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諾敏興奮地跳了起來,一陣歡呼,然後她很誇張的張開雙臂抱住了程一鳴,在他的額頭上,給了一個很響亮的吻,她笑逐顏開地說:“鳴哥哥,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從小到大,你最疼愛我了,怎麼會捨得讓我睡大街頭?”
程一鳴問:“諾敏,你吃飯了沒有?”
丁諾敏說:“還沒呢,肚子正餓着。”
程一鳴說:“那我給你做,你等會兒。”
丁諾敏又一陣歡呼,又再抱住了程一鳴,又再在他的額頭上很肉麻地“叭”的一聲,給了一個很響亮的吻,她很大聲很張揚地說:“鳴哥哥,你真好!沒有人比你更好了!謝謝你哦。”
程一鳴說:“客氣什麼?”
丁諾敏拍手,天真無邪那樣的笑:“對對對,我們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可以說得上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彼此感情深厚得很,沒有任何人可以經得上的是不是?因此我們之間,完全不用客氣。”
丁諾敏說這些話的時候,目光有意無意的朝我瞥了一眼過來。
不知爲什麼,她一眼,落到我眼中,成了一種挑釁。
丁諾敏住了下來。
她有意想不到的勤快。雖然有紅姐在,可她只要有空,就主動給程一鳴熬粥,做菜,煲湯,打掃房間,還親自給程一鳴洗衣服,不用洗衣機洗,只用手洗。
她說她從小到大,喜歡幫程一鳴做事,幫程一鳴做事是她人生一大快樂事。丁諾敏說這些話的時候挺做作,可幹這些活兒的時候,還真的很像一個良家客女,她的眉目間,竟然流傳的全是溫柔。
對於我和程一鳴分房睡,丁諾敏很奇怪:“咦?蘇拉拉——”程一鳴不在的時候,她就連名帶姓的叫我,只有程一鳴在旁邊,她才甜甜的叫我“拉拉姐”,她說:“你和鳴哥哥不是新婚燕爾,幹嘛不睡一間房間?”
我臉上一僵:“呃,這個,這個——”
我總不能告訴她,我和程一鳴是掛羊頭賣狗肉的夫妻吧?
腦子飛快轉動,隨後結結巴巴地演繹着謊言:“是這樣的啦,近來一鳴忙,搞那個投資建築材料加工製造的項目,常常忙到深夜……嗯,我睡眠淺,容易被驚醒,一鳴他……他心痛我,所以就搬到隔壁房去。”
丁諾敏斜了眼睛,半真半假地說:“是這樣啊?我還以爲鳴哥哥當初娶你,不過是爲了氣寒靜兒而逢場作戲呢。”
她一副什麼都瞭解的樣子。
她這副樣子,令我極度討厭。
我真的很討厭丁諾敏!她無處不在,廚房裡,客廳裡,露臺裡……家中第一個角落,都有她的影子。這個丁諾敏,哪怕是不化妝,哪怕是素面,她還是一個美麗而青春洋溢的女孩子,她才二十二歲,比我小了整整四歲。
我從來沒有見過她穿褲子。哪怕是在家,她也穿着裙子,超短裙,迷你裙,百褶裙,及膝裙,長裙,搭配着各色長筒絲襪,踩着細路高跟鞋,一扭一擺,風情萬種,在婀娜多姿的步伐中,極是嫵媚誘人。
我忍無可忍。
皺着眉說:“拜託你丁諾敏,在家不要穿高跟鞋好不好?整天‘噔噔’的響。你不煩,我也煩。”
丁諾敏問:“真的很響啊?”
我說:“廢話!難道你是聾子,聽不到?”
丁諾敏在家不穿那細跟高跟鞋了,換了一雙厚底的坡跟拖鞋,跟還是很高。她之所以喜歡穿高跟鞋,是因爲她的個子只有157公分高,爲了襯出站在186公分高的程一鳴身邊給人錯覺是一對天設地造的金童玉/女效果,她無高跟鞋不歡。
丁諾敏個子不高,屬於小巧玲瓏類型。
可是她胸前的兩團肉,並不小巧玲瓏。
她喜歡穿一條米白色的連衣裙,V字的領子開得很大。我常常會在無意之中,順着她的脖頸,從鎖骨往下,就看到了她V字領內隱露的春/色,那兩團豐滿堅挺的肉,在裡面一蕩一漾的。
我相信,能免費欣賞這春/色的人,不單單是我。
程一鳴又不是瞎子,他當然能欣賞得到。
最讓我受不了的,是丁諾敏在程一鳴跟前的嬌聲嗲氣。她叫程一鳴,左一聲“鳴哥哥”,右一聲“鳴哥哥”的叫得歡,還叫得挺理所當然。人家黃蓉,不也是叫郭靖爲“靖哥哥”的麼?丁諾敏照貓畫虎來這一套。
太肉麻了,讓我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週日的時候紅姐做了冰梅菠蘿排骨。
晚飯的時候,丁諾敏挾了一塊排骨往程一鳴碗裡送:“鳴哥哥,我記得,你最愛吃這道菜了。小時候,家裡的工人常常,通常一盤的冰梅菠蘿排骨,我還沒得挾一塊呢,就給你吃了個精光。”
程一鳴笑:“小時候的事兒你還記得?”
丁諾敏嬌聲笑着說:“當然記得。我還記得小時候,隔壁家的阿姨喜歡拿我和你開玩笑,阿姨問你喜不喜歡我?你說喜歡。阿姨又再問你,長大後,願不願意娶我做妻子?你說願意。我站在旁邊,還沒等阿姨問我,我已搶着說,我長大後,我也願意娶鳴哥哥做妻子。結果阿姨笑得打跌,她說,諾敏,你不是娶鳴哥哥做妻子啦,你是嫁給鳴哥哥做妻子,懂不懂?於是我說,我長大後嫁給鳴哥哥做妻子!”
程一鳴說:“那時候你纔多大?這事兒也記得?”
丁諾敏說:“那時候我才四歲,不知道爲什麼,我竟然清清楚楚記得這事兒。那時候我太小了,不明白‘娶鳴哥哥做妻子’和‘嫁給鳴哥哥做妻子’有什麼不同,但也知道,做了你的妻子,就能永遠跟你在一起了。”
他們旁若無人,當了我不存在。
我很不幸的,成爲了他們的電燈泡。
而我發作不得。因爲,我跟程一鳴不過是掛羊頭賣狗肉的山寨夫妻,我無權干涉他跟狐狸精打情罵俏的自由——何況這個狐狸精,還是他掛羊頭賣狗肉的山寨妹妹。
山寨妻子PK山寨妹妹。
山寨妹妹勝出。
我用了四兩撥千斤的毅力,硬生生地把欲絕之怒火扼殺在腹腔內,努力地維持着一副和顏悅色的表情,用大無畏的精神來忽略丁諾敏的肉麻傾情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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