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份,肚皮越來越大,像西瓜似的,雙腿水腫,像大象腿一樣,顏歡彎腰還是什麼,都有點不便。
五月中旬,顏歡在薄景皓的陪伴之下進入醫院待產,她的心情既緊張又焦慮不安,薄景皓在旁照顧她,撫慰她,給她講很多的笑話,逗她開心,讓她身心放鬆。
18號半夜十一點鐘,顏歡陣痛,醫生護士將她推入產房,薄景皓緊握她的手,在她耳邊說不要害怕,他在外面等着她,痛苦的她點了點頭。
產房的門關上,薄景皓在外面焦慮不安地走來走去,接到電話的爺爺奶奶,薄君巖和徐露芳都趕了過來。
凌晨一點鐘,產房裡傳來“哇”的一聲響亮的哭聲,焦急等待的薄景皓,還有家人們,終於露出笑臉。
不到一會兒,護士抱着孩子走出來,微笑道:“薄先生,恭喜你,是個兒子。”
全家人欣喜不已,薄景皓看着他和顏歡的孩子,紅紅皺皺的,激動得說不出來話來。
顏歡被護士推了出來,臉色蒼白,迷迷糊糊的,看着護士手中的孩子。
不知道睡了多久,顏歡醒來,全家人都是在,她第一時間就問孩子在哪兒,薄景皓說孩子在嬰兒房裡,顏歡說她想看看孩子,薄景皓就讓護士抱來了孩子。
從護士手中抱過孩子,看着孩子熟睡的樣子,顏歡不自覺地露出笑容,她抱着,不敢動,怕弄醒孩子,看着看着眼眶泛着淚水,薄景皓問她怎麼哭了呢,她搖了搖頭,她只是太感動了。
因她是順產,在醫院住了三天,薄景皓就接她和孩子回家,爺爺給孩子起了個小乳名,叫五月,因爲是在五月份生的。
從那天起,大家都是圍着小五月轉,顏歡半夜起來餵奶,哄小五月睡覺,換尿片等等,奶奶每天都是吩咐張媽,熬湯給顏歡喝。
坐月子的時候,顏歡長了不少肉肉,薄景皓調侃她是豬,她有點不爽,但也沒跟他計較。
孩子滿月,薄景皓在酒店擺了滿月酒,親朋好友都是到場。
晚上,薄景皓累得倒在牀上,看到顏歡正抱着小五月哄他睡覺,完全忽略了他,他一隻手撐着腦袋,側躺,“老婆,我好累!”
“累的話,就趕緊洗澡睡覺。”顏歡說完,抱着小五月走進嬰兒房,裡面傳來她溫柔的歌聲。
薄景皓心裡有點不爽,他今天忙了一整天,回來卻得不到老婆一句關心,他雖然有點不爽,但也沒說什麼,乖乖地到浴室洗澡。
三個月後的某一天晚上,小五月已經睡着了,顏歡洗澡出來,身上穿着一條黑色吊絲睡衣裙,沒有穿內衣,因爲她現在餵乳,所以胸部非常豐滿,靠在牀上看書的薄景皓盯着那處看,從她懷孕以後,他好久沒有做過那事了,都是自己解決的,他憋了好久,再說了他也在數着日子,正好已經過了三個月。
他放下書,抱住顏歡,雙手放在她胸前,柔軟得像水一樣,他下巴擱在她肩膀,“今晚我們能不能!”
顏歡掙開他,“不能!”然後坐到梳妝檯前。
薄景皓鬱悶地看着她,“爲什麼不能啊?難道你想把我憋死嗎!”
顏歡看了一眼鏡子裡的男人,一邊塗面油一邊說道:“不是說好了等我哺乳期結束才愛愛嗎?怎麼,你幾年都能熬,這幾個月就熬不過去了?”
不是她不給他,是她每天帶孩子實在是太累了,而且她現在還在餵母乳,她不希望內分泌影響了乳汁的營養,也沒有任何的心情,一個晚上總要起來幾次,白天又睡不上幾個小時,臉色都是憔悴了許多。
薄景皓下牀,往後抱住她,吻着她的脖頸,在她耳邊柔聲道:“可是人家想要
嘛!你就不能滿足一下人家?”
她不是第一次見他撒嬌,再次看了看他,知道他這段時間憋壞了,而她爲了照顧小五月,對他漠不關心,她心裡多少有點過意不去。
“好不好嘛!”他又親又吻的,弄得她癢癢的,她掙開他說:“我去看看小五月。”
薄景皓不讓,抱緊她,“老婆,你現在只關心小五月,都不管我了。”
說得有點酸,但顏歡沒聽出那醋意,疲累地說道:“睡覺吧,你明天還要回公司呢!”
躺在牀上,顏歡閉上雙眼,薄景皓看了看她,湊到她耳邊,再次叫了一聲:“老婆!”。
顏歡有點煩躁,“睡覺啦,你不睡,我還要睡呢!累死了這麼幾個月”
薄景皓看了看她,只好關燈睡覺。
一年後,小五月會走路了,只是走得不太穩,會喊“爸爸媽媽”,當小五月喊的第一聲是“爸爸”,薄景皓不知道有多開心,只是顏歡有點小小的失望,她希望喊的第一聲是“媽媽”。
爺爺給小五月取名薄紹軒,希望他能夠像爸爸那樣,做個有出息的人。
不過顏歡倒不想兒子能有多出息,只想他健康快樂地成長。
“媽咪,你回來了!”顏歡從外面回來了,正在客廳裡玩積木的薄紹軒,興高采烈地跑了過來。
顏歡寵溺地他額頭上吻了一下,“今天在家有沒聽話,有沒調皮搗蛋?”
薄紹軒搖着腦袋,“我今天很乖,很聽話,沒有調皮搗蛋!”
一雙明亮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非常可愛。
剛開始或許覺得他像顏歡,可越是長大越像薄景皓了,現在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縮小版的薄景皓。
顏歡不相信他沒有調皮搗蛋,這個小傢伙,前不久和鄰居的朋友在外面踢足球,踢破了老李家的窗戶,人家找上門,薄景皓賠禮道歉,賠錢給老李才平息了這事。
薄景皓教訓了薄紹軒,薄紹軒雙手捏着耳朵,嘟着嘴,低着頭,一直低聲說道:“爸爸,我知道錯了,下次我再也不敢了,我保證下次再也不敢了!”
到底是心頭肉,顏歡護薄紹軒,薄景皓肅着臉,說她:“都是你寵出來的。”
顏歡摸着薄紹軒的小腦袋,不作聲,到底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她不疼誰疼啊!
徐露芳就說:“你好意思說紹軒,你小時候不也是這樣子,還帶一幫朋友捅人家屋檐下的馬蜂窩。”
不單是顏歡疼薄紹軒,徐露芳亦是,她比誰都是要疼愛自己的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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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薄景皓一臉窘樣,薄紹軒調皮地問:“爸爸,看不出來,你會捅馬蜂窩,正所謂‘有其父必有其子’。”
薄景皓瞪視薄紹軒,薄紹軒立馬縮進顏歡的懷裡,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有時候,薄紹軒喜歡跟薄景皓唱反調,氣得薄景皓的臉一陣青一陣紅的,然後嘆氣,真拿他沒辦法。
五點鐘的時候,薄景皓回來了,薄紹軒跑了過來,“爸爸,回來啦!”說着,他拿了一對涼鞋放在薄景皓的面前。
薄景皓奇怪地看着他,“兒子,突然這麼好,是不是又幹什麼壞事了?”
薄紹軒努了努嘴,“爸爸,你怎麼把我想得這麼壞呢!我可是好孩子。”
顏歡迎了過來,接過薄景皓手上的西裝外套,薄景皓吻了一下顏歡的臉,薄紹軒擡起頭望着他們兩人,黑亮的眼珠滴溜溜地轉動着。
晚上,顏歡在薄紹軒的房間,哄他睡覺,講故事給他聽,他睡着了,她才悄悄走出,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間。
靠在牀上,戴着一副銀邊眼鏡
的薄景皓,看到顏歡回來了,“老婆,過來!”拍了拍牀邊。
顏歡看了看他,然後坐到他的身邊,“幹嗎?”
他一手拉過她,她倒在他的懷中,她眼睛大大地看着他,“你想幹嗎?”
她還是知道的,只是她喜歡明知故問。
他親了一下她的脣瓣,柔聲道:“我餓了!”
她一陣羞澀,掙開他,“不要!”
他雙手鉗制住她雙手,“不要的意思,就是要咯!”說着,他將她推倒在牀上,欺壓上去。
“起來啦,我還沒刷牙洗臉呢!”顏歡推開他,說道。
不管她找什麼樣的藉口,這一次薄景皓都不會在放過她。
銀色的月光,透過落地窗,灑落進來,鋪在地面上,屋裡一片旖旎。
記得有一次,他們在辦事的時候,薄紹軒突然間敲門,顏歡匆匆忙忙穿上衣服下牀去開門,薄紹軒看到她頭髮凌亂,有點氣喘吁吁,又看看牀上半裸的爸爸,說:“媽咪,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和爸爸的好事了?”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顏歡愣住了,薄紹軒笑眯眯道:“媽咪,不好意思,我什麼也沒看見,你們繼續。”
一隻小手遮住臉,黑亮的眼睛從指縫中露出來。
小小的身影,如泥鰍一樣溜進他的房間裡,顏歡這纔回過神,轉過頭看向一臉淡定的薄景皓,“你兒子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薄景皓挑眉聳肩,顏歡愣愣地坐在牀上,想到剛纔,她一臉窘態,恨不得想要找個地洞鑽進去,才五歲的他,居然也知道什麼是“好事”,天哪,她得好好正確地教育他才行。
後來才知道是薄景皓問他,想不想要一個弟弟妹妹,他說想要,薄景皓就說會很努力地跟媽咪製造一個弟弟妹妹出來的。
顏歡得知這事後,憤憤地質問薄景皓,薄景皓供認不諱,然後抱着她,說再給他生一個,她說不要,一個就夠折騰了,再兩個,她會死得很慘的,可當天薄景皓就將她吃幹抹淨。
第二年,爺爺因病逝世,走得很安詳,奶奶哭成淚人,昏倒入院,大家傷心不已,那一段時間是灰暗的,那幾天一直在下雨,連綿不絕。
薄紹軒還不知道什麼是死亡,顏歡就跟他說:“曾爺爺去了一個遙遠的地步,那裡就是天堂。”
“天堂,是不是天上啊?”薄紹軒眼睛晶亮地問道,“是不是嫦娥住的地方?”
“嗯嗯!”顏歡輕撫着他柔軟的頭髮,微笑地說道。
“那曾爺爺豈不是可以見到天上很多的神仙。”
小孩子天真無邪,等他們長大了,接觸更多的事情,就會知道死亡,就是一個人失去了生命,身體和精神隨着塵土消失在空氣中。
面對死亡,顏歡有點害怕,甚至恐懼,她靠在薄景皓的肩膀,看着陰暗的天空,細細綿綿的雨水,說:“景皓,我有點害怕!”
薄景皓看着她,摟過她的肩膀,握過她的手,說:“不要怕,我會永遠永遠陪在你身邊的。”
她微微勾起嘴角,有他這句話,她就足夠了。
“爸爸,媽咪,我看到爺爺回來了。”這時,薄紹軒跑了進來。
薄景皓和顏歡隨薄紹軒走下樓,一隻蝴蝶在客廳裡飛來飛去,然後落在奶奶的手上,奶奶感動地落下眼淚,然後蝴蝶飛走。
薄景皓和顏歡互相看了看,顏歡眼眶溼了淚水。
記得父親死的那天,她也看到了蝴蝶。
有人說,人死後,會變成蝴蝶,再次會飛回來看在世的人……
蝴蝶飛走了,消失在細雨中……
END。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