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霧繚繞,煙波浩蕩。
石梯一路緩緩向下延伸,誰也不能預見,那雲霧之下,究竟是些什麼。
凌天籟趴在他後背上,眨了眨眼睛,小聲道:“師父,這條路要是沒有盡頭就好了。”
帝澤挪揄道:“那爲師豈不是要累死。”話音方落,便聽空氣驟然傳來“嘶嘶——”的聲音,前進的身子猛然一頓。
凌天籟驀地擡起頭看去,下一刻,只覺頭皮一麻。
那斷崖再向前,卻沒有了,呈現在他們面前的是漆黑不見底的深淵,而那嘶嘶之聲,便是從那深淵中傳來。
帝澤指尖一閃,彈落一顆光球,光球照亮深淵,凌天籟終於看清那淵底的境況,不由頭皮一麻。
無數的密密麻麻的……長着翅膀的……蠍子?
“嗡——”許是受了那光球的影響,那密密匝匝的蠍子羣陡然沖天向他們衝來。
凌天籟剛要出手,帝澤周身已撐開巨大的光幕,那急衝而來的蠍子羣驟然無法近身,那樣堆積在光幕外,凌天籟不由全身汗毛倒豎。
她有密集恐懼症。
帝澤卻將她自身後一把扯入懷中,下一刻,身形一掠已然向那深淵躍去。
下落的身子,下一刻卻猛然一沉。
帝澤驀地咳出一口血來。
凌天籟臉色驀地一變:“師父!”
帝澤身子一顫,下墜的身形驀地一轉,凌天籟驀地被轉到他身前,還未及反應,便整個的墜了下去……
凌天籟只覺全身劇痛,身側空落落的,無數樹木擦肩而過,她被護的嚴實,依然被刮傷了身子,接着只聽“咔嚓”一聲,被什麼東西彈了一下,這才“砰”的一聲,卻覺整個身子一涼,竟直直的砸入水中。
水……
凌天籟痛呼一聲,卻也知道,幸好是水,否則,這樣摔下來,不死也殘了。
環着她身子的手終於鬆開,凌天籟臉色一變,再回身,卻見帝澤已雙睫緊閉,緩緩向深處沉了下去!
凌天籟只覺全身寒涼,顧不得疼痛,慌忙向他的手腕抓去。
然抓過去的手還未觸到他的手腕,卻猛地被他一把抓住,凌天籟只覺那一把力氣又衝又急,想要捏斷她的手腕般,痛的她“啊”了一聲,咕嚕嚕喝了好幾口水。
帝澤驟然睜開的眼睫,黑黝黝的,冷而寒涼的盯着她。
凌天籟只覺頭皮一麻,突然便覺得害怕,下意識想要扯開他的手,卻在下一刻,已然一把被捏住手腕,身子猛地被拉的一個踉蹌,涼若冰雪的脣驟然覆上了她的脣。
那溫度極寒,像是北極下最冷的冰峰,帶着凜冽的寒意,近乎失控的,掠奪她空中的溫度。
凌天籟覺得自己要被凍僵了。
雖眼前人是師尊,可……他這個樣子實在太可怕,可怕到讓她生懼。
想要逃,卻無法掙脫禁錮。
凌天籟眼睫一顫,而後擡手,緩緩抱住了他的腰,張開僵硬的口,輕輕吻他的脣,柔軟的,像是擁抱冰冷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