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代東他們到達陳樹立家不久,陳世杰與侯勇也來了,陳樹立先是向城關派出所報案,然後他又找了王副書記,因此這件事已經驚動了縣局,由縣刑警隊接手。他們先去了縣刑警隊打探消息,得到了準確情報後纔來。
“陳書記,袁鄉長,現在基本上可以肯定,孩子還在縣城。”陳世杰第一句話就很是寬慰陳樹立的心。
“好,好,好!”陳樹立心潮澎湃,只要人還在縣城,哪怕就是挖地三尺,也能將人找出來。
“因爲報案及時,公安局在接案後,首先就封鎖了火車站和汽車站。在九點半以後,火車站並沒有任何列車進出,因此,人不可能從火車站離開。而汽車站倒是有發到市裡和省城的車,但都在十點半以後,那時局裡的人已經將汽車站封鎖,因此,人不可能從這兩個車站離開。而人販子自己有車的情況很少,而且局裡已經派了人往市裡和省城方向追趕,就算人販子能搭便車,也一定逃不掉。”陳世杰這才說起案情,正是因爲如此,他纔敢肯定,孩子現在還在縣城。
“這方面你們是專家,現在人都在這裡,怎麼安排由你來定。”陳樹立激動的說道。
“現在首先要做的是保證人手一張你小孩的照片,不用太清晰,複印件就行。進出縣城的路已經封鎖,但我擔心人手不夠,因此每個地方要加派四至五人。剩下的其他人就在縣城展開拉網線搜索,爭取在今天把孩子找到。”陳世杰雖然有些優柔寡斷,但是說到找人,他還是條理分明。
陳樹立馬上按照陳世杰的要求,將鄉政府的人很分出十幾個去協助封鎖。剩下的人,就以街道爲中心,從一頭向另外一頭拉網式搜索。雨花縣城並不大,一條主街三條小街,只是這幾條街道都還有巷子連通,真要完全不漏也有一定的難度。
剩下的人被分成六組,派出所這次來了六名幹警,以他們爲中心,每名幹警帶領六七六鄉幹部,以事先劃好的區域進行搜索。朱代東與侯勇走得比較近,因此就與分到了他這個組。
六個小組,其中三個小組各負責一條小街,而主街被分成三段,侯勇負責最中間這一段。
“大家注意,我們這一組分成兩隊,分別沿着街道兩邊前進,你們每個人手中都有陳萬里的照片,見人就問,見到五六歲的小孩更是不能放過,一定要對比照片。如果發現相似的,立刻就可以請他們去派出所覈對身份。”侯勇帶着自己的小組來到雨花大道的中段,開始分派任務。
侯勇、朱代東、王波分到了一隊,他們沿着雨花大道的東面街道,一家一家的問過去。只是很可惜,走了一大半,也沒有誰見到過陳萬里。
“代東,你怎麼不問話?”侯勇一路上發現朱代東都不怎麼說話,有時眼神還飄離,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這可與上午判若兩人。
“侯大哥,你說我們這樣找,能找到陳書記的兒子麼?”朱代東回過神來,他當然不能告訴侯勇,自己其實是在“偵聽”陳萬里的聲音和呼吸聲,幸好上次自己與陳萬里接觸過,對他的聲音非常熟悉,現在只要聽到他的聲音,哪怕是呼吸聲,他也有自信,馬上就能分辨出來。
“只要還在縣城,就一定能找到!”侯勇堅定的說道。
“對,肯定能找到的!”王波雖然也是滿臉愁容,但是看到朱代東的樣子,也在一旁鼓勵道。
縣城的百貨大樓就在雨花大道的正中央,朱代東在百貨大樓裡又給陳萬里買了件禮物,一輛電動小汽車。陳萬里經過此事後,內心肯定是驚魂未定,一件新奇的玩具也許能幫他穩定情緒。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情買玩具?”侯勇見朱代東進了大樓,最後卻買了個玩具,奇怪的問。
“如果我們找到萬里後,他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子肯定是嚇得哇哇大哭,也許這件事將在他的童年留下陰影,也許這個東西能幫他。”朱代東揚了揚手中的玩具電動汽車,說道。
“不愧是當過老師的,想法就是與我們不一樣。”侯勇可沒學過心理學,但他多年的公安經歷,覺得朱代東的做法很有道理。
沿着雨花大道的東邊街道一直往北走,侯勇、朱代東、王波三人幾乎將所有遇到的人都問了一遍,可是誰都沒有在今天見過陳萬里。倒是有兩個是認識陳萬里的,但那又能怎麼樣呢,最多也就是把這件事當成他們的談資罷了。
快到雨花大道的北段時,陳萬里還是音訊全無,侯勇見西面街道的三人也到了對面,就與他們交換場地,侯勇他們三人負責西邊,再從雨花大道的北邊往南邊再捋一遍。
雖然心裡存着萬分之一的希望,可是結果卻是殘酷的,還是一點消息也沒有。侯勇打了個電話給陳樹立,得知其他人也是沒有打探到任何消息。陳萬里被拐後,就像是突然消失在空氣中似的,汽車站、火車站附近都沒有人見過他,而在街上尋找的人也都是徒勞無功。
“真他孃的怪了,一個活人怎麼就會突然消失了呢。”侯勇掛下公用電話,嘴裡忍不住罵罵咧咧。
“侯大哥,我們是不是再去其他地方轉轉?”朱代東提議,人販子也不是傻子,他們既然敢拐騙小孩,肯定做了周密的安排,大街上肯定是不會來的,如果人真的還在縣城的話,那最好的辦法莫過於藏在居民區裡。
“行,我們就專往偏僻的地方鑽,我就不信他們能上天入地。”侯勇恨恨的道,這麼多人都沒有一點線索,這讓他很是惱火。
侯勇與對面的另外一小隊人打了聲招呼後,就吩咐兩個小隊自由行動,一有消息馬上向陳樹立那裡報告,如果有準確情報,千萬記得立刻通知公安局。
侯勇雖然不在縣城上班,但他對縣城的地形也很熟悉,他帶着朱代東和王波,專往人少的地方鑽,那些只能並排過兩三人的里弄更是他的主要目標。見到人家就會敲門詢問,只是每次都是期望而問,失望而歸。
不知不覺已經走了一個多小時,朱代東他們已經來到了縣城西面的邊緣,這裡住的人都是城關鎮的百姓,樓房也都是低矮爲主。朱代東還是一如繼往的側如偵聽,他早就將自己的聽力調到了是靈敏的程度,這幾個小時下來,雖然他幾乎沒怎麼開口問話,可是三人裡,最辛苦的莫過於他。
到了縣城的邊緣,朱代東的心也開始慢慢下沉,侯勇和王波與他也是一樣,侯勇還好些,他本身就是公安,摸排線索本來就是大海撈針,對於這樣的結局他也早有預料。但是王波的臉上,卻是寫滿了沮喪。
突然,朱代東了一種熟悉的聲音,離這裡很遠,也很弱,可是他卻敢肯定,這絕對是自己所熟知的。他馬上凝神去聽,同時將那聲音與陳萬里的聲音進行對比,很快,他的心開始狂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