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傑接到朱代東的電話,心中忐忑不安,雖然朱代東在縣一中讀書的時候,他就已經在刑警隊,但往日不比今時,讀書時代的朱代東見到自己,也許會嚇得雙‘腿’打顫。而現在自己看到他,心裡就忍不住要打鼓。
“高傑同志,三年前,我縣人民醫院是不是發生過一起護士被殺案?”朱代東臉上此時已經恢復了平靜,但心底的憤怒依然故我。對別”建功的爲人,他還是比較尊重的,不貪財不戀權,雖然有的時候想幹預縣裡的事務,但那是因爲沒有及時與他溝通的原因,孫建功還是一心想着讓芙蓉縣真正發展起來的。
可他沒想到,孫建功的小兒子孫保國卻是這樣的魂蛋!殺了人還不打緊,竟然還如此氣焰囂張,好像他就真的敢坐在那裡等着〖警〗察來抓似的。如果自己不知道則罷了,既然已經知道,就絕對不能放過這個殺人兇手!
“朱〖書〗記,確實有這麼一件案子。”高傑心裡一陣〖興〗奮,朱代東過問這件案子,破案之時指日可待,爲了查這件案子,這三年來,他一直堅守着,但縣裡的主要領導沒有一人支持他,但就算這樣,他也從未放棄,而現在,破案的曝光終於來臨!
“這件案子破了沒有?”朱代東問。
“還沒有。”高傑黯然神傷的說,這件案子之所以沒有破”不是他這個刑警隊長無能,而是受到的干擾太大,特別是來自領導的干擾,導致他雖然有證據,但是隻能眼睜睜的兇手逍遙法外。
“爲什麼?是證據不夠沒有線索,還是其他原因?”朱代東問。
“都不是,此案的重大嫌疑人別保國一直在逃”因此才…………”,高傑嘆了口氣,說。當初他差一點就抓到了別保國,但就在要抓捕的那一天,卻接到局裡的緊急通知”讓他立刻回去開會,結果讓孫保國逃出了芙蓉縣,從那開始,他就再也沒有見過別保國,甚至連他的準確消息也從來沒有聽過。
“別保國就是削〖主〗席的第二個兒子吧?”朱代東淡淡的問。
“是的,〖書〗記……”,高傑一驚,他早就聽說朱代東跟孫建功關係一般,如果朱代東看在削建功的面子上,那自己就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辦了。
“我只是問問,不管是誰的兒子,殺了人犯了法,都要嚴懲不貸!”朱代東沉聲說道”“我這裡有別保國的最新電話號碼,他應該就在海南,而且過幾天可能要去海口。”
“〖書〗記,我保證將他緝拿歸案!”,高傑大喜過望,有了這樣的線索,把孫保國抓回來不成問題。
“嗯,但這件事要保密,而且抓回來後,也不能在縣裡審訊,這樣吧,我給雨‘花’縣有關方面打個招呼,把人關在那裡。你去抓人”需不需要雨‘花’縣方面再配合一下?抓人最重要的就是保密。
”,朱代東叮囑道。
“朱〖書〗記”如果連抓人都要雨‘花’縣配合,那也顯得咱們芙蓉縣太沒人了吧?我只需要一名助手,就能把削保國帶回來!”高傑斬釘截鐵的說。
“好,多長時間?”,朱代東問,縣裡的治安整頓行動就要展開,高傑作爲這個行動的實際執行人,可不能隨便離開。
“一個星期吧。”高傑說。
“好,你來回都坐飛機”現在縣裡可離不‘弄’你啊。”朱代東點了點頭,笑道”高傑的這股衝勁,他很欣賞。
高傑從芙蓉縣出發,第三天就給朱代東打回電話,人已經抓到了。朱代東讓他馬上回來,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而朱代東也已經跟芙蓉縣的縣委〖書〗記王力軍和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趙金海打過電話,在儘量不驚動雨‘花’縣其他人的情況下,把孫保國關於雨‘花’縣看守所,而且關的是單間,可以保證,除了高傑之外,任何人都不能與孫保國溝通。
在高傑到達雨‘花’縣的時候,朱代東在縣裡舉行全縣幹部大會,朱代東作了重要講話。
“…………同志們,這是一聲戰役,一場攻堅戰!我們有信心、有決心,一定會取得最後的勝利!”,朱代東鏗鏘有力的聲音,久久在縣政fǔ大禮堂的上空回‘蕩’。
除了就職講話時,這是朱代東在芙蓉縣第一次正式發出自己的聲音,新官上任都有三把火,何況朱代東的這一把火還燒得很及時,到時當會議的新聞在晚上的芙蓉電視臺播出來之後,老百姓拍手稱快,他們是芙蓉縣治安情況的真正評估者,如果老百姓沒有了安全感,還談什麼經濟發展?
第二天,公檢法、消防、武警、民兵、預備役,總共六百五十人,全部在縣黨校集合,這裡將是治安整頓的指揮中心,也是接下來兩個月,高傑的辦公地點。所有參與直接行動的人員,在接下來兩個月的時間,只要沒有行動,吃住都在黨校。至於休息天,那是沒有的,包括高傑在內,這兩個月時間都不得休假,兩個月之後,所有人全部休息兩個星期,算是對他們的補償。
第一天的行動就收穫頗豐,行動是在晚上開始的,全縣二十個鄉鎮和縣城統一行動,統一指揮,從十一點半開始,對全縣所謂的紅燈區和各種娛樂場所、賓館酒店進行了一次突然檢查。雖然治安整頓行動的消息早已經傳了出去,但還是有些人鋌而走險,一頭栽進了網中。同時對機關、學校、小區、廠區、宿舍等地方進行二十四小時巡邏,當天晚上,就抓到了入室盜竊犯六人。
朱代東、曾斌傑、袁慶民、楊輝、孟莘田等人都一直坐在指揮中心,隨時聽取各個行動小隊帶回來的消息。
“朱〖書〗記,看來行動的效果還是很顯著的。”,曾斌傑朝朱代東笑着說。
“是啊,斌傑縣長,這樣的行動要經卑化、制度化,不能給犯罪分子以可乘之機。
保境安民、維護治安,是我們義不容辭的責任和使命!”,朱代東堅定的說。
袁慶民卻在一旁聽得臉上一僵,朱代東說芙蓉縣的治安環境惡劣,也就是變相的批評他這個政法委〖書〗記的工作沒有做好。晚上的成果越大,就越是說明問題。
行動一直到凌晨五點才結束,整個晚上,尖蓉縣縣城內,警笛不斷,到處都是聯合行動人員的身影。其實到三點以後,芙蓉縣的紅燈區就再也沒有哪家還亮着燈的,所有娛樂場所,不是關‘門’就是歇業,除了幾家正規的紅歌廳之外,整個縣城顯得安靜了許多。
而對汽車站周圍幾個錄像廳的突擊檢查,則一舉抓獲了四名在逃人員,經過突擊審問,其他有兩人‘交’待,他們是一個盜竊團伙中的主要成員,他們採取翻牆、撬窗等手段先後入室盜竊55起,偷得現金、首飾、家用電器等物品共計價值三十萬餘元,另外還查實該團伙搶劫作案一起。光是這兩人,就一舉爲公安局查清積案五十六起,當高傑把他們最後一起案件的犯案經過問出來之後,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五點。再過幾個小時又要開始今天晚上的行動,高傑作爲具體執行人,不但要經常在第一線帶隊,而且還要統籌安排,加上他又剛從海南迴來,整個人這幾天一下子就清瘦了許多。
“〖書〗記,具體情況就是這樣的。”高傑向朱代東彙報了昨天晚上的收穫,不說抓的近百人,就是那個盜竊團伙,就足以給第一天的行動寫個濃墨的一筆。
“嗯,成績不錯,但要再接晉厲,越到後面,任務越艱鉅。那個削保國呢?沒有出什麼意外吧?”,朱代東頜首道。
“沒有,〖書〗記的情報非常準確,一抓一個準,當孫保國被抓到後,根本就不相信我們是芙蓉縣的〖警〗察。直到我把工作證給他看過,他才傻眼。”,高傑呵呵笑道,三年的夙願終於如願以償,這種心情,一般人是不會理解的。
“證據對上了沒有?”,朱代東問。
“還沒有來得及拿去比對,但我相信不成問瓿〖書〗記,我想直接拿到省廳去檢驗,能不能請你打個招呼?”,高傑問。
“你是擔心市裡會有人通風報信?嗯,好吧,我試試看。”朱代東說道,年初的時候,省廳經偵總隊的大隊長呂國華,來市裡協助查芙蓉縣的詐騙案,朱代東跟他有幾面之緣。如果再加上鄧志新的介紹,相信不成問題。
“謝謝〖書〗記,其實孫保國的心理防線已經接近崩潰,只要我能再去一趟那邊,相信就能拿出口供,但如再加上這個證據,就是鐵證如山!”,高傑說道,當戴着手銬的孫保國下了飛機之後,原來那種氣焰囂張之情早就消失不見,他就像一隻紙老虎,只要敢對他動真格的,馬上就‘露’出了原形。
“如果能拿到他的口供最好,當時別保國能逃走,其中必有隱情,這件事不管涉及到誰,都要一查到底。”,朱代東堅定的說,他現在所知道的是張書軍和袁慶民都包庇了削保國,但他相信,參與這件事的,肯定還不止這兩人。
“〖書〗記放心,我明天上午‘抽’時間再去一趟雨‘花’縣,一定要把別保國拿下。”,高傑〖興〗奮的說,只要有朱代東支持,他就敢捅破芙蓉縣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