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是宋曼寧生日。
正式是三字頭了,由中級剩女“必剩客”,過渡爲高級剩女“鬥戰剩佛”。這位“鬥戰剩佛”,一時心血**,鐵公雞竟然肯拔毛了,興致勃勃地向衆人宣佈,下班後請大家去吃正宗的“一品毛血旺”。
這可是百年不遇的大好事,辦公室頓時沸騰起來。衆人情緒高漲,雞一嘴鴨一嘴,很歡愉地獻上世上最美妙動聽的祝福語:
“dy,生日快樂!”
“dy,祝你所有的希望都能如願,所有的夢想都能實現,所有的等候都能出現,所有的付出都能兌現!”
“生日快樂!dy,願你一直身材苗條線條好,永遠青春美麗不變老,三十歲的年齡,二十五歲的心臟,二十歲的形象,十八歲的心態,永葆青春花期長。”
“祝dy福如東海老王八,壽比南山大石頭;吃飯大魚大肉;唱歌帥哥伴奏!”
“生日快樂!祝dy福如東海老王八,壽比南山大石頭!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你不同!願dy身體永遠健康,幸福快樂常伴着你,祝你所有的希望都能如願,所有的夢想都能實現,所有的等候都能出現,所有的付出都能兌現!”
宋曼寧不知足,掃了衆人一眼:“就這些?”
“dy”胡康問:“你還想要些什麼祝福?”
“要吃人間煙火氣息的。”宋曼寧說。
路正南聰明,反應快,頓時用了很誇張的表情,極誠懇地說:“我路正南,代表黨和人民,熱烈祝賀dy生日快樂!希望dy在三個代表的重要思想指導下,認真貫徹****精神,與時俱進,放開寬大的懷抱,早日迎接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到來!”
宋曼寧滿意了:“這還差不多。”
胡康趁機說:“dy,爲什麼要去吃一品毛血旺?那玩兒太辣了,不是人吃的東西……話說,能不能換別的?”
莊虹虹立馬附和:“對對對,一品毛血旺那玩兒太辣了。dy,改吃別的吧?我喉嚨痛,上火,吃不了辣的。”
“我也不喜歡吃辣。”林格妮也說:“dy,改吃日本菜,行不?”
宋曼寧又再掃了衆人一眼,笑得一臉的奸詐,彷彿電影裡的歹角:“如果你們買單的話,改吃別的我沒意見。”
胡康不服氣:“可今天是你生日啊,只有你請我們。”
宋曼寧說:“就因爲今天是我的生日,所以我說了算。”
衆人氣餒。
只好沒意見了。
下班後,我們第一組編輯部的兩男四女一共六粒小蝦兵,在蟹將總監宋曼寧的帶領下,浩浩蕩蕩去了一家四川人開的餐館。
去遲了。
餐館生意爆滿,不位沒有包廂,而大廳的餐桌也給人佔領了地盤。偏偏壽星宋曼寧對這家餐廳的“一品毛血旺”情有獨鍾,執意的不肯挪地方,衆人只好無奈的在門口過廊裡等別人吃飽了讓出空位置。
偏偏外面下雨了。
這個夏天,雨水還真多,雨說要來就來,“嘩啦啦”的,雨越下越大,就像瓢潑一樣。從門口看出去,那空中的雨就像一面大瀑布。後來,又再一陣風吹來,那如密如瀑布般的雨,被風吹得如煙,如霧,如塵。
後來雨終於小了些,瀝瀝瀝瀝。
等了好半天沒等來空位置,卻意外看到了程一鳴。
跟他同行的,還有一男一女,各人撐着一把雨傘,進了餐館。女的我認識,見過一面,就是程一鳴公司的採購部經理羅清怡。男的我沒見過,年齡跟程一鳴不相上下,皮膚細白得令很多女孩子自愧不如,身段纖細修長,他的眼神,格外的清涼,那略略側着的臉,有一種很鬱氣的美。
莊虹虹眼尖,遠遠看到他們,扯着扯了我的衣服,興奮嚷嚷:“拉拉,看,快看,你老公程一鳴”
程一鳴也看到我們了,走了過來:“咦?拉拉,你和你的同事們也到這餐館來吃飯?”
我說:“嗯。今天是dy生日,請我們吃一品毛血旺,不想人滿爲患,我們只好在這兒等位置。”
程一鳴問:“你們沒有預訂?”
莊虹虹無精打采:“就是沒有啊,所以我們眼巴巴的在這兒乾等。”
程一鳴說:“這家餐館生意好,如果沒有預訂,一般吃飯的時間都不會有位置。”他沉吟了一下,然後說:“我們倒是預訂了一個包廂,要不你們一起吧?人多也熱鬧些。”
莊虹虹興奮,一陣歡呼:“好哇好哇。”
宋曼寧也忙不迭的說:“謝謝程總!謝謝程總!”
程一鳴微笑:“不用客氣。”
包廂不大,擠了十個人,頓時濟濟一堂,熱鬧非凡。
餐館的招牌菜是“一品毛血旺”。這菜本是一道上不得檔次的“大雜燴”,然而,在這間餐廳裡就被演繹成了一道經典,是由鴨血,百葉,鱔魚,黃喉,木耳,豆皮,金針茹,三文治,用了辣椒,麻辣調料而成,麻辣燙嫩鮮,味濃味厚,奇辣無比。
我直吃得齜牙咧嘴,汗流浹背。特找來了一杯白開水,把從碗裡撈起來的食物涮洗一次,但還是吃得眼淚橫流,嘴裡“呼呼”不已。
程一鳴倒也倒貼,另外點了幾樣沒不辣的菜。
他說:“拉拉,你吃不了辣就別吃了,會傷胃的。”他秀恩愛給衆人看,在飯桌上殷勤細緻地照顧着我,爲我舀湯,還幫我夾菜,他說:“拉拉,你多吃點羊肉吧,有補氣養血作用呢。”
不管程一鳴是作秀,還是真關心我,當着我的衆多同事的面,這樣細心照顧,我史無前例地開心,只覺得無比的受用。
程一鳴能吃辣,“一品毛血旺”吃得津津有味。同樣吃得辣的宋曼寧,彷彿找到了知音:“程總,原來你也這麼能吃辣?”
程一鳴一笑:“我有一個朋友,她媽媽是重慶人,以前我常常跟她一起吃麻辣燙,吃多了便上癮,多辣也不怕。”
“你那朋友是男的?”宋曼寧好奇。
“女的。”程一鳴說。
“女的?”宋曼寧開玩笑:“不會是以前的女朋友吧?”
程一鳴微笑,不再答。
宋曼寧自覺失言,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連忙說:“程總,別介意,我不過是隨口問問,沒別的意思。”她又再對我說:“拉拉,你可別多心,我真的沒別的意思。”
我哪有資格多心?
就是多心,也只是敢想不敢言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出來,程一鳴那個“以前的女朋友”,除了寒靜兒還會是誰?我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dy你放心好了,回去後他不會因此被罰跪洗衣板。”
衆人笑了起來。
氣氛一下變得熱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