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錢飛虎的諄諄教誨,盛雅文只當是耳邊風,這樣的官話、套話她耳朵早就聽出繭來了。男人只有在牀 上,而且還是正在“幹活”的時候,這個時候纔有可能說真話,其他時間都是謊話連篇。特別是對領導幹部而言,說謊已經成爲他們日常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等到跟錢飛虎在牀上的時候,盛雅文央求他給朱代東打個電話。這個時候的錢飛虎,對盛雅文自然是有求必應。當然,錢飛虎也不會在電話就給朱代東下指示讓他關照盛雅文,只是很隨意的問了問盛雅文去焦遂的情況。
“錢省長,我的工作沒有做好,盛總到焦遂來投資,我卻讓她受了委屈。”朱代東在電話裡很是真誠的說道,盛雅文告訴他想在焦遂開家分公司,不管公司大小,都算是來焦遂的投資商。
“這是她自己的原因,不能怪你。”錢飛虎看了身邊的盛雅文一眼,齜牙咧嘴的說道。在他說話的時候,盛雅文屏蔽着呼吸,但手卻沒停下來,在他手臂上狠狠的擰了一口。
“錢省長,如果盛總能拿得出過硬的產品,我還是希望她能來競標的。”朱代東說道,他可以給予盛雅文一定的照顧,但有一個前提,不能損壞焦遂的利益。自來水管關係到千家萬戶,下水管還好些,特別是上水管,對質量要求是很高的。
“這是她自己的事,我不操這個心,你只抓住一條,一切按照程序來辦事就可以,我是全力支持你工作的。”錢飛虎說道。
“我一定嚴格執行錢省長的指示。”朱代東說道,他自然知道此時盛雅文就在錢飛虎身邊,既然錢飛虎已經說到了盛雅文的事情,又怎麼可能不操這個心呢?在盛雅文下次來焦遂的時候,朱代東可以適當照顧她,只要她的產品質量過關。哪怕價格稍微貴一些,也不會讓她落選的。
“代東,焦遂市勞動局是不是又出事了?”錢飛虎問,他已經在新聞上看到報道,焦遂市勞動和社會保障局原書記曾春明、局長葉飛庭、副局長萬蘭秋三人,因受賄罪被判刑並被採取強制措施後,勞動局仍照發給他們工資、補助和津貼。
“是的。我們正在調查,爭取儘快拿出一個處理意見。”朱代東說道。網上早就報道了這件事,省臺也有記者來採訪,朱代東指示宣傳部,這樣的事情無需遮遮掩掩,是什麼情況就讓媒體如實報道。
勞動局的事情經過媒體報道之後,朱代東雖然也承受一定的壓力,但他卻處之泰然。可是其他的人卻未必跟他一樣的心思,比如說費旭裕,勞動局出事的那三個人。以前可都是他一手提拔上去的。包括現在的曾崇安,也是經過他的默許後,才得以坐上勞動局長的位子。現在曾春明、葉飛庭、萬蘭秋出了事,撥出蘿蔔帶出泥,目前曾崇安已經像熱鍋上的螞蟻,恐怕再過不久,就要輪到自己坐立不安了。
而新上任的市委副書記祝邦輝此時也是壓力大增。朱代東已經授權讓他處理葉飛庭的案子,現在牽涉面越來越大,而且案子的幕後直指費旭裕,他怎麼好處理?按照黨性原則來辦吧,那就是往死裡得罪費旭裕。剛上任就把自己推到費旭裕的對立面,以後的工作還怎麼開展?想要徇私吧。不但朱代東隨時在盯着,而且媒體跟網絡也是一刻都沒放鬆。一旦讓自己也捲入這個案子,後果不堪設想,自己屁股下的椅子還沒坐熱呢。
祝邦輝在下午也接到了省委組織部部長屠伍的電話,他在擔任團省委副書記的時候,就跟屠伍走的比較近,到現在身上也打着屠伍的印記。對祝邦輝來焦遂任職。屠伍也是出了力的。作爲省委組織部長,屠伍比其他人知道的信息要更多一些,焦遂雖然今年才升爲地級市,但自從朱代東來了之後,焦遂的經濟發展就有騰飛之勢,在年底之前讓祝邦輝來焦遂,至少從政績上看,就是吃現成的。
“邦輝,焦遂市勞動局出了事,你清楚嗎?”屠伍問。
“屠部長已經知道了?”祝邦輝現在整天不是調研就是琢磨着如何處理勞動局的案子,根本就沒有去看新聞。
“這件事新聞上已經報道了。”屠伍對祝邦輝的後知後覺有些不滿,雖然你是新來的幹部,但是這點政治敏感性還是要有的嘛。
“市委已經決定讓我負責這個案子。”祝邦輝說道。
“哦,你打算怎麼處理?”屠伍驚訝的問,他沒想到朱代東竟然會讓祝邦輝來處理這件事,雖然案子從表面上看很簡單,但真要處理好,特別是要讓方方面面滿意,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按照黨紀國法來辦,該糾正的糾正、該追回的追回、該處分的處分!”祝邦輝沉聲問,在屠伍面前,他不能表露左右爲難的意思,否則就要對方小瞧了自己的能力。
“你跟各方溝通了沒有?有什麼情況,還是要多向領導彙報嘛。”屠伍叮囑道,祝邦輝雖然是焦遂名義上的三把手,但論真正權力,還不如組織部長霍定平。再說祝邦輝初來乍到,對焦遂的政治格局有沒有掌握?這會直接影響到他在處理這個案子的分寸。
“代東書記的意思很明確,不但要徹底嚴查帶薪坐牢事件,而且還要以此爲鑑,在全市搞一個拉網式清查行動。”祝邦輝說道,他對於朱代東的做法很支持,但把這項工作交給自己,還是有些意見的。自己椅子都沒坐熱,就要自己來得罪人,以後還怎麼開展工作嘛。
祝邦輝只彙報了朱代東的意見,卻對費旭裕避而不談,屠伍馬上就明白了祝邦輝的難處。看來朱代東不但是一個搞經濟工作的能手,在政治方面,也是非常的成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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