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沒想些什麼。”程一鳴說:“最近公司的事太多,大明渡蜜月去了還沒回來,工作堆積如山,所以有些煩而已。”
“公司發生了些什麼事?”我關心。
“倒沒什麼大事。只是小事不斷,都是些無關痛癢的事。”程一鳴說。
“我以爲你‘操’心的是我那場意外。”我又再抱了他說。
“你那場意外我也‘操’心。”程一鳴說。“還好,如今什麼事也沒有了。”
“是啊,還好什麼事也沒有了。”我很是煩惱:“只是我的額頭上留下了傷疤,變醜了。程一鳴,我是不是變得很醜?”
程一鳴轉過身子,抱了我,他說:“不,你在我眼中,永遠是那麼漂亮。”程一鳴又再說:“拉拉,我愛你!我真的很愛你!”
我喃喃:“程一鳴,我愛你。”
程一鳴說:“拉拉對不起,讓你受到驚嚇了!我不想你受到任何的傷害!也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你!”
我驚詫:“爲什麼要說對不起,那車禍又不關你事!”
程一鳴喃喃地說:“對不起,我沒有好好保護你!”
程一鳴說這些話的時候,一邊把‘毛’烘烘的臉‘逼’了過來,喘息着,狠狠地,準確地蓋住了我的‘脣’。不知道爲什麼,我覺得,此時程一鳴的‘吻’,是煩惱的,也是憂傷的,這種煩惱和憂傷的氣息很濃郁的朝了我撲面而來。
這使我感到很不安。程一鳴是不是有事瞞着我?我的心裡,有着一種不好的預感,覺得我和程一鳴白頭以老的美好願望,隨時都有可能灰飛煙滅。
隨即,我甩了甩頭。
我覺得我想多了。
真的是想多了嗎?本來沒有向林黛‘玉’學習之心,但接下來發生的事,讓我不得不起疑心,也不得不向林黛‘玉’學習。
那天是週六,紅姐有事,請假回鄉下去。
於是我親自跑到菜市場,又再親自下廚,做了好幾個程一鳴喜歡吃的菜,擺滿了一桌子,然後點燃了蠟燭,‘花’瓶旦‘插’着一束新鮮百合。
整間房子裡,頓時透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幸福味道。
天漸漸黑下來,我伸長耳朵,但都沒有聽到期待的開‘門’聲。爲什麼啊?程一鳴只說週六加班,又沒說有應酬不成?就是有應酬,他總得打個電話回來啊?
他沒打電話回來,那我只好打電話去問他。
但程一鳴的手機,傳來了一個機械的聲音:“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關機?爲什麼要關機?是不是手機沒了電?我打電話到公司,公司的固定電話沒人接,估計全下班了。我握着手機發愣。有時候程一鳴工作忙,有着這樣又那樣的應酬,我並不是不理解,早出晚歸,不回家吃飯,這也是經常的事兒。
但再怎麼着,也給個電話吧?
菜已涼,我的熱情也隨着桌子上那一滴滴落下的燭淚而漸漸熄滅。突然的,我想着這段日子裡程一鳴心事重重,好像有什麼難言的樣子,一絲不好的預感蔓延上來。
程一鳴,他是不是一支男版紅杏出牆去?
都說家‘花’不如野‘花’香。
有人對這話進行分解:這是那些朝三暮四,喜新厭舊,喜歡嘗腥的男人的不軌行爲開脫的理論。有人對這話進行分解:這是那些朝三暮四,喜新厭舊,喜歡嘗腥的男人的不軌行爲開脫的理論。
家‘花’不如野‘花’香,意思就是說家裡的妻子因爲天天在一起,沒有距離,也就沒有了美感,和妻子在一起就沒有了‘激’情;而對外面的‘女’人,哪怕比不上自己的妻子的‘女’人,由於有一種新鮮感,也會‘激’發出極大地熱情來。
我只管胡思‘亂’想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刺眼的燈光亮起,坐在椅子上的我茫然的擡起頭來,程一鳴回來了,而掛在牆上的時間,剛好是凌晨十二點。
看到坐在餐桌旁的我,還有滿滿一桌子沒動的菜,香檳酒,流盡淚而熄滅了的蠟燭。唐程一鳴一愣,臉上的表情複雜,他的眼裡寫滿了歉疚:“拉拉,對不起,我回來晚了。因爲有一筆很重要的業務要談,忘記了時間。拉拉,對不起。”
我盯着他,上下掃了一遍,然後目光落到他臉上,表情嚴肅。
大概是我的神情嚇壞了程一鳴,那冷冷不言苟笑的目光直把盯他一陣驚悸,他下意識的舉動,居然低頭瞧瞧自己的身上,那動作,好像在檢查自己的‘褲’鏈有沒有拉我不知道,程一鳴是因爲做賊心虛。
雖然心情不好,但我差一點就因爲他這個動作而笑場。
我盯了程一鳴看了好一會兒,才問:“我打你電話了,可你爲什麼關機?”
程一鳴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我真的是陪了客戶應酬,手機沒電了。”
我又盯着程一鳴,又再瞧了好一會兒。這回,我發現問題了,程一鳴的領帶,換了新的金利來,藍‘色’暗‘花’條紋,很有幾分時髦感。我記得,早上我給程一鳴遞上的,卻是雅戈爾牌子的領帶,暗紅斜紋的。
看到我盯着自己的領帶看,程一鳴解釋:“這領帶我不是很喜歡,是客戶送的,碰巧吃飯時‘弄’髒了原來的領帶,就只好換上了。”
雖然程一鳴的神‘色’坦然,聲音也坦然,但我還是覺得有問題。靈敏的嗅覺提醒我,程一鳴身上多了一種陌生的‘女’‘性’香水的味道,雖然這香水味道淡淡的,若有若無,但我的鼻子還是很爭氣地嗅出來了。
明顯的,程一鳴是一枝“藍杏”出牆來了。
程一鳴終於,還是被外面野‘花’‘迷’‘惑’了眼睛。
他脫下外套,一邊說:“老婆,不要胡思‘亂’想好不好?你沒吃飯吧?肚子餓不餓?我給你熱菜去。”
程一鳴脫外套的時候,我眼尖,看到有一根妖嬈的慄‘色’的捲髮從程一鳴的肩膀上落了下來這頭髮,不是我的。我的頭髮沒有那麼長,且又不是慄‘色’又。那根‘色’慄‘色’的捲髮刺痛了我的眼睛,我忍着就要奪眶而出的眼淚,還有胃中的翻滾。
“老婆對不起,不要生氣了好不好?”程一鳴說。
我緊緊咬住了嘴‘脣’,不言不語。
心裡茫然不知所措:怎麼辦?怎麼辦?
我對自己說:冷靜冷靜!可我冷靜不了。此刻,我感覺自己像一隻被獵槍打中的麻雀,從樹枝上跌落,跌下深淵,跌得好怪,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