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我當然是!我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他!”司母挑了挑眉,目光卻飄向了遠方,在陽光下形成了一個怪誕的扭曲的笑容。
小夏將顧筱然護在身後,義正言辭地說:“你這人怎麼這麼變態啊!我看你都可以演容嬤嬤了!”
顧筱然心中本來害怕,但聽着小夏這一本正經的話,仍然忍不住想笑。
司母神情愈發高深莫測起來,卻只是深深地看了小夏一眼,卻並沒有多說什麼,反轉了身子,拿背對着他們。
“你們無從選擇,如果不答應的話,你們也別走了!”
顧筱然深深地擰了眉頭,突而明白了神經病是怎樣一種嚴重的病了,司母做事前後矛盾,若單單只是讓她離開司慶墨還好說,爲什麼她一定會要顧筱然演這樣一齣戲呢?
她搖了搖頭,平靜地說:“我不會同意的,我不會背叛他的。”
“是嗎?”她脣角勾起了一絲冰冷的笑容,看起來冷靜理智極了,但顧筱然覺得她已經瘋了,“那你旁邊的那位小帥哥可要受點苦了,就是不知道你心不心疼!”
顧筱然瞪大了眼睛,不明白事情怎麼一下子變成了這樣,這一切都是那麼荒誕可笑,完全出乎了顧筱然的預料。
周圍的人聽從了命令,又往前一步,縮小了包圍圈,讓顧筱然感覺到了壓力。
“你想幹什麼?”顧筱然蹙了眉頭,試圖挑起別的事情使她忌憚,“你這樣行事不怕我們去告你嗎?”
“不就是賠一筆錢嗎?”
司母不屑地說,斜睨了顧筱然一眼。
顧筱然臉色灰敗了起來,擡頭嚴肅地凝視着她,眉頭都皺成了一團,犀利地說:“你這樣有沒有想過司慶墨的感受?他會恨你一輩子的!你這是在傷害他!我見過很多母親,沒有一個母親可以這樣傷害自己的兒子,你是爲了他好,還是爲了你自己好?”
司母愣了一下,彷彿被人戳中了心事一般,氣急敗壞地說:“你懂什麼?我是爲了他好!”
顧筱然搖了搖頭,不再說話了,這人也太固執了,只知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了。
“給我打,打死他們兩個!”司母突然甩了甩手,惡狠狠地下了命令,眉間帶着一抹狠厲,語氣煩躁。
顧筱然給驚呆了,實在想不通她們有什麼深仇大恨,讓司母這麼對付她。
一旁的保安聽到這個命令卻不敢動弾,他們沉默了下來,都面面相覷,用求救一般的目光看向司母。
司母看到這個情況就來氣,兇狠地瞪了他們一眼,對他們忤逆自己的命令感到生氣,她狠狠地說:”你們在幹什麼?還不快去還不快去打她們?是不是要我親自動手?”
這些保安雖然聽從司母的命令,但也不會爲了錢而輕易去打死別人,這點分寸他們還是有的,此時聽到司母這麼說,他們就更不會動手了。好歹他們是酒店的保安,拿錢是上頭的,出了事卻要他們負責,他們怎麼會這麼傻?
顧筱然顯然鬆了一口氣,生怕這些狗腿子跑了上來,欺負了他們,他們可謂是雙拳難敵四手了!
“您消消氣,這話也只是能說說而已,要這位小姐不願意,我們也是沒有辦法,您可以選擇另一個辦法讓她離開這裡。她不是服裝設計師嗎?您可以給她一個機會,讓她去巴黎
去進修,讓她暫時不要回來了。”
方玲嘴裡的煙抽完了,她隨手扔在了地上,用一雙黑色的短靴子將它踩滅,使勁地碾了碾,才走上前來,參與這場大戲。
她擺出一張溫和的面容來,從顧筱然微微點頭,面上帶着笑容,是一種無形的示好。
顧筱然卻對她不爽極了,直接掉過頭去,她的笑容卻絲毫不減,等待着司母的決定。司母的做法實在太偏激些了,全然失去了理智,她可不想惹火上身,被司慶墨整得死無葬身之地!
司母卻猛地回頭甩了她一巴掌,對她現在這副形象怎麼也看不上,眼裡滿是厭惡,她兇惡地說:“滾一邊去,我還用得找你指手畫腳嗎?”
顧筱然猛地回過了頭,有些被驚住了,看起來確實和司母說的一樣,她只把方玲當做誘餌,根本沒想過把方玲當做自己的兒媳婦。顧筱然就不明白了司母心中的好兒媳婦該是什麼樣子的?難道是以她這樣的母老虎爲原型的嗎?
方玲捂着臉,眼裡扯出一絲譏諷的笑意來,她嘴角仍是含了一絲笑意,被崩直了身子,語氣帶着幾分灑然,“伯母,我也沒什麼好說的,想要什麼我不清楚,我配合着你。但你好歹也考慮一下後果,別像瘋狗一樣到處亂咬人!不然你的目的沒有達到,還是像上回一樣被你兒子一樣收拾了,那個就丟人了!”
顧筱然愣了愣,覺得整件事情又複雜了起來,她怎麼什麼都聽不懂啊?這意思是離間她和司慶墨的感情只是順便的,司母背地裡還策劃着更大的陰謀?
她沒注意到的是小夏的眸光閃了閃,顯然對司母背後的策劃很感興趣。
司母陰沉地盯着方玲半晌,眸光裡涌出怒氣,但她最後隱忍了下來,她走下臺階,沒好氣地對保安說:“把他們帶上車裡面去!”
保安這回的行動倒是很迅速,他們聽命上前,一會兒就把他們制服住了。小夏好歹還和他們打了幾下,而顧筱然這嬌弱的身體,一下子就被人制服了。
顧筱然頓時也後悔極了,她就不該在這樣過來,不然也不會連累小夏了。司母到底在計劃着什麼?是不是拿她來威脅司慶墨?
顧筱然心下一陣陣發亮,一被人塞到了車子上面,忍不住驚天動地地咳嗽了起來。
“病癆鬼,你可別死在我的車子上了,別髒了我的車子!”司母坐在前排,忍不住回頭罵了顧筱然一句。
顧筱然沒什麼力氣說話,倒是小夏氣憤極了,忍不住在那裡接連地咒罵司母。
方玲坐在他們的旁邊,目光帶着幾分同情,但她什麼都沒有說,只靜靜地看着車窗外面流動的風景。
顧筱然被扔到一個房子裡面關了起來,外面也有人看守着,她遲緩的腦袋纔開始運轉了起來,這不是綁架嗎?
司母綁架自己沒什麼好處吧?就是爲了逼她和司慶墨分手?沒病吧?這又不是在演電視劇,她還真的會把礙事的她給清除掉嗎?
顧筱然虛弱地想着,還是不明白這一切到底是爲了什。
她在房間裡呆了兩天,病得愈發厲害了,但門口的保安對她視而不見,每天只送來飯菜放在桌子上面。
顧筱然勉強爬起來,吃了幾口飯,就放下了筷子,實在吃不下東西了。她躺回了牀上,胸口帶着陣陣撕裂的感覺,咳起來驚天動地,
覺得自己可能活不久了。
這樣誇張的想法還沒有多久,就有人送藥了過來,居然是她的情敵方玲。
這時,顧筱然直接橫着躺在牀上,身子蜷縮成了蝦子,枕頭掉在了地上也不自知,她也感覺自己沒什麼力氣去撿枕頭了,只疲倦地昏睡着。
方玲看了這情況,倒了杯溫開水,將幾種藥都給顧筱然給灌下去了,纔在她耳邊輕聲說:“司慶墨回a市去找你了,因爲她的媽媽給出了假消息,讓他覺得你跑回了自己的家。”
這話貼在顧筱然的耳朵邊上說的,聲音並不高,卻像一道驚雷一般,在顧筱然的耳朵邊上炸響了。
她混沌的眼神一下子清醒了,綻放出明利的光芒,她嘴脣噙動了一下,似乎想證實一下這個消息的真假,最後她卻閉緊了嘴巴,只迷茫地望着她,不明白她爲什麼要幫助她。
“我幫助你,很簡單,我想更好地生活下去。”方玲說完了這句話,便將顧筱然放回了牀上,轉身離去。
顧筱然看着她的背影,卻更加迷茫了,幫助她是爲了更好地生活下去?她的意思是怕得罪司慶墨?但她爲什麼又要爲司母做事,抓住他們了,是司母逼迫的?
顧筱然搖了搖頭,覺得這一切她都像霧裡看花,根本什麼都看不透。
不知過了多久,顧筱然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再醒來時,她還是被人推醒的。
方玲坐在她的牀邊,拿了碗小米粥來,面上的神情淡淡的,問道:“你要吃點這個嗎?”
顧筱然點了點頭,嘴脣蠕動,虛弱地說了聲“謝謝……”
方玲搖了搖頭,冷漠地看向她,眼裡的光芒沉了下去,“不用說謝謝,我是有目的的,你也別當我是什麼好人,我沒有什麼多餘的同情心。這點真是司慶墨不喜歡的,他喜歡的那個嶽霖看起來挺善良的,我扮演她也只是爲了錢,爲了成名。”
顧筱然忍不住笑了笑,覺得這人倒是個真性情,扮演起尖酸刻薄的潑婦也挺在行的,她的演技不錯!
方玲將她扶了起來,拿個柔軟的枕頭給她墊在了身後,顧筱然掙扎了一會兒,不由有些喘息,坐在牀頭養神。
“看起來你病得不輕,我也不會主動去通知他,你看看你打算怎麼辦?別牽連我。”方玲看她虛弱的模樣,不由有些擔憂,但她出口的話是冷冰冰的,聽得人心裡很不舒服。
顧筱然心中也來了氣,揮開了她的手,倔強地說:“這就不用你管了,反正你也不會幫我!”
方玲坐回了椅子上,微微挺直了背脊,神情帶着幾分漫不經心,“確實,你再想不出辦法,過幾日你就要被送到國外了,這也不關我什麼事。”
方玲將後半句咬字重了些,嘴角綻開一點微笑,似譏諷似警告。
顧筱然瞬間感覺到緊張了起來,她捏緊了被子,頭疼地說:“爲什麼?”
方玲自然知道她問的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而是問的司母背後在做什麼,有什麼清楚。
她聳了聳肩頭,直接說:“我不知道。”
顧筱然咬牙,愈發覺得頭疼起來,她眉頭皺得更厲害了,往後癱了癱,身體軟成一灘亂泥。
“將粥喝了吧。”方玲提醒道,聲音依舊沒有什麼波動,目光卻穿透了她,看向了不知名的遠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