話的病人,安建很是無奈,只能轉換別的方法。
“我不想吃。”
怎奈,病人一點都不配合。
“不吃怎麼行,你最近總是這樣不吃不喝的,就算是個金剛也該倒下了。”安建很是無奈。
瞧瞧她都瘦成什麼樣子了,都快成紙片人了。再不吃飯,得活活餓死!
“我真的不想吃。”陳安好揉揉眉心,覺得又累又困,閉上眼,繼續睡覺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外面灰暗的天色已然大亮。
她整整睡了一個晚上。
起身,頭已經不疼了,甚至,她還有些餓,肚子咕嚕咕嚕的唱着空城計。
摸索着下了樓,她想吃點東西。
“太太,你身體怎麼樣?”安建始終關注着陳安好都身體狀況。
她這個情況不吃不喝還發着燒,實在很危險!
“我沒事了。謝謝關心。”陳安好一邊說着,一邊走向食堂。
足足喝了兩大碗粥,她才覺得胃口沒那麼難受。
今天,似乎註定不是平靜的一天。
陳安好剛剛放下碗,就看到南音音急急忙忙的衝了進來。她左看右看,只看到安建和兩個傭人,便湊到陳安好身邊,說道:“姐,我很重要的事和你說。”
“嗯?”
陳安好等待着她開口。
“有關爸爸公司的事。”南音音防備着安建和兩個傭人,刻意壓低了聲音,伸手指了指外面,說道:“我們出去說。”
有關爸爸公司的事?
陳安好二話不說,起身和她走了出去。
外面的陽光正好,暖暖的灑在玩物上,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讓人覺得很溫暖。
陳安好第一次覺得,生命很脆弱,活着真可貴。
“公司的什麼事?”她追問南音音。
“我懷疑公司的那場事故是有人故意做的手腳。”儘管周圍沒人,但南音音還是壓低了聲音,湊到陳安好身邊說道。
隔牆有耳的道理,她懂。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陳安好臉色一變:“是誰?”
爸爸是因爲公司的那場事故死亡的,如果那場事故不是意外,就是別有蓄謀的兇殺!
她比誰都有權知道真相,有權搞清楚這一切。
“莫
珊珊。”南音音肯定的說道:“在爸死的第二天,我有朋友看到她連續三天去寺廟爲爸誦經超度。我去寺廟打聽過了,這件事是真的,確鑿無疑。”
她根本不需要刻意去調查真相。
她只要給陳安好找一堆事兒,讓她忙的閒不下來向他們母女倆收回房子就行。
見陳安好認真聽着,南音音繼續有理有據的分析道:“莫珊珊和爸爸從來不存在交集,和你更是水火不容,她怎麼可能好心去爲爸爸誦經。她這分明就是做賊心虛!做了虧心事,生怕有鬼半夜敲門。姐,我敢肯定,還是爸爸的兇手就是莫珊珊!”
陳安好的心,突突突的跳動着。
莫珊珊曾經威脅她,讓她遠離湛千城。可是,她到現在還和湛千城糾纏不清,所以,莫珊珊是忍不住對她下手了嗎?
有什麼事衝着她來啊!要殺要剮都可以!爲什麼要傷害她的家裡人?
“莫珊珊!”她怒氣衝衝的低吼一聲,眼中充滿了濃濃的恨意。
“姐,你打算怎麼做?”南音音滿意的看着她眼中的兇光畢現,想象着接下來馬上就有一場陳安好和莫珊珊鬥得你死我活的好戲,她頓時心情無比美好。
“我一定會搞清楚真相!”
陳安好雖然由衷的憤怒着,但是,她不是隨隨便便靠主觀推測就會定莫珊珊的罪。
她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傷害爸爸的人!
“好,如果有什麼事,記得給我打電話,我一定會不留餘力的幫你。”南音音向陳安好宣誓,信誓旦旦的模樣真誠而誠懇:“姐,我們是一家人,應該努力團結,共同面對我們的敵人,爲爸爸報仇!”
陳安好點點頭,轉身回了房間。
她,現在就想知道答案。
……
三天接連不斷的跑寺廟誦經超度後,莫珊珊好不容易睡了一個安安穩穩的覺。伸伸懶腰,她正準備起牀,就聽到一陣門響聲,接着,有人從外面開了鎖,直接闖了進來。
她揉揉眼看去,是一個消瘦的身影。
陳安好!
“陳安好?”當下只有她們兩個人,莫珊珊懶得僞裝,靠起身,靠在牀頭,不屑的瞪着陳安好:“這麼早,你找我有什麼事?”
平日裡那個在湛千城面前表現的溫柔體貼懂事的人,現在只剩下了冷漠和疏離。
“你連續三天去了廟裡?”陳安好開門見山的問道。
見她來者不善,直來直去的戳在她心口,莫珊珊頓時惱羞成怒:“我去哪兒和你有什麼關係,你又不是我什麼人,我憑什麼要知道你我的行蹤。”
“有沒有關係,得要看你去寺廟做什麼。”
陳安好此刻已經慢慢認定,莫珊珊就是還是爸爸的間接兇手!
她的目光純澈而清明。
莫珊珊看着她那雙眼睛,總覺得藏在自己心底的事被她全都知曉了。她一邊下牀,一邊冷聲罵道:“神經病!”
“莫珊珊,到底是不是你在工程的模板支撐系統上動了手腳?到底是不是你害死了我爸爸?你說啊啊!”
陳安好步步緊逼。
莫珊珊甩甩頭,皺眉躲開身前的陳安好:“不是!你爸爸的死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