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頭男也把我認了出來,當下用眼角斜乜了我一下:“蘇拉拉,這麼巧,你也在這兒吃飯啊?”
“嗯”我說。
喬大丹揚起了頭,示威似的,把身邊那個美女拉近了身邊來,很肉麻地摟了她的纖纖小蠻腰,用了得意洋洋的口吻,向我和朱子諾介紹:“這是我的未婚妻小珍。小珍,這是我的表妹子諾,這位是蘇拉拉——嗯,她是我曾經相親的對象。”
那叫小珍的女孩子,甜甜地叫了一聲:“表妹好。”又再叫我:“拉拉姐好。”
朱子諾笑:“小珍你好。”
喬大丹緊緊摟着小珍不放——他怎麼會放?這是他在我跟前,揚眉吐氣的大好機會,一洗我相親相不中他的恥辱!
喬大丹故意的,把聲音放高八度,表面上是對朱子諾說,其實是說給我聽:“表妹,我和小珍下個月結婚,到時候我給你和表妹夫請柬。”
朱子諾說:“好,那我和嘉其等着喝你們的喜酒。”
因爲太得意,喬大丹一副趾高氣揚的嘴臉,緊緊地摟着他未婚妻的纖纖小蠻腰,嘴巴張得大大的一直合不上來,笑得只見嘴巴不見眼睛。
我愣着那兒。
心裡着計算,上次他和我相親的日子,好像不過是一個星期前。
暈死!才短短的一個星期時間,這個極品豬頭男喬大丹,就有了未婚妻了。他這個未婚妻,略略比我矮了些,身材卻比我豐滿得多,該大的地方大,該小的地方小,年齡比我年輕,相貌比我漂亮,難怪喬大丹這樣春風得意了。
我有眼無珠。
但並不代表,所有的女人都不識寶。
也許喬大丹在別的女人眼中,除了外形對不住觀衆之外,也沒什麼不好,有房子,有車子,有自己的事業,嫁給他,可以做闊太太,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爲什麼不呢?
這讓我受到的打擊很大。
一是來自朱子諾的那句話:“我對你放心。是男人的,都很花心,而且都喜歡像了妖精那樣的女子。”——是,因爲我長得醜,做不了妖精,因此朱子諾看輕我;二是來自喬大丹。看,他多有成就感,放棄我這個看他不上眼的醜女,卻撿來了一個千嬌百媚的大美女,也算是因禍得福。
咦?慢着。
我的腦袋還真是豬!
真是的!我幹嘛要垂頭喪氣?喬大丹在跟我相親的一個星期內找到了一個青春亮麗的未婚妻,而我比他生猛得多,跟他相親的一日之內就驚天地泣鬼神的嫁了一個風華絕代的大帥哥。
說到底,這火箭般的速度,足夠把豬頭男喬大丹遠遠甩幾條大街,他是我手下敗將,應該對我甘拜下風纔是。
這樣一想,我不禁有些得意起來。
雄糾糾氣昂昂地回到座位坐了。
宋曼寧有些喝高了,一張臉紅撲撲的,她眯了一雙眼睛問我:“拉拉,計劃去哪兒渡蜜月?”
我說:“不知道。也許哪兒都不去,在家睡懶覺。”
胡康嘲笑:“拉拉,你怎麼一點也不浪漫?”
我聳聳肩。不是我不浪漫,問題是人家程一鳴,他可不願意跟我浪漫——不過這些話,我只管在心裡想着,可不敢對別人說,有點打落牙齒和血吞的意境。那是我的“家醜”,可不能外揚。
林格妮看過來,掩着嘴笑:“誰說拉拉不懂浪漫?拉拉最懂浪漫了,一聲不吭就嫁了人,還嫁了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優質男,令人眼紅吶。”
宋曼寧眯着眼睛,在我耳邊輕聲說:“拉拉,我嫉妒你,你真好福氣,遇到打燈籠也難找的優秀的男人,高,富,帥!哎,我怎麼就遇不到呢?拉拉,我不相信我比你差,可爲什麼我的運氣就不如你?我媽說了,我這個30歲還沒能推銷出去的優質剩女,再挑肥揀瘦下去,最終的下場,就是熬成傳奇人物,變成滅絕師太,然後配劣質剩男。”
她真的是喝高了,兩邊的臉頰浮着揮之不去的紅暈,大概是觸景生情,說話有點語無倫次,失去了平日裡的高傲精明。
宋曼寧是“三高剩女”。
所謂的“三高剩女”——高學歷,高收入,高職位,在韶華逝去,仍舊孑然一身。“三高剩女”表面上雖然風光,但內心卻寂寞,被晾在婚姻的塔尖上,無人問津。
莊虹虹坐在我對面,她也喝了不少,舉起手中的杯子,咯咯笑:“來,拉拉,我們乾一杯。祝你新婚快樂!”
我與她幹了:“謝謝。”
莊虹虹將杯中的酒一乾而盡,隨後說:“拉拉,可惜你的先生沒來。哎,他是不是很忙?”
我說:“是,他很忙。”
林格妮撇撇嘴,話裡有話:“拉拉,你先生就是忙,可你們畢竟是新婚吶,按理來說應該恩愛甜蜜纔是。Cindy,你說是不是?”
王倩也附和說:“可不是?”
我仰起頭來,橫刀自天干笑了兩聲。
乾笑完後,將杯中的酒一干百盡。
我又去了一趟洗手間。在洗手間裡給程一鳴打電話,用了商量的口吻:“程一鳴,你有沒有空?我和同事在悅來酒樓吃飯,我喝多了,不能開車回去,如果你有空,你可不可以過來接我?”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下,隨後程一鳴的聲音淡淡的說:“行。你在那兒等着,我很快就過去。”
我鬆了一口氣:“謝謝。”
其實我也沒喝多少,就算是喝多了,也不必要麻煩程一鳴,滿街出租車,有錢還有怕別人不搭我回去?問題是,既然演戲了,就得對觀衆演個徹底——我讓程一鳴來接我,是秀給同事還有鄰桌的那四個混球看的。
反正秀一下,也不犯法是不是?
新婚夫妻,總得有個新婚夫妻的樣子吧?剛纔林格妮都說了,應該恩愛甜蜜纔是。無論如何,總得秀一下,那是面子問題。
估計程一鳴也理解,因此他沒有拒絕。
程一鳴很快就到了。
他一出現,簡直像了一顆夜明珠一樣,在一瞬那,就閃亮了包括我在內的衆花癡女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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