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延希此時聽到文件還沒有到手的消息,雖然依舊着急,但是他也明白此時再責備她也於事無補,反倒會適得其反。
“寧寧,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再加把勁,我們都相信你可以的,顧家我還在守着,相信在我們的努力下,一定會渡過難關。”
姜一寧聽顧延希非但沒有責怪自己,反而寬慰她,心中更是覺得愧疚無比。
殊不知不遠處的男子,目光炯炯地看着她,眼神之中沒有波瀾,握着輪椅扶手的手卻在微微顫抖。
“墨總,我們是不是……”墨良也聽見了姜一寧好像是在說什麼文件,他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但是他能夠從身邊男子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感覺出來,這不是一件好事。
今日墨西爵心血來潮說是想來這裡逛逛,可這是菜場,向他這樣的大人物,就算是閒着沒事幹,也不會想來這裡消遣。
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想看看夫人在做什麼,然而眼下看來,只怕h是夫人又做了什麼讓他不開心的事情。
但是現在是在大街上,要是墨總真的發起火來,那就不好收拾了,他是不是應該先撫慰一下?
“墨良,我們走。”墨西爵此時語氣中的溫度足以讓身邊的人發出一陣輕微的戰慄。
“今天的事情,不許透露出去,特別是不能讓她知道我們有來過這裡,還有這幾天密切盯着她,但是不能讓她發現。”
“是。”
此時打完電話的姜一寧就像是有什麼不好的預感一般,朝着墨西爵剛走的方向看了過來。
只是眼下,墨西爵已經走遠,留下的只有一些街邊的小販,以及熙熙攘攘的人羣。
“也是,肯定是自己出現了幻覺,他這樣愛乾淨的人,怎麼會來到這種地方?”姜一寧暗暗嘲笑自己,買完了雨就回了墨家。
剛走進門就看見墨西爵坐在客廳裡,她有些心虛,但是依舊走過去對着他打了一個招呼就向廚房間走去。
“你是不好是很好奇爲什麼我這幾天都在家裡?”男子懶洋洋的聲音傳進了她的耳朵。
姜一寧心中確實充滿了疑問,但是她又怎麼敢問出口,“這是你的家,你喜歡待在這裡,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哼,那你是不是巴不得我不要待在家,恩?”男子微微提高了語氣。
她只覺得自己的心有些慌張,就像是做賊被抓了一個現行一般,“他怎麼感覺好是會讀心術一般,她確實是每天都盤着他能夠出門,但是應該沒有表現得那麼明顯吧?”
“怎麼,被我說中了,所以心虛了?”墨西爵見她許久不說話,語氣更是咄咄逼人。
“他只是想找自己的茬,這幾天不都是這樣的嗎,姜一寧,別緊張,不能把事情弄砸了。”她在心中寬慰着自己,和墨西爵給予她的威力做着無力地抵抗。
“是你想多了。”她覺得現在多說是錯,於是淡淡地敷衍過去。
“最好是這樣,要不然,你也知道,你會有什麼下場。”墨西爵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這個女人來到墨家的目的他心中已經一清二楚,可是他爲什麼不把她的尾巴揪出來,讓她的罪行暴露在他的眼前。
他爲什麼還在抱着一絲希望,希望她可以自己說出來,這不是他墨西爵一向的風格,什麼時候開始,他也願意給別人機會了?
心中的無力感越來越強,對於顧家他只要一根手指,就可以讓他們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可是就是因爲這個女人對自己的態度,以及用心做的菜,才讓墨良暫時放棄打壓,讓他們有一口喘息的機會。
這不是他做的最大的讓步了嗎,她還想要怎麼樣!
憤怒將他的周身包圍,可是就是偏偏找不到一個發泄口,只能全數堵在胸口,就像下一秒就會爆炸一般。
一股濃濃的魚香從廚房間傳來,他的胃忍不住開始收縮,可是一想到她所做的一切,只不過是爲了那份文件,只是爲了救顧家,或者是爲了顧延希以後,他就沒有了當初的慾望。
“真是可笑,原先他發現姜一寧觀察到自己多吃了幾口魚肉之後,就向管家詢問自己是不會是喜歡吃魚,在得到了肯定地回答以後,就親力親爲,每天做魚給他吃。”
“他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那麼的天真,還以爲這個該死的女人是真的已經想通了,所以纔會做出這樣可喜的改變。”
“要不是今天他看到了這一幕,是不會是依舊會被她這樣蠱惑人的臉龐給欺騙下去?”
正陷入自己的思緒之中,姜一寧已經搬着做好的魚肉走了出來,將盤子輕輕放在西餐桌上,然後將碗筷佈置好。
可是她看着男子的臉色卻有些心驚,黑沉沉的就像是一片黑壓壓的烏雲。
“吃點魚把。”她開口說道。
此時的香味在墨西爵聞起來已經索然無味,來到桌旁,他看着那碩大無比的魚肉,更是覺得無比諷刺。
站起身,猛地將檯布抽去,只聽得“嘩啦啦”一連串的聲音,所有的盤子都迎聲而碎,那盤原先還熱氣騰騰地擺放在桌上的魚肉,此時已經破碎在光潔的地板上。
湯汁灑了一地,姜一寧放在桌子上的手還沒有來得及撤回,油脂濺到了她的手背上,帶來一陣刺痛。
心卻是恍惚了一下,然後連開始發燙,“墨西爵,你瘋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這魚肉是花了多少精力才做好的。”
她的眼眶漸漸溼潤,他憑什麼,總是可以將別人的努力踐踏在腳下。
“哼,不過是摔了一碗菜,怎麼還是因爲你煮着個是抱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現在可以用來獻殷勤的寶貝沒有了,所以纔會這麼生氣?”
男子身上乾淨清爽,相比起被濺了一聲的姜一寧,更是顯得高高在上,他站在輪子之上居高臨下地看着她,比起姜一寧怒氣更重。
就好像做錯事的一直都是面前的這個女人。
“我……”聲音高高的揚起,但是到了一定的高度像是斷了一樣,嘎然停止,下滑下去。
只是說了這麼一個字,她就覺得心驚膽戰,“墨西爵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因爲心中懷揣着自己的秘密,所以姜一寧此時反倒覺得火氣消了下來,只有無盡的恐慌,男子如神祗一般的存在,讓她忍不住地去害怕。
見她不說話,墨西爵怒火更深,“都到了這個時候,還不說實話是嗎,是不是非要他將顧家的人一個一個抓來,她才肯對自己承認錯誤?”
“對不起,是我不好,不應該發脾氣,我這就收拾好。”姜一寧說完就進了廚房間拿了清掃工具,跪在地上開始整理。
坐在輪椅上高大的男子此時看見這樣一幅場景,那雙盛怒的眸子,此時竟是有些失望,以及絕望。
再擡頭是已經不見了男子的身影。
墨西爵頭也不回地走出門去了xx醫院。
“西爵,你不用這麼爲難自己,你的腿現在恢復速度已經很快了,你遲早能好。”許嫚麗在一旁看着男子一遍一遍地做着復建動作。
淚水從他那如天神般俊朗的側臉滑落,她不由地心中泛起疼痛。
“你只管配合我就好,我要用做短的時間,完成康復,別的你什麼都不用管。”男子喘着粗氣說道。
許嫚麗皺着眉頭很是不解,“西爵,使出了什麼事嗎,你這麼的着急?”
按理說他知道了自己的腿能好只是時間問題,只要按時來到醫院復建就可以痊癒,犯不着給自己身體那麼大的負擔。
“我說了你別的什麼都不用管。”墨西爵冷冷地說道,身上發出的戾氣讓她不敢再多問一個字,她你能夠明顯感覺到眼前的男子在排斥這個問題。
“好,我知道了,我會盡量配合你,你很快就可以自己站起來了。”她將自己的纖纖玉手放在男子的雙肩上,溫柔地說道。
只是男子看都沒有看她一眼,而是繼續剛剛的動作。
姜一寧覺得男子這幾天對自己的態度忽冷忽熱,一開始還能夠和她好好說話,下一秒就會發脾氣。
但是爲了顧家,她知道自己就算是不能忍下去也要忍受,另一方面他也覺得自己在欺騙他,所以心中總是會有愧疚之感。
“你有話對我說嗎?”墨西爵剛從醫院回來,許嫚麗告訴他他現在已經可以自己嘗試着自己站起來了,所以心情好了很多。
“什麼話?”姜一寧有些心驚,這幾日,墨西爵總是若有若無地爲自己一些問題,就像是他知道什麼一般。
但是爲了顧家,她怎麼可以告訴他,“更何況,要是他知道自己來到墨家是我了偷文件,那麼按照他的性子,她怎麼可能還能夠安然無恙地坐在這裡?一定是自己多慮了”
姜一寧在心中想着,放心了一些。
男子卻已經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他給了她一次次的機會,她就這麼不懂得珍惜?”
“姜一寧,我給你一個期限,在我的腿好起來之前,你要是再不對我說實話,我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