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在美洲俱樂部的人並不多,朱代東仔細看了一下,一百不到。而昨天晚上,他在這裡的時候,至少有四百人。看來任何一個休閒場所,晚上纔是真正的黃金時間。或許蔡冰瑩也正是知道這一點,才特意選擇在這樣的時間,讓他陪着來偵查。
朱代東的任務其實也很簡單,帶着蔡冰瑩重新走一遍昨天晚上自己“走”過的線路,如果朱代東無法確定昨天晚上徐峻平跟斯托克司談話的地點,他現在肯定會露出馬腳。但是朱代東的聽風辨位,讓他能確定的知道,昨天晚上徐峻平站的位置。
“不要再走第二遍吧?”朱代東拿着一杯酒,跟蔡冰瑩慢慢走到會員酒吧的一個角落裡,現在正是用餐的時間,整個會員酒吧總共才十來人,他們坐的這個角落,旁邊五米之內都沒有外人。
“不用了。”蔡冰瑩說道,作爲一名職業的優秀特工人員,她的記憶力能力也是非常強的。特別是像這些線路、圖形、數字之類的信息,只要她願意,可以強迫自己記憶一大堆。
“我的事情,是不是算辦完了?”朱代東說,這件事已經跟他沒有關係,現在他最多也就是希望蔡冰瑩能盡力把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讓樑恩軍的承諾,早點落到實處。
木川今年的大型項目實在太多,朱代東初步算了一下,如果所有的項目全部動工的話,一百個億都頂不住。
“你下午還有事?”蔡冰瑩嗔怪的看了朱代東一眼,他們纔剛進來不到半個小時,又不是這裡的會員,如果現在就離開,恐怕其他人或許不會留心,但是美洲俱樂部的服務員,就能留意。作爲情報人員,她最不希望的,就是給別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哪怕就是化了妝,也是如此。
“我下午最重要的事,就是陪好您。”朱代東連忙笑着說,得罪女人的代價,他今天中午已經嚐到了。
“那行,下午我反正也沒什麼事,你請我吃完晚飯再回去。”蔡冰瑩看了看周圍,輕聲說道。
“蔡姐,我來北京,您應當盡地主之誼纔對吧?”朱代東苦笑着說,他雖說是有錢人,但因爲身份不一樣,在關係到錢方面的事情,必須要低調。況且現在時友軍就在這裡,他倒是知道自己原來賺了錢,可是別人不知道吧。比如段永林,如果他以後把自己在北京的事情傳了出去,若是傳到木川的話,自己就算想解釋,也不知道從哪裡開始。
“在這裡請你吃飯我可請不起。”蔡冰瑩笑了笑說,朱代東的身家,其他人可能不清楚,但是她作爲總參二部情報六局的局長,對朱代東所有的一切,都作了詳細的瞭解。甚至包括朱代東祖宗三代,所有人的資料,都查了出來。現在的朱代東,絕對稱得上億萬富豪,不說他幾年前一直拿在手裡的股票已經翻了好幾百倍,就說他上次操作銦,讓日本白白損失了一百噸,那其中就有近七十噸在朱代東手中。
七十噸銦當初買進來的時候是多少錢一噸?平均下來,二十萬美元不到。可現在呢?至少需要四百五十萬美元,才能在國際市場上買到一噸銦。總參二部查到這件事之後,向中央有關方面作了彙報,因爲這件事是朱代東出資金,請香港昌隆達投資公司的李廣生幫忙操作的,所以從理論上來講,朱代東並沒有直接經手這件事。
而且這件事也沒有發生在國內,加上現在朱代東手裡拿不是現金,而是六十多噸銦,所以就更加不好下結論。總參的報告遞上去已經幾個月了,但上面對於這批銦如何處理,一直都沒有動靜。
“那行,今天晚上我請蔡姐在這裡吃飯,明天晚上,蔡姐安排我的晚飯。我的要求不高,四瓶老年份茅臺就可以了。”朱代東笑着說,昨天晚上在蔡冰瑩家,他跟田林一起喝了兩瓶茅臺。說是跟田林一起喝的,可是實際上,百分之八十,進了朱代東的肚子。
“行,但是你得幫我一個忙。如果徐峻平或者斯托克司今天晚上來了這裡,你得靠近他們,看是否有價值的信息。”蔡冰瑩說,朱代東不但記憶力好,而且有着超乎一般人的聽力。他跟別人隔着一張桌子,可是人家打電話的時候,對方說什麼,他竟然能聽得清。這樣的能力,對於情報人員來說,是一個非常好的能力。如果不是朱代東現在的身份,已經不可能再來總參工作,她甚至有過想調朱代東來總參二部的衝動。
“不是說沒我什麼事了嗎?”朱代東詫異的說,他可不是專業幹這個的,如果出了差錯,打亂了蔡冰瑩的全盤佈局,這個責任他可提不起。
“這只是臨時幫忙,不管成與不成,都不會影響到我的工作。”蔡冰瑩輕聲說。
“我冒昧的問一個外行的問題,這件事怎麼不直接找徐峻平呢?”朱代東壓低聲音,問。徐峻平也是總參二部的人,想要知道情況,只要問一下他不就清楚了?
“這個問題很複雜,一時半刻也說不清楚。你按照我所說的去做就行了。”蔡冰瑩淡淡的說,作爲徐峻平的同行,她從上次徐峻平的言行中,就嗅出了危險的信息。徐峻平要介紹六局的人給斯托克司認識,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試問蔡冰瑩,又怎麼可能去驚動徐峻平呢?她這次的內部審查,甚至把徐峻平也列爲了一個高度危險的人物。
“可是我對他們兩個都沒有好感,他們對我恐怕也是如此。”朱代東無奈的說,上次他當着安德里亞斯的面,就鮮明的表明態度。如果蔡冰瑩不在這裡,他只需要安靜的坐在旁邊,就能聽到徐峻平或斯托克司的言論。但現在蔡冰瑩就坐在他旁邊,如果他說這樣就能聽到,恐怕明天中國科學院的院士們,就要來找自己談心了。
“沒關係,徐峻平不是答應要給斯托克司弄兩箱原漿保健酒麼?據我所知,現在那兩箱酒,他還沒有到手。”蔡冰瑩微笑着說,原本弄兩箱原漿保健酒,對徐峻平這樣的人來說,並不算什麼大事。不管是通過正規渠道,還是通過他的關係,這件事都不會出差錯。可現在蔡冰瑩插了進來,徐峻平想要再把事情漂亮的辦好,就沒那麼容易了。
蔡冰瑩之所以會讓朱代東下午就來美洲俱樂部,除了要借用朱代東的身份之外,還想親眼驗證一下朱代東的能力。原來朱代東幫總參二部的忙,朱代東提供的情況,基本上都是讓朱代東自說自話。如果總是不驗證,以後如果上面有人查起來,蔡冰瑩也沒辦法交代。
“只要是他有求於我,那就好辦。只是蔡姐,我們市裡的原漿保健酒,產量可是相當的低啊,我總不能見人就送兩箱吧?”朱代東聳聳肩,苦笑着說。
“原漿保健酒就是你弄出來的,原酒就是木川的原漿酒,不就是加了點藥材麼?產量真的提不上去麼?”蔡冰瑩譏諷的說,這酒的功效之好,就連中央保健局的那些專家也是讚歎不已。但是這酒是如何製出來的,雖然蔡冰瑩不清楚詳情,可是大概的過程還是知道的。
“跟你們這樣的人交朋友,真的要隨時留個心眼才行。”朱代東嘆了口氣,蔡冰瑩雖說不知道原漿保健酒的藥材配方,但她肯定知道木川市到底有多少產量。看來自己原來還是小瞧了別人,在中國,除非你把秘密永遠的藏在腦子裡,否則真的什麼事情,都無法做到真正的保密。
“別說這些廢話了,這件事成了之後,也不會讓你白忙。”蔡冰瑩白了朱代東一眼,嗔惱的說,上次她就跟朱代東說了半句,可是隻要事情沒有最好確定下來,她就不會跟朱代東說得太明白。
到傍晚的時候,美洲俱樂部的客人明顯增加,徐峻平跟斯托克司,也都在七八點的時候到了這裡。雖然美洲俱樂部的美食也很有名,可是他們來這裡,最主要的還是交際。而且這裡的消費,也不適合天天都來用餐。斯托克司還好一些,他拿的是美元工資,在中國的任何一個高消費場所,對於拿美元工資的他來說,都只能算是普通消費。
“他們來了。”蔡冰瑩小心的提醒道,雖然她一直在跟朱代東天南地北的聊着,可是對於走進這個酒吧的人員,她每時每記得都在關注着。徐峻平走進來的時候,她雖然用的是餘光,但也下意識的躲了一下。對於這些情報人員來說,哪怕是遠處射來的一道目光,都能讓他們警覺。
朱代東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他發現徐峻平跟斯托克司的時間,要比蔡冰瑩早得多。這兩個人還在下面的車上,他就已經知道了。
ps:今天又是三更了,大可很努力,月票還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