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窄的空間裡,頭頂上是一盞白熾燈,散發白色的光芒,照在顏歡那張白皙的臉上。
走出洗手間,顏歡瞄了一眼睡房裡躺在牀上的邢娜,她耳朵塞着耳塞正聽歌。
她沒有走進睡房,而是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ANCY聽到動靜,起身跑了過來。
她抱起它,放在懷中,輕撫着它的腦袋,它興奮地擡起頭,一雙圓溜溜的黑眼睛望着她。
無意間,顏歡看到擺放在電視上面的日曆,忽然想起過兩天就是她的生日。
生日?
自從父親去世後,她沒再過過生日,出來工作後,甚至不記得自己生日是那天。
正想着,這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打斷了她的思緒。
拿起手機一看,屏幕上閃爍着那個未備註,卻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手機號碼。
想到前兩天的事,她沒有任何的心情接聽,直接掛斷。
可不到一會兒,對方又打來了,那鈴聲震得她心裡一顫一顫的。
她不耐地微微蹙起眉頭,她不知道他打來有什麼事,但如果她不接的話,他會打到她接爲止。
怕在睡房裡的邢娜聽到,顏歡起身走到陽臺上接聽起來,“喂?”
“我想見你!”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
他那邊,一片嘈雜,好像是在酒吧裡似的。
“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再見面好了!”
回來後,她想了好久,是她自作多情,是她矯情,如果從上次D市的事件後,她及時退出,或許就不會演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那邊,沉默許久。
如果不是聽到有嘈雜聲,她還真以爲他掛線了。
“顏歡,我們還是見個面吧,我現在在金洲。”
不容她拒絕,他就直接掛斷了,手機裡陣陣忙音,急促刺耳。
金洲酒吧。
站在門前,顏歡擡起頭看着面前這家酒吧,迷霓虹燈閃爍着五彩斑斕的光芒,曖昧迷離。
走進酒吧,一陣冷氣雜帶着曖昧的氣息撲鼻而來,大廳裡,滿是各色男女,低聲笑語,觥籌交錯。
藉助昏暗的燈光,顏歡看到獨自一人坐在吧檯前的薄景皓,一個嬌豔的女子端着酒杯走了過去,跟他搭訕,但他不予理會,女子悻悻然扭腰離去。
顏歡走了過去,看着趴在吧檯上的他端起杯裡的威士忌,一杯飲盡,滿臉通紅,可見他已然喝了不少的酒。
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薄景皓轉過頭眼神迷離地看向顏歡,他離開座位,身子搖搖晃晃地走到她的面前。
一股濃烈的酒味撲鼻而來,顏歡不由皺起眉頭,“你怎麼喝那麼多的酒?”
“因爲我心裡難過!”深邃的眼眸陰鬱地看着她,聽到她在電話裡講,我們以後再也不要見面了,原本不愉快的他,聽到她這麼說,他更加難過,心像是被什麼鈍物利器鑿了一個洞,好痛。
良久,薄景皓離開她的脣瓣,氣喘吁吁地看着她。
他的身體搖晃了一下,差點摔倒,顏歡見狀,上前扶住了他,“你喝醉了,你司機的電話是多少,我幫你打電話給
他,讓他來接你回去。”
顏歡吃力地扶着他走進酒吧,雖然他沒有醉倒,但他好重,而且他個子又高,幾乎壓在她的身上。
所有的嘈雜聲甩到腦後,涼風習習,吹在臉上一陣涼爽,薄景皓一把推開顏歡,搖晃走到車前。
看到他這個樣子,顏歡蹙起眉頭,眼神滿是無奈,她走上前看着他拉開車門,“你喝成這個樣子,是不能開車的。”
薄景皓轉過頭,在霓虹燈的照射下,他那張俊臉越發通紅,迷離的黑眸直直地看着她。
顏歡避開他的眼神,她知道,他喝成這樣,也是因爲她,如果他醉酒駕車,如果出了什麼事,她一定會自責,“把我的手機給我,我打電話給你的司機。”
話音剛落,他的大手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她瞪大雙眼疑惑地看着他,還沒等她問他幹什麼,下一刻,他拉開後座的車門,將她塞入車裡。
緊接着,他也坐了進來,啪的一聲,他將車門關上,裡面沒有開燈,僅有外面的燈光照射進來,十分昏暗。
狹小的空間裡,除卻他身上濃烈的酒味外,還有他身上特有的古龍香水味,男人該有的氣息,卷襲而來,讓她有點透不過氣來。
“薄景皓,你這是要幹什麼?”粗魯地將她塞進車裡,又反鎖車門,顏歡大大的眼睛滿是慌張和害怕,但同時帶着一絲警惕。
薄景皓滾燙的身體一點點地靠近她,他聞到來自她身上的檸檬香氣,這是他喜歡的味道。
顏歡厭惡地推開他,身體挪移到角落,手試圖想要推開車門,但根本沒有用,內心的恐懼,像海水一點點地蔓延開來。
她突然有點後悔來見他。
本來是想跟他說清楚的,但沒有想到,現在會變成這樣子,困在他的車裡,逃也逃不了。
“顏歡,把你剛纔在電話裡說的話,收回去。”他冷冷地說道,霸道,而且帶着命令。
顏歡看着他那雙冷冽的黑眸,“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
薄景皓黑眸一沉,通紅的臉色越發難看,溫熱的氣息伴着酒味噴灑在她的臉上,“我是真的很想,跟你重新來過!”
她厭惡地別開臉,細眉緊蹙,“那是不可能的事!”
單是她跟他到D市出差,所有人都知道,然後所有人都找她談話,其中不難雜帶着刺耳難聽的話。
即使他們重新在一起,也得不到大家的祝福,而她,也將成爲大家唾罵的對象。
愛他,已經夠累了,如果再在一起,她彷彿走在刀尖上,隨時會死得很難看。
一隻手捏着她的下巴,扳正她的臉,薄景皓冷冷地逼視她,“那你爲什麼還要惹我?即然搬走了,既然說出那樣的話,爲什麼還要跟我有牽扯,爲什麼還要三天兩頭過來看我,跟我見面,既然惹了我,就要負責,你把我的心都勾走了,現在又要放手,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顏歡直視他幽深的眼睛,極力否認道:“我沒有惹你,是你惹我在先,我一步步地退讓,一步步地避開,而你呢,一步步地逼近,將我逼到一個死衚衕裡,推上了風口浪尖……”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四目相對,帶着濃烈的火藥味。
下一刻,薄景皓一手扣住她的腦袋,低下頭猛然吻住她的脣瓣,長軀而入……
“顏歡,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
早晨,顏歡趁邢娜沒睡醒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直到七點,邢娜做好了早餐叫醒她,隨後兩人靜靜的吃着。
邢娜看着她心事重重的樣子,想起她昨晚那麼晚了還出去,再次問道:“昨晚上,你去哪了?”
顏歡怔了一下,擡眸看了看邢娜,“沒去哪啊!”
昨晚,薄景皓折騰的她全身痠痛,直到她實在是吃不消了才放她回來,回來之後她就躺在牀上休息了一會,卻怎麼也睡不着,身上隱隱作痛,腦海裡揮之不去的都是他耳鬢廝磨的話語。
身上的痛覺讓她無時無刻不想起薄景皓昨晚的暴力,他那樣的用力究竟是出自恨意,還是什麼?
對於他,她現在也真是分不清,究竟是什麼樣的感情了。
早知道他要整那麼一出,她就該狠下心,不去見面。
“沒去哪?一定有問題!”邢娜不相信她說的話,眼睛直直地看着她,昨晚她睏意連連,等到一點都沒等到她回來,“你還是老實坦白,昨晚去哪了,是不是去會男人了?”
啪啦一聲,顏歡不耐地放下筷子,蹙眉道:“都說沒去哪了,你問這麼多幹什麼!”
起身走進房間,啪的一聲,重重關上房門,邢娜怔怔地看着緊閉的房門,不知道她怎麼發這麼大的脾氣。
不到一會兒,門打開了,顏歡一身黑色職業套裝走出來,拿着皮包,黑着臉,沒有等邢娜,直接走了。
心情煩躁地走在街上,早上的街道,一片熙熙攘攘,車來人往。
但顏歡無視周圍的一切,眉頭緊擰。
她都不知道是怎麼到公司的,怎麼走進財務部門的,經理的辦公室打開了,肖琴走了進來,看到她,“顏歡,你進來一下!”
“哦!”將皮包放在寫字桌前,顏歡走進辦公室。
肖琴把一份文件給她,“你幫我把這份文件拿去複印兩份。”
“是!”顏歡拿過文件。
肖琴看到她好像很不開心的樣子,而且臉色不太好,關心地問道:“你沒事吧!”
“我,我沒什麼啊!”顏歡微微一笑,以笑掩飾她的驚慌,“琴姐,我先出去工作了。”
顏歡走出辦公室,肖琴看着她,像她這個樣子,一定有事,只是她不說,老是埋在心裡面。
“如果不是遇見秘書,我還真不知道你在這裡呢!”看了看薄景皓的辦公室,肖琴然後看向薄景皓,“你不管不顧薄氏和簡氏的事務,跑來這裡搞這家小公司,你真是吃飽撐着沒事幹!”
關於他的事,她還是知道一些,只是沒有想到,表面看似冷酷的他,脾氣也這麼大,跟母親攤牌,自己出來單幹。
靠在椅背上的薄景皓,看了一眼肖琴,“你不會是來勸我的吧,如果是那樣的話,你還是回去吧!”
來勸他的人,不止她一個,他聽都聽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