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鄭阻鬆晚上約侯勇一起吃飯…今天是週末,平常想請鄭陽鬆吃飯都沒有時間,難得他主動相邀,侯勇隨即推掉了另外一個宴請。因爲要談事,鄭陽鬆特意沒有在西城區。作爲西城區最重要的一個局機關之一,在西城區是有很多人認識侯勇的。
在東城區的餐謀人生酒店,鄭陽鬆特意提前了一段時間到達,但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侯勇竟然比他還要提前,當他走進去的時候,侯勇已經在大堂笑吟吟的等候着他。
“侯局,是我請你吃飯,竟然還你這個客人先到,真是不好意思。”鄭陽鬆說道。
“你我是兄弟,說這些話就見外了。
”侯勇今年四十六,比鄭陽鬆的父親只小几歲,但卻跟二十幾歲的鄭陽鬆以晃弟相稱。現在的侯勇,比原來也成熟多了,換在樹木嶺的時候,侯勇絕對不會這麼世故。
“這我可不敢當。”鄭陽鬆謙遜的說道,他知道朱市長跟侯勇在私下裡也是以兄弟相稱,如果自己現在再跟侯勇稱兄道弟,那是不是跟朱市長也同級了?
中國的官場是一個尊卑非常講究的體系,或許朱代東可以不計較,但那是人家的肚量,如果鄭陽鬆不知道進退的話,那他就是違反了遊戲規則。對於違反遊戲規則的人,處罰是很嚴厲的,最輕的處罰就是讓你離開。
“有什麼敢當不敢當的,交情是各交各的。”侯勇好像理解鄭陽鬆的處境,笑吟吟的說道。
“侯侯大哥,昨天晚上的事很感謝你,但是有件事我得向你解釋一下。”鄭陽松原本想叫“侯哥”可是這很容易讓人想起西遊記裡的孫悟空,馬上又在中間加了個大字。
“什麼事?”侯勇問,左家亭派出所下午向他彙報之後並沒有告訴他最後的處罰辦法,像這樣的案子,是應該歸到治安處罰一類,雖然打架傷人而且還是團伙做案,但是隻要沒有死人,而且打人者又能積極理賠,爭取到受害人原諒的話,處罰還是不會很重的。
鄭陽鬆把雷大舟的要求提了提,重點說到了那份協議書,那份協議書說簡單也簡單但是說麻煩,也是個麻煩。如果在應景的時候,有人拿着那份協議書,找到政法委或者紀委,告侯勇一個刁狀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當然,這只是說有可能,也不一定就一定會成行。
可是侯勇現在西城分局,乾的正是得罪人的事,如果讓他的對手知道,有這麼一份東西,能給他造成麻煩說不定就會千方百計從吳浩手裡拿走。對於吳浩而言,那份協議書,只是讓他自保的一個東西。他可以放棄電玩城,也可以賠償二十萬,但這件事必須了結。
現在可是凹年,二十萬是個什麼樣的概念?是一個普通人二十年以上的收入也能在楚都市購買五套以上的房子。只不過現在的人對於房地產並不熱忱,甚至在年青人當中,還流行租房住。而且那家電玩城,吳浩也投入了不低於五十萬,光是門面的裝潢就在十萬以上。
而且他的幾百臺機子,都是最新式的,很能引起年青人的興趣。可以說只要雷大舟經營得當,並且沒有強有力競爭對手的話他就像擁有了一隻會下金蛋的母雞。
“這不算什麼事,明天讓他們重新簽訂一份協議就是。”侯勇揮揮手,笑着說。當年他在基層派出所的時候,經常要處理一些辣手的問題,這樣的事對他而言,只是毛毛雨罷了。
“我也覺得雷大舟的要求太高了,這不是明擺着敲詐勒索麼?我已經讓人跟他做了工作,相信他能認清形勢。”鄭陽鬆說道。
“陽鬆,你如果能勸勸受害人當然是最好了。對於他的損失和賠償,當然要讓行兇者出,但是這個賠償要在一個合理的範圍內,如果超出了這個範圍,事情的性質又變了。”侯勇說道,只要那個雷大舟能找出依據,他可以按照任何規定對他進行賠償,比如精神損失費、營養費、誤工費、醫藥費等等。可是這些費用,都需要一個提前,必須按照有關規定。
“陽鬆,你好像還沒有結婚吧?”侯勇問,朱代東的秘書,大多是年輕人,雨花縣如此,芙蓉縣也是如此,現在到了楚都市,同樣是如此。
雖然如此,可是跟着朱代東的秘書,最後在能力和權力上,都得到了很好的鍛鍊和提拔。李墨軒作爲朱代東的第一任秘書,現在已經是芙蓉縣的副縣長。級別自己還要高半級,而且自己這個正科級想要升到副處,還不知道要多少年到那個時候,李墨軒恐怕又提拔了。對於這樣的年輕幹部。如果自己有能力,德行又好,上面又有人提攜的話,是很容易進步的。
第二秘書黃彬的情況也不錯,現在芙蓉縣擔任正科級幹部,但是說起來,應該是第三任秘書的潛力最大。爲何?因爲朱代東越到後面,他的級別就越高。李墨軒當秘書的時候,朱代東只是副縣長,後來雖然當了常務副縣長、縣長,但作爲縣一級,配秘書的本來就是違規的。只不過各地都盛行,上面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而鄭陽鬆現在是組織上正式給朱代東配備的秘書,無論是他的工作證還是名片上,都能光明正大的印着秘書這兩個字。而李墨軒和黃彬的工作證上,職務都是辦公室工作人員。
“是的,說來慚愧,連女朋友也沒有。”鄭陽鬆嘆了口氣,在沒調到朱代東身邊工作的時候,是沒人看得上他,別看他在市政府辦公室工作,可是找女朋友的話,誰不會打聽他的工作情況?
現在的人,越來越勢利,他在單位上混得不如意,在生活上,當然也會一塌糊塗。調到朱代東身邊之後,倒是有幾個女子向他拋出了橄欖枝,可他既沒時間也沒情趣。其實他原來倒是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只是因爲女方最後因爲對他的前程不看好,而移情別戀。使得他一直對於愛情,不敢輕易涉足,他擔心再一次受到受害。
原來是別人看不起自己,認爲做自己的女朋友甚至是結婚之後,都看不到希望。但是現在,他又擔心,那些接近自己的人,是不是也同樣懷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自己現在跟在朱代東的身邊,確實有很多人要奉承自己,可是以後放到外面去工作呢?像他這樣的情況,以後一般會到縣裡鍛鍊一段時間,這個時間會在五至十年之間。離開了市政府這個機關大院,很多事情又只能靠自己,別人也就未必還能看得上他。
“那是你太優秀,眼高於頂。陽鬆,試着把條件放低一些嘛。”
侯勇笑着說道。
“侯大哥,你也知道我的工作性質,平常就很難接觸到外人。”
鄭陽鬆苦笑着說,朱代東不像一般的市領導,他最喜歡的就是下基層,而且對於應酬,並不是很上心。他到下面調研,最喜歡的就是跟基層工作人員,甚至是羣衆一起吃飯喝酒,在這樣的環境裡,他能認識什麼樣的女人?
“這樣好不好,我老婆在省計委上班,她的工作性質能接觸到各方面的姑娘,要不給你介紹一個怎麼樣?”侯勇說道。
“求之不得。”鄭陽鬆隨口說道,包括侯勇在內,其實已經有不少人跟他提過這件事,只是他一直忙於工作,至少在去年調到朱代東身邊工作之後,一個月恐怕最多有兩天的時間是他自己私人的。因此,別人就算是介紹了,他也沒有時間去相親,久而久之,這件事就拖得沒人再介紹了。
“這樣好不好,晚上去我家坐坐,認個門,以後有時間可以來我家吃個便飯。”侯勇說道,他隨即拿出電話,當着鄭陽鬆的面給葉麗娟打了個電話,讓她馬上聯繫那我對象,自己跟鄭陽鬆隨後就到。
侯勇跟葉麗娟說的是樹木嶺的方言,鄭陽鬆雖然能聽到他們的對話,可是一個字都聽不懂。這就是侯勇的優勢,有的時候他在想,以後自己要是鼻了高級領導,一定要找個會說家鄉話的秘書和司機,到時當着別人的面,跟他們說家鄉話,很多秘書就不會外傳。
但是侯勇恐怕想不到,如果他真的當了高級領導幹部,恐怕到時樹木嶺的方言,就一定只有樹木嶺的人會講。只要是對他上心的人,知道這樣的情況之後,都會去學。爲了達到他們的目的,學習一門方言,對於他周圍的人來說,絕對不算是什麼難事。
當侯勇帶着鄭陽鬆回家的時候,已經有一位漂亮的姑娘坐在他家客廳裡了,看到侯勇和鄭陽鬆進來,她與葉麗娟一齊站起來相迎。鄭陽鬆對這位姑娘的第一印象很好,她彎眉杏眼,脣紅齒白,烏黑髮髻斜堆腦後,看上去是一個很知性的女人。而且她說話時候口齒清晰,邏輯明確,給人的印象好像很精明。
但是聽到她的工作單位時,鄭陽鬆卻心裡一顫,頓時黯然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