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古文,你什麼時候去找朱代東說說工資的事啊?”何香蘭一回到家,就朝坐在客廳裡看電視的吳古文發着牢『騷』,今天發工資,可是她跟吳古文的工資依然跟剛去年一樣。她明明記得,朱代東曾經說過,對楚都市所有教師工資,都要進行財政補貼。最高的甚至能拿到現在的三倍工資,最少也會增加百分之八十。
“這事也不歸朱代東管,他就那麼一說,你就那麼一聽就是,何必當真呢?”吳古文盯着電視,頭也沒回的說。他跟朱代東確實是在大學的好友,但是爲了一點蠅頭微利,就跑到朱代東那裡去說項,這樣的事他是做不出來的。
“你說的倒輕巧,你家裡不用花錢?以後兒子上學不用花錢?我們的工資如果能增加一倍,家用所有的煩心事都沒有了。”何香蘭冷哼道,真是不當家不知道油鹽價,他們兩個人只靠着那點死工資過日子,這頭用的多了,那頭肯定就會少。
“你就知足吧,真要是工資增加一倍,我們兩個還不被人給擠回縣一中去了?”吳古文靠在椅背上,說。
“你跟朱代東是同學,誰敢擠我們?”何香蘭冷笑道,吳古文在課堂上,風趣幽默,可是回到家裡,在現實生活中,就是個書呆子。他不想想,現在誰敢對不公?就算是學校的領導,每次找自己談話,都是客客氣氣的,這都是因爲朱代東的原因。
“你啊,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膨脹了?”吳古文淡淡的說道。
“古文,什麼時候我們再請朱代東來家裡吃頓飯唄?”何香蘭挨着吳古文坐着。溫柔的說道。吳古文這個人的脾氣很直。你硬他比你更硬,而且從來不喜歡向人低頭,更加不會因爲什麼事去求人。哪怕就是像朱代東這樣的人,換成別人,恐怕早就當成一種寶貴的資源,小心翼翼的呵護着,他倒好,朱代東不主動聯繫他。兩個的關係就一直這麼斷着。
“他工作那麼忙,哪有時間來我們家吃飯?我看請他吃飯的人,都得排着隊等着才行。”吳古文說道。
“你跟他好歹也是同學吧,都在一座城市工作,可一年到頭,也沒見過幾面,這算哪門子同學嘛?過幾天是你的生日,何不請他來吃頓飯?”何香蘭慫恿道,她的目的是找個機會跟朱代東提一提這件事。
“老是在家裡吃飯也不好,這次我們也奢侈一回。到外面去吃。”吳古文說道。
“也好,朱代東畢竟是副市長,雖然他不計較,可總在家裡吃飯。也確實不像樣子。”何香蘭原本一向節儉,可是這次卻大力支持吳古文的想法。想了一下,她又說道:“除了朱代東之外,是不是還請幾個人?”
“你說還請誰?”吳古文問,對於人情世故,他跟何香蘭不在一個檔次上。所謂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這方面,他需要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
“上次跟着朱代東一起來的羅莎,是不是也請一下?另外你那個在教育局的同學,也要請一下,還有張校長,也得請一下才行。”何香蘭掰着手指頭細數着。這次朱代東是主客,羅莎跟謝尉爭是陪客。而張津廣是學校校長,上次吳古文評省高級教師,人家也是出了力的。
“謝尉爭就算了吧。”吳古文說道,那個人功利心太強,如果把他也叫上,反而會給朱代東添麻煩。
“可三個人是不是少了些?要不請張校長再喊一位教育局的領導?”何香蘭說,她之所以會把張津廣叫上,也是對他的一種回報。人家堂堂一個校長,對自己夫『婦』這麼關心,圖的還不是朱代東?想要靠吳古文在朱代東面前,給張津廣美言,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只能直接把人拉上,讓他自己在朱代東面前表現。
“不妥,不妥,幹部太多,會讓飯局失去了原來的本意。”吳古文搖搖頭,緩緩的說。
“你啊,真是個死腦殼。常言道,常與領導吃飯,升官是遲早的事;常與大款吃飯,發財是遲早的事;常與情人吃飯,腎虛是遲早的事;常與異『性』吃飯,上牀是遲早的事。想要辦什麼事,先得吃飯。”何香蘭諄諄教誨道。
“那這次你想辦什麼事?”吳古文冷着臉說。
“吃一次飯能辦什麼事?我說的是要經常跟人吃飯才行。你放心,像張校長這樣的領導,他們很會洞察人心,如果我估計得沒錯,他們肯定會提前退場。”何香蘭信心滿滿的說。
“一切你安排吧。”吳古文說完,注意力又轉到了電視上。
“那行,你先跟朱代東打電話吧。”何香蘭說,朱代東是主客,只有確定朱代東要出席,她纔好去約其他人。
“明天再打吧,現在人家都下班了。”吳古文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說。
“白天人家才真的忙呢,他們這些當領導的,日程都是提前好幾天就定好了的,說不定到了明天,人家後天的飯局早就定好了呢。”何香蘭說道,今天星期一,吳古文是星期三生日,按照慣例,本該提前一個星期預約朱代東才行。
“好吧。”吳古文只得起身,戀戀不捨的看了一眼電視裡的畫面,轉身就出了門,在樓下的小賣部撥通了朱代東的手機。
“代東,後天晚上有時間嗎?一起吃頓飯。”吳古文等那邊一接聽,就直截了當的說。
“後天晚上?有什麼事嗎?”朱代東問,現在別人請他吃飯,肯定都是某種原因,特別是最近,請他吃飯的人特別多,可是朱代東以自己腸胃有問題爲由,全部拒絕。
“沒什麼事,如果你忙就算了。”吳古文說道,他從來不喜歡勉強別人,哪怕朱代東官居常務副市長,對他而言,依然就是師大那個來自農村的害羞好友。
“我這幾天沒什麼事,是在你家嗎?”朱代東問,他知道吳古文的脾氣,只要你『露』出不想去的意思,他馬上就會跟你說再見。
“不是,這次我老婆說要到外面去吃,具體去哪裡,到時給你電話吧,你只要後天晚上留出時間就可以。”吳古文說道。
“好的,後天下午你給我打電話,或者打給我的秘書都可以。”朱代東突然想起,後天應該是吳古文的生日,記得在大學的時候,自己就曾經給他過過生日,當時兩人買了四份豬頭肉,着實吃了個痛快。
“朱代東答應了,羅莎那裡明天再打電話吧。”吳古文推開門,對一臉希冀的何香蘭說。
“那我馬上去通知張校長。”何香蘭喜滋滋的說。
吳古文徑直坐到電視前,也沒回頭看何香蘭,只是擡起手,做了個向外推的動作,讓她該幹什麼就幹什麼。
得到吳古文的默許,何香蘭當即就出了門,直奔張津廣家。張津廣原本在書房裡,聽到是她來了,連忙親自出來相迎。按理說,何香蘭只是學校的普通教師,而且剛從楚都縣調來沒多久,在一中屬於新人。除非是工作原因,何香蘭是不該來見自己的。
但是誰讓她可能跟市裡的領導有關係呢,雖然這個關係,他只是從側面瞭解了一下,吳古文跟朱市長竟然是大學同學。就憑朱代東來吳古文家吃過飯,兩人的關係就非同一般。
“何老師,有事?”張津廣把何香蘭請到自己的書房,親切的問。
“張校長,星期三晚上,你有時間嗎?”何香蘭有些緊張的說,她這是第一次登領導家的門,而且是在晚上,還不是因爲工作上的事。
“星期三?有什麼事嗎?”張津廣沉『吟』道。
“也沒什麼事,就是想請你吃頓飯,感謝領導對我和吳古文的照顧。”何香蘭說。
“你們兩個都是我校優秀的年輕教師,對你們的照顧,是想讓你們能全身心投入到教學工作中去,這是我這個當校長應該做的。我早就說過,我這個校長是個後勤部長,爲你們解決後顧之憂,是我最重要的職責。至於吃飯,就沒有必要了。”張津廣微笑着說道。他雖然只是個校長,但是每天的飯局也很多,學校的教師、幹部、職工,學生的家長,教育系統的領導,哪有時間去參加何香蘭夫『婦』的飯局。
“可是……”何香蘭欲言又止的說。
“可是什麼?”張津廣腦子轉得很快,他突然想到,何香蘭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請自己吃這頓飯,難道……。
“可是我們還請了朱市長,他答應後天晚上會來。”何香蘭說道。
“何老師,你怎麼不早說呢。能把朱市長請來,這是對我校教學工作的一大貢獻,這次吃飯,不僅是你們家的事,更是學校的事。這樣吧,名義上由你們來請客,實際上由我來安排怎麼樣?”張津廣馬上改變了態度,甚至連一句客套的話都顧不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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