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沉默。
因爲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此時的大橋很美麗，燈火璀璨，明明滅滅遠遠近近的一盞又一盞的燈，如一弧長虹橫跨江上，又彷彿一條巨龍，在水中騰起，氣宇軒昂，四周圍的天空，被燈光染成了血一樣的橙紅，分外的美麗妖嬈。
不遠處有歌聲傳來：“……每個‘女’孩的心中，都會有一個公主夢，裡面會有英俊的王子，過著幸福的生活。而長大以後，發現其實都沒有，而我總是幻想這不真實的畫面……”這歌，是不是我跟方紫蘇的寫照？
我跟方紫蘇不同的是，如今我還是相信愛情，但方紫蘇不再相信。
方紫蘇換了話題，忽然說：“拉拉，上次我回來，專程去了趟‘快樂100’酒吧。然後我坐在暗處，守了大半晚，終於見到了他。”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誰？”
方紫蘇說：“楚天延。”
我說：“哦，他。”想了想，又再說：“是不是感覺他變化很大？以前的孤傲和冷清不見了，飄逸沒了，眼睛不再憂鬱‘迷’人，短短的幾年時間，他已被催殘成一個充滿了銅臭味的平庸世俗男人，節‘操’三觀盡數毀傷。”
方紫蘇說：“是啊，我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怎麼會變成那個樣子？”
我問：“你見到了他，是不是有着悔不該當初的感覺？”
方紫蘇沒有回答，卻低聲哼起歌來：“……什麼叫情什麼叫意，還不是大家自已騙自已。什麼叫癡什麼叫‘迷’，簡直男的‘女’的在做戲。是男人我都喜歡，不管窮富和高低。是男人我都拋棄，不伯你再有魔力……你要是愛上了我，你就自已找晦氣。我要是愛上於你，你就死在我手裡……”
不知道爲什麼，我聽到耳裡，不禁覺得一陣寒氣。我怎麼覺得，方紫蘇哼這歌，像是咬牙切齒，像是深仇大恨呢？
“紫蘇”我叫她。
方紫蘇停止了哼歌，轉過頭來看我，笑了一笑這笑，感覺是比哭還要難看。過了一會兒，方紫蘇彷彿自嘲那樣的說：“爲了這個男人，我幾乎把一切都毀了，前途，學歷，尊嚴，甚至還搭上了大半生的快樂……如今想起來，我真他丫的傻！爲了這個男人，根本不值得。”
“一切都過去了。”我說。
“過去？”方紫蘇冷笑一聲：“我還沒有謝幕呢？怎麼會結束得這麼快。”
我張大嘴巴：“紫蘇，你”
方紫蘇說：“那次我去‘快樂100’酒吧，只是撞運氣。沒想到，上天聽到了我的祈禱，讓我見到他一面。這一見，我終於死心了。”
我問：“他也見到你了？”
方紫蘇搖頭：“他沒見到我。”
我又再問：“你真的會死心？”
方紫蘇說：“是，我死心了。”過了一會兒，方紫蘇嘻嘻笑，拍了拍我的肩：“拉拉，我們不提他了。來，我們說些愉快的事。”
我看她一眼：“什麼愉快的事？”
方紫蘇說：“我們以前在小縣城的事啊。”她調笑：“那個時候，你丫只長個子不長‘肉’，乾瘦得像竹竿子似的，又沒有‘胸’。那個時候你最大的理想，就是要做‘女’人的極品，希望擁有34D的‘胸’。”
我“撲哧”一聲笑。
“我發育得早，小學五年級都來‘大姨媽’了，上了初中後，‘胸’膛已發酵得像兩隻鼓鼓的饅頭。”方紫蘇回憶：“而你丫上高一了，‘大姨媽’還沒有來，‘胸’部平平的，像別人所說的那樣，飛機場，太平公主，少‘奶’‘奶’。”
“那個時候，我嫉妒你不得了。”我笑着補充一句。
“那不是？”方紫蘇說：“我記得高一那年的夏天，在寢室裡，你丫流\/氓得很，居然恧心眼，趁我躲在不透光的蚊帳內換衣服，結果你趁我不留神，冷不防扯開蚊帳，把頭強行探了進來把我看光光，那次我們差點翻臉。”
想起以前的事兒，我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那個時候，我身子單薄，瘦瘦的，身材像了竹竿子，一點‘胸’也沒有。我發育比較遲，高一快結束了“大姨媽”才姍姍的來了。在這之前，方紫蘇老是追了我問：“蘇拉拉，你的那個還沒有來？”
我苦惱地搖了搖頭。
方紫蘇用了同情的目光看着我。
因爲上了高中“大姨媽”還沒有來，我感到極度不安，‘亂’七八糟地想，我是不是石‘女’？是不是不正常？“石‘女’”兩個字，是在生理衛生書上學來的。我問了我老媽：“我是不是有問題？身體不正常？班裡所有的‘女’生都來‘大姨媽’了，就我的沒來。”
老媽也着急了，帶我去看醫生。
醫生說：“這很正常，東方‘女’子初‘潮’的平均年齡，是在十二到十六歲，蘇拉拉身體沒有什麼‘毛’病，只不過發育比一般同齡的‘女’孩子略略晚了些而已。”
我這才放下心來。
我的理想是能夠擁有一副高挑的身材，34D的‘胸’，這才‘性’感，夠‘女’人味。結果後來的後來，我的兩個願望只實現了一個，身高竄到了172公分，在這個南方城市已是鶴立‘雞’羣了，而我的‘胸’膛，好不容易從A爬到了B，但卻與C是絕緣體，就是我的‘大姨媽’來了，‘胸’膛還是不肯好好地發育。
這使我很懊惱。
我在一本雜誌上，看過一出笑話。
笑話裡說，有一個男人，去內衣店裡幫妻子買內衣，售貨員問了男人，你妻子是穿什麼型號的？結果男人想了大半天，也想不出來，他的妻子到底是穿A，或是B，抑或是C。聰明的售貨員便作出了比喻，他妻子的‘胸’部，像橘子？蘋果？‘雞’蛋？男子說，像‘雞’蛋，而且是那種煎過了的‘雞’蛋。
我的‘胸’部，比‘雞’蛋大了一點點，是小小的蘋果。
不是說，男人都喜歡豐滿的‘女’人嗎？豐滿的‘女’人‘性’感，有‘女’人味。就像張藝謀的《滿城盡帶黃金甲》，裡面的‘女’人，都是儘量把‘胸’前的兩團‘肉’擠出來，嫌盡了世人的眼球，變成了“滿城盡帶‘肉’團團”。
我聽別人說，木瓜能豐‘胸’，於是我跑到了超市，去買了新鮮的夏威夷木瓜，回來打汁喝。
我天天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