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千城一路暢通無阻的從外面走進後臺,聽到同學們的議論聲紛紛傳來,他這才瞭解陳安好手上的傷是怎麼一回事。
喬小美!
眼中閃過一道冷光,他徑直走出了後臺。
……
審訊中。
陳安好和喬小美各執一詞,堅持自己說的話是真的。警察不斷疲勞審訊轟炸,但兩人依舊不改口供。
喬小美面對警察,本來心虛,格外緊張,但她遇強則強,在連續不斷的轟炸中,竟然越來越得心應手,甚至,到最後,連她自己都差點信以爲真,陳安好是在誣陷她。這種心性,真的是遇強則強。
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誰說的話是真是假,警察正打算帶兩人回局裡繼續審訊,卻見一個警察連忙走進來,在兩個警察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
警察瞭然的點點頭,對陳安好和喬小美說道:“今天的審訊先到這裡。”
他們沒有說繼續調查,也沒有說就此放手,總之,就這樣離開了。
當辦公室內只剩下她們兩人,喬小美總算鬆了一口氣。
今天,總算熬過去了。
她轉身,看向陳安好,想到湛千城的眼神,她眼中帶了幾分嫉妒,忍不住逼問道:“你和湛少是什麼關係?”
名不見經傳的陳氏集團能夠拿下世亨集團那麼大的工程案,甚至,在陳氏集團出了那麼大的工程事故後,世亨集團依舊出面力保陳氏集團的名聲和基業。新聞報道上說,世亨集團總裁湛千城如此反常的舉動和陳氏集團的大小姐陳安好有關。
而湛千城,在聽她彈奏的時候一直無動於衷,當主持人說到陳安好的時候,他卻下意識的擡頭向後臺的方向看去。
難道……
她詫異的看向陳安好,“你和他在一起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和你無關。”
陳安好不想回答喬小美任何問題,尤其是有關湛千城的,她起身,獨自向外走去。
“陳安好!”
她的身後,喬小美喊住她:“今天的事,對不起。你是陳氏集團的大小姐,不愁吃穿,而我不一樣,這場比賽對我很重要,我只是想贏你一次而已。”
“……”
她怎麼樣都和她沒關係,也不需要和她有關係。
陳安好沒有理會她,徑直向外走去。
開門的瞬間,她的身子瞬間頓住,擡眸,看着站在門外的高大男子,陽光灑在他的身上,他站在那裡,光彩奪目,唯我獨尊,霸氣外漏。
一時間,她的情緒沒來由的紛擾着,皺皺眉頭,她錯過他,向遠處走去。
她竟不理他?
湛千城挑挑眉,伸手拉住陳安好。
陳安好側過頭,抿着角,聲音儘量讓自己聽起來毫無波瀾:“放開。”
“去醫院。”湛千城垂眸看着她受傷的右手,一臉不容辯駁的樣子。
“不用你管。”
陳安好想要甩開他,卻怎麼也甩不開。
身後,喬小美的腳步聲接近,不遠處,有好事的同學陸陸續續結伴走來,湛千城卻擺明了態度要和她糾纏到底,陳安好漸漸的有些心急了。
“你快點放開我!”她氣的臉通紅。
“去醫院。”
湛千城固執己見,毫不妥協。
他真是霸道的很!
眼看着周圍的人越來越多,陳安好被逼的沒辦法,她深呼吸了幾下,咬着牙,不置可否的樣子。
見她不再激烈反抗,湛千城拉着她的胳膊,向辦公樓外走去。
陳安好不想在人多的地方和他吵架,便一直保持着沉默,過了許久,直到她被塞進他的車子,汽車發動引擎,她才轉頭看了一眼湛千城。
他的側臉緊繃,一直沉默着,好似一丁點開口的意思都沒有。
他不開口,她開口。
“停車。”
她一點都不想和他獨處。
一刻都不想。
曾經深愛的人,曾經深深傷害的人,分手後,她連和他做朋友的勇氣都沒有。
湛千城淡定的開着車,連看都沒看她一眼,聲音帶着強大的氣場:“你用什麼身份命令我。”
“被你強迫的受害者身份。”
“沒用。”
他直接回絕了她。
陳安好暗暗的咬了咬牙,聲音有些激動,帶了複雜的情緒:“湛千城,你這樣糾纏,有意思麼?你知不知道,和你在一起的每時每刻,我都覺得噁心!”
他到底要做什麼?非要逼死她麼?
噁心……
湛千城的臉色頓了一下,狠狠的一踩下油門,車速極快的向前飆去。
他迅速提速,陳安好身子一閃,最終堪堪坐穩,她才緩緩吐出一口氣,喘息了一下,感覺手心都冒了一層汗。
她還沒有替爸爸報仇,她纔不要這麼早就死掉。
“噁心就吐。”
待車子速度漸漸穩下來後,湛千城纔開口說道。他整個人四平八穩的坐在那裡,面無表情。
噁心就吐?
就這麼簡單?
陳安好轉頭,意外的看着湛千城,心裡很是詫異。
她本以爲她這麼說,他會生氣,像上一次毫不客氣把她趕出他家一樣把她趕下車,卻沒有想到,他竟然用這麼一句輕飄飄的話就把她給打發了……
她疑惑的看着他的側臉,實在有些摸不準他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她一時間,有些無語了。
車子一直行駛到醫院,穩穩當當的停在門診門口,湛千城熄了火,下車。
陳安好坐在車上,賭着氣,不想搭理他。她實在不認爲,自己還有和他打交道的必要。
湛千城等了她約莫十秒鐘的時間,見她依舊坐在車裡無動於衷,他修長的手指緩緩敲了敲車頂,眼底漾起淡淡的一抹漣漪:“你是自己下車,還是我抱你下車。”
“……”
陳安好在心裡暗罵一聲,不得不下了車。
湛千城鎖上車門,擡腳走近她,他的全身上下,好似帶着一股說不盡道不明的致命蠱惑和魅力,他每走一下,陳安好都覺得像是有什麼東西狠狠地撞在她的心口。她慌張的垂下眼眸,當先邁步向門診走去。
湛千城跟在她身後,看着她的倔強匆忙的背影,眼中散發出來一抹沉沉的暗光。
皮膚科。
陳安好的右手被重新上了藥,藥水鑽入受傷肌膚的毛孔,刺刺的有些疼,她倒吸一口氣,全身都緊繃着。
湛千城見她難受,伸出手把她整個人摟緊懷裡,一雙眼睛,帶着幾分不悅的兇光,直直射向正在給陳安好上藥的醫生。醫生冷不防撞見他的目光,頓時慌慌張張的垂下眸子,戰戰兢兢糾結着,上藥的力道輕了不少。
好不容易上完了藥,陳安好出了一聲冷汗,醫生也同樣不好過,他錯開湛千城的目光,連忙囑咐陳安好一些禁忌,不能碰水,不能出力,好好休養,勤快換藥……
“謝謝。”
陳安好感激的說道。
湛千城看着她淺笑的面孔,心底忍不住的浮現了些焦躁,再也剋制不住了心底的怒氣。她對一個素不相識的醫生都可以做到和顏悅色,獨獨對她,冷漠牴觸,惡言相向。
“這是我應該做的,呵呵,應該做的。”
醫生親自站起來歡送陳安好和湛千城,一直憋在心裡的那口氣終於如釋重負的吐了出來。
拿了藥膏,兩人並肩走出門診大樓。
“謝謝你送我來醫院,我還有事,先走了。”在湛千城的車前停下,陳安好擡眸看了他一眼,提出告辭。
“你有事,我可以送你。”
湛千城並不打算輕易放她離開。
陳安好微微的蹙了蹙眉,連忙拒絕道:“不用。”
她說完,就連忙擡腳離開,卻突然間被湛千城伸來的手一把拉進他懷裡,緊接着,她的背便被他壓着抵着他的車上。他單手撐在車上,將她牢牢的困在他的懷裡,垂眸,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陳安好被他看的心驚肉跳。
“你到底有什麼事?”她受不了兩人之間的氣氛,出聲問道。
湛千城身子微微前傾,低頭,和她臉對臉,脣瓣輕啓,在她鼻尖上輕輕擦過:“你最近和湛千翌走的很近?”
“我和誰走的近不近,貌似和你沒有關係吧?”
陳安好推不開他,又覺得他的脣在自己鼻尖蹭來蹭去又癢又難受,便把頭微微移開。過程中,她柔柔的脣瓣不小心擦過了他的下巴,碰到他新冒出的短短胡茬,感覺有些扎扎的。
湛千城的眼睛,瞬間色澤轉深,喉結忍不住滾動了一下。
他盯着她的臉,伸手掐着她的下巴,直接低頭吻了上去。
“……”
陳安好懵了。
待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深深的蹙了蹙眉,心底有着濃濃的排斥。
他們已經分手了,他這麼對她簡直就是耍流氓,簡直太輕薄了!
她氣惱的張口,狠狠的咬住他的脣。
在湛千城吃疼,身子頓了一下的時候,陳安好迅速伸手,不顧自己手上的手,一把把他推開。
湛千城被她推開,他目光緊緊的鎖住她,看到她眼中濃濃的排斥和不悅,他微蹙着眉頭向後面倒退了一步,低頭,隔着空氣望向她:“湛千翌一直存心不良,和他離遠點。”
“……”
要你管!
陳安好在心底哼哼。
見她咬着脣不說話,明顯不服氣,湛千城這才又慢吞吞的說道:“工程事故我已經處理好了,死者家屬和受害者家屬都得到了高額賠償,他們昨天已經撤消了起訴,警局和法院不會再追究,陳氏集團沒事了。”
“可害死我爸爸的人卻依舊逍遙法外!”
提到工程事故,陳安好就想到無辜被連累的陳建國。她爸爸死了,而莫珊珊卻一點責任都沒有,她的情緒格外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