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大爺看着夏溫暖,皮笑肉不笑的說着:“侄媳婦也來了。”
“大伯好。”
夏溫暖在樑家宅子裡,很少能看見長輩。相比見到樑二爺的次數,這見到樑大爺的次數都算是多的了,不過,就那幾次面,樑大爺給夏溫暖留下的印象是,陰險狡詐。
“溫暖,快坐。”
樑景山也是換脫下外套,看見夏溫暖來了,走過來熱情的打着招呼。
“好,謝謝大哥。”
夏溫暖表現的是十分的客氣,生怕樑大爺一家找她的麻煩。
樑景琛擋住了樑景山看着夏溫暖的視線,不動聲色的牽住夏溫暖的手坐到餐桌上:“我們就坐這邊吧。”
樑大爺從衣兜裡翻出一個禮盒,放到餐桌面前。“這是我前一段去美國時候買的皮帶,就送我的五侄子了。”
樑景琛淡淡的看了一眼禮盒,沒有動:“謝謝大伯。”
“都是一家人,客氣什麼。”
樑大爺正說着,樑景山也坐了下來,就坐在他的身邊,他拍了拍樑景琛的肩膀,說道:“五弟,今天,我們可要好好的吃一頓。”
說罷,他又對夏溫暖說道:“溫暖,別客氣,吃點桌子上的水果,都是海外空運過來的。”
夏溫暖淡淡的點了點頭,不聲不響。
樑景琛回過頭,掃了一眼夏溫暖:“這水果應該不錯。”
“嗯。”
夏溫暖點點頭,隨手嚐了一塊釋迦。
甜甜的,很好吃。
見夏溫暖還蠻給面子的吃着,樑大爺便也跟着坐了下來,順勢說道:“這是牛奶釋迦,家裡還有,你要是喜歡的話,一會兒給你拿回家幾個,也給小雨嘗一嘗。”
夏溫暖點點頭道謝,心裡想着:大爺和大哥突然對她那麼好,一定是沒有什麼好事。
樑景琛和樑大爺、樑景山隨意的聊起了家常,絲毫不提工作的事情、
一直到飯菜上來,大家吃了一段的時間,樑景山忍不住開口了:“最近公司的變動,我想問問五弟這是什麼意思?都是自己家人我們有話直說,你別多想,我就是問問。”
樑景山的眼睛緊緊的盯着樑景琛。
樑景琛拿起面巾紙,輕輕的擦了一下嘴脣,又放下來。
“正常工作。”
這話音落下,樑景山微微一愣,沒想到樑景琛會回答的如此簡單,真是讓人猜不透他心裡的想法。
樑景山放下筷子,開門見山:“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直說了吧。五弟開除的那些人裡大部分都是我的人,大哥不知道那些人是怎麼做錯了事,就都被五弟開除了。五弟這麼一整,大哥的工作很難辦啊!”
“大哥如果是想知道他們犯的錯誤,完全可以去看公司的公告。證據擺在那裡,寫的清清楚楚。”樑景琛淡然的回了這麼一句。
樑景山聽了,想了想,定定的看着樑景琛:“沒想到五弟這麼厲害,什麼事情都逃不過五弟的手掌心。”
“大哥過獎了。”
“……”
夏溫暖看着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感覺空氣的氛圍一下子寒冷了許多。
她默默的低着頭吃飯,根本不敢插嘴,心裡也是聽納悶的。
這場鴻門宴,她怎麼就傻乎乎的跟着樑景琛一起來了呢,都不知道自己應該幫他做點什麼。
樑景琛當然是不知道夏溫暖的想法,只是讓她過來看一場熱鬧而已,他在等着樑大爺開口。
樑大爺給樑景琛和夏溫暖都夾了菜,纔不緊不慢的開口:“你啊……景琛,咱們都是自家人
,何必爲難你大哥,你爺爺有句話常說,兄弟之間應該互相照顧一下。”
“要說兄弟之間互相照顧的話,我倒是希望大哥能夠照顧一下我。”
樑景琛的語氣平靜,但是別有深意。
他昏迷的時候,樑景山和樑二哥做了什麼,大家心裡都有數,現在被他這麼提起來,樑景山臉色有些爲難。
“五弟,前一段的事情,我也是爲了公司的利益考慮。”
樑景山解釋着。
樑景琛擡起頭,冷冷凝眉:“那,大哥,我現在這麼做也是爲了盛世財閥集團的利益。那些被開除的人,很多人都不會做事,我們留着他們幹嘛?浪費公司財產?”
樑景琛說的有理有據,一下子堵得樑景山啞口無言。
樑大爺聽着,聲音有些不悅:“聽說你這次可是開了不少的人,就連你大哥的幾個得力手下都一起開了,就算他們做了錯事,也應該給他們改過自新的機會啊。”
放下筷子,樑景琛坐直了身子,淡淡道:“錯誤很多次,已經不需要給他們機會了。”
“五弟,你要是因爲我之前調走你的人生氣,那大哥跟你說一聲抱歉。你的人都厲害,把他們調走學習一下新事物,更好的鍛鍊一下,也有利於他們的發展。”樑景山眯着眼睛,一直在揣摩着樑景琛的心思。
可惜,他是真的看不透樑景琛到底是怎麼想的,問了一次又一次,樑景琛給出的都是模棱兩可的回答。
不過,問不出來也無所謂,眼下,他的得力干將必須讓樑景琛調回來,幫他做事。
樑景山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就看見管家過來跟樑大爺稟報着什麼事情。
夏溫暖吃着飯,兩耳卻是仔細的聽着,只聽見誰要過來,她皺着眉頭,看了一眼身旁的樑景琛。
樑景琛倒是表現的十分淡定。
夏溫暖繼續吃着飯,心裡想着,樑景琛這樣子一定是心裡有數,那她還瞎操心個什麼勁啊?
她低着頭,不理不會。
這時,一道冰冷的聲音傳了進來:“你們這吃的真是熱鬧啊!”
樑三爺步履閒散的走進了餐廳裡。
身後,樑三爺的管家緊緊的跟在身後。
樑大爺的眼睛眯了眯:“三弟來的還真是快啊。”
樑三爺悠閒的回答:“我這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想讓兩個孩子跟我一起吃飯,誰知道反給我拒絕了。”走到餐桌邊,他不客氣的坐下:“原來,他們是跑大哥這裡來吃飯了,我這隻好過來湊個熱鬧了。大哥,你不介意吧?”
“三弟,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大哥怎麼會介意呢?歡迎都來不及,我們這兄弟幾個可是好久沒有見面了。等二弟回來,我們一起聚聚。”樑大爺示意管家給樑三爺拿來碗筷。
樑三爺面色平靜如水的瞥了一眼在坐的小輩,問道:“大哥這是和這些晚輩聊什麼呢啊?看你們聊得這麼開心。”
樑大爺面色有些爲難:“和孩子們聊聊工作上的事情,唉,三地啊,這你家景琛動了景山好多手下,這......”
樑三爺看着樑景琛,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你動了景山的手下?”
樑景琛淡淡的“嗯”了一聲。
樑三爺的神色謹慎了幾分:“景琛做事一向小心翼翼,他這麼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
樑大爺聽了,眼中掠過一絲寒光:“但是,兄弟之間,還是要手下留情吧。”
聽到這樣的話,樑三爺登時冷冷的笑了起來:“手下留情?”
樑景琛擡起頭,緊緊的盯着樑景山,“如果論及手下留情,大
哥可曾對我手下留情?”
夏溫暖感受到空氣中的火藥味更加濃了起來,只好埋着頭,安靜的吃着眼前的蔬菜。
被質疑着,樑景山臉不紅心不跳的說着:“你這是什麼話,難道,在公司,我還不夠照顧你嗎?”
看着自家大哥問心無愧的樣子,樑景琛優雅的喝了一口紅酒,然後輕輕的放下酒杯,原本冰冷平靜的神色變了變:“大哥說這句話的時候,不感到心虛嗎?”
樑景山馬上露出不耐煩的眼神:“你什麼意思?”
樑景琛哼道:“我什麼意思,大哥和二哥最清楚不過。”
樑三爺的臉色卻是森冷了幾分:“明人不說暗話,我就直接挑明吧。”他揮了揮手,旁邊的管家將手中的文件遞了過來。
樑三爺打開文件袋,眼神裡帶着嘲諷,看着樑景山。
“你真是個好大哥。”
他說着,直接將手上的文件扔在了大家的面前。
有一張紙正好飛到夏溫暖的面前,夏溫暖條件反射似的用筷子趕緊按住。
樑景琛掃了夏溫暖一眼,靜靜的沒有說話。
夏溫暖拿起來,仔細的看了一眼,結果手上的筷子差點掉在地上。
這紙上,清清楚楚的寫着某年某月某日,樑景山見過誰,說過什麼話,對樑景琛做了什麼事情。
都是和樑景琛被綁架、被下毒的事情有關係。
難道......
樑景琛口中的“鴻門宴”,就是指今天大家決定翻臉了?
我去!
這麼大架勢的陣仗,她竟然坐在這裡安靜的吃了半天的飯?
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夏溫暖真想拿着手機記錄下來,幾位心機人士針鋒相對的精彩時刻。
“這是?”
樑景山拿起一張紙,臉色大變。
樑景琛嘲諷的看着樑景山:“讓我對我的兄弟手下留情嗎?當初想要陷害我的時候,你們想過手下留情嗎?”他冷冷的笑着。
樑景山看着面前的一系列證據,坐在椅子上,有些忍耐不住了,臉色當即沉了下來:“這些你都是哪裡弄來的?這東西你也信?”
樑景琛冷冷地挑了挑嘴角:“我自有辦法知道真相。”
他如鷹隼般凌厲寒冷的目光掃過樑大爺和樑景山:“如果不是查到這些事情,我還以爲大哥對我的好都是真心的呢。”
“這就是你們做出來的好事,想要置我於死地,就是爲了盛世財閥集團總裁的位置嗎?”
他將冷酷無情的現實說了出來。
一直坐在旁邊,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夏溫暖實在裝不下去了,她放下筷子,她離着樑景琛又坐近了一些,想要找些安全感。
這裡的氣氛實在是太壓抑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樑景山就是死不承認,狡辯着:“我們可沒有要陷害你的意思。”
樑景琛也懶得犟下去。
只有樑大爺突然揮了揮手,有一羣保鏢突然圍了上來。
樑三爺看了一圈屋子裡的人,神色更加冰冷幾分:“大哥,你要是將我們都趕盡殺絕嗎?這要是在古代,這架勢,弄得像是舉兵造反呢。”
樑大爺陰森森的笑着:“你們誣陷我們不安好心,我們只好小心一些了。”
夏溫暖安靜的低着頭、
她不想看見這陰冷虛僞的臉龐,但是,那帶着寒意的聲音,又不得不耐心聽下去。
“這是在幹什麼!”
餐廳門口,一聲怒吼。
在座的各位全都嚇了一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