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車子停在酒店門口,鬱子傑看着窗外酒店的繁華,靜靜盯着鬱沉謙,看着他放下電腦拿起自己的書包要下車的樣子。
“我要回家!”
鬱沉謙愣了一下,看了看他:“要不要去看你爸爸?”
鬱子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你是壞人嗎?”
鬱沉謙搖了搖頭,鬱子傑一臉的不相信,拍着車窗把玻璃搖下來,然後把頭伸了出去,看着窗外的門童在搬行李。
“嘿,兩位哥哥,可以過來一下嗎?”
鬱子傑稚嫩的聲音和流利的英語吸引了門童的注意,看那輛林肯加長就知道那個小男孩是某個有錢人的小孩,就圍上前去。
鬱沉謙饒有趣味的看着鬱子傑,看看這個人小鬼大的小孩能做出什麼事?
“你可以幫我報警嗎?我被一個陌生人帶到這來了!”
門童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太明白這個小孩想說些什麼,拐賣嗎?開林肯加長的人還需要拐賣人口嗎?綁架?這裡是五星級酒店,傻子都不會選這裡當做綁架地點把!
看到窗外的門童一臉懵的模樣,鬱沉謙有些哭笑不得,拉回了鬱子傑下車,給了那幾個門童一點小費,不由分說的一把抱起鬱子傑。
“叔叔,你認識警察嗎?”
鬱子傑在鬱沉謙的懷裡很乖的樣子,可是鬱沉謙怎麼就老是覺得心裡有點毛毛的呢?
“叔叔,你怎麼不說話啊?”
看到鬱子傑一臉童真的模樣,鬱沉謙越來越覺得心裡不舒服,索性不聽他講話,帶他進了電梯!
“叔叔,你不知道警察的話,那你知道一隻耳嗎?就是黑貓警長裡的那隻老鼠!”
鬱子傑忽然說到,讓鬱沉謙一臉的疑惑,他忽然一把摟住鬱沉謙的脖子,鬱沉謙甚至能感覺到耳邊傳來他的呼吸聲。
忽然耳邊一痛,感覺到他的牙齒對他耳朵上軟骨嗯蹂躪。
恰好電梯到了,掐住鬱子傑的臉蛋讓他鬆口,他卻咬得更加起勁!鬱沉謙終於明白鬱子傑那句話的意思了!
“謙,你怎麼?”
聽到顧詞疑惑的聲音,鬱子傑也鬆了口,耳朵上的疼痛才緩了下來。
“你說,他即使和大哥通了視頻電話還是不信你,還在車上就叫人報警,還把你的耳朵咬成這樣!”
顧詞抱着鬱子傑,他在她懷裡很安分,也許是因爲身爲母親的母愛氾濫吧,她抱着他不想鬆手,而鬱子傑也安安靜靜的待在她懷裡,眼睛裡不再是像剛剛對鬱沉謙的那種防備和敵意。
鬱沉謙對着鏡子明顯能看到耳朵上的牙印,塗了一點消毒水,鬱沉謙才坐回沙發上,鬱子傑往顧詞懷裡拱了拱,似乎是害怕他。
文琅將電話打到顧詞的手機上,鬱子傑聽到媽媽的聲音就安靜下來文琅說一句他就乖乖的應一句,直到睡過去,顧詞纔拿回自己的手機。
“啊謙啊,剛剛小杰沒把你怎麼樣吧啊?忘了告訴你,小杰對陌生人的防備心有些強!”
嗯,是挺強的,他的耳朵差點就沒了!
掛了電話,鬱子傑被鬱沉謙報到牀上,他睡着的樣子比他醒着的時候安順多了,這孩子,長大以後肯定比他還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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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詞聽到文琅說,自從鬱沉昊病好了以後,鬱沉謙就將容島集團在北美的產業都交給他們,所以鬱子
傑大多數都是一個人在家,鬱子傑小時候有過自閉症,所以性格很少和別人和得來。
顧詞想起鬱沉謙他也管理着一個全球性的公司,他也嚐嚐忙得連家也不能回,他也需要把咖啡當成水喝,才能保證自己的精神充沛。
卻在她去景川市的時候還放下一切去找她,想到這裡,心裡還有些愧疚。
鬱沉謙還在客廳裡開着視頻會議,顧詞嘆了口氣,給他溫了被牛奶,就坐在他身邊等着他開完會。
窗外的星星眨着眼睛,一閃一閃的看着那對夫妻。
機場上方又是一輛飛機降落,蘇星落抱着小花從過道上走過,一個不知道噴了多少香水的女人從她們身旁走過,濃郁的香水味讓小花打了個噴嚏,讓蘇星落也不得不揚揚手企圖吹開那些噁心的空氣!
女人妖豔的踩着高跟鞋從拐彎處離開,消失在蘇星落的視線。
“尿尿!”
小花忽然抓住蘇星落的耳朵哼道,蘇星落看了看路牌,一邊安穩住小花,一邊走進那個拐角。
忙完了一切後,蘇星落抱着小花在洗手,沒想到她又碰到那個女人,她換了一身黑色的休閒裝,身上的香水味也被一股淡淡的茉莉香代替。
蘇星落仔細打量着這個女人,她眼角有了皺紋,眼睛裡卻有一種奇怪的情緒是蘇星落看不透的,她將頭髮盤起,儼然一副莊嚴的婦人樣子。和剛剛妖豔的女人判若兩人。
似乎注意到蘇星落的視線,女人也不在意,對着鏡子將紅脣妝擦掉,塗了一點點潤脣膏,看上去就像是一個非常賢惠的母親。
小花又喊了一聲,蘇星落纔將小花抱起離開。
花墨寒的心情似乎很不好,早上的容島高層會議上方都散發着烏雲,花墨寒的嗜睡症跟着來的暴躁,他在這段時間似乎將所有清醒和溫柔都給了蘇星落。
“這個月東南地區的銷售額又下跌了,你們有什麼要解釋的?”
所有人都不說話,知道今天的花墨寒不好惹,千萬不能有任何差池,或者任何把柄被他抓到。整個會議都是沉默,和無盡的怒火。
花墨寒習慣性的啓了一瓶酒,倒在高腳杯裡,送到嘴邊,卻又喝不下去。
睏意又來得毫無徵兆,高腳杯隨着手的垂下安穩的立在桌上,花墨寒的頭靠在靠椅背上,呼吸聲很均勻。
助理送來文件,卻看見花墨寒已經睡過去,她不敢叫醒他,只好將文件放在他的桌面上,隨手關上門。
鬱家大院裡的氛圍也很壓抑,鬱老夫人的表情裡都是嚴肅,拿着文件的手還在微微發抖。揚手將文件全部丟掉,頓時,大廳裡飛揚着白色的紙張,氣得粗喘着氣,心臟有些疼痛。
“老夫人,別生氣,身體要緊!”
鍾祥給她倒了杯溫水,她卻無法將手伸出去,身體忽然之間就開始抽搐,嚇壞了鍾祥。
“林嫂,林嫂,快叫醫生!”
這幾個月鬱老夫人的心情都不好,心裡壓抑着憤怒,沒有爆發的地方,如今似乎已經把身體搞垮,讓鍾祥忽然覺得心裡有些愧疚。
鬱沉昊趕回鬱家大院的時候,醫生已經從鬱老夫人的房間裡出來,告訴他鬱老夫人已經右腦偏癱,簡稱就是中風!
這個噩耗讓鬱沉昊的心一緊,衝進房間,那個平日裡和藹可親的老人似乎一夜之間就白掉了所有的頭髮
,癡癡的坐在輪椅上,看着窗外的月光在發呆!
鬱沉謙帶着顧詞和鬱子傑回來,還沒來得及回家休息一下就將車開向鬱家大院,車速飛快得讓顧詞抱緊了懷中有些害怕的鬱子傑。
一下車就跑上樓,顧詞拉着鬱子傑緊緊跟上,卻怎麼也快不過他的腳步。
推開房門,鬱老夫人已經睡過去了,因爲右腦偏癱,沒有辦法進食,所以她的食物都換成了流食。
鬱沉昊看到鬱沉謙,把位置讓給他,他知道,自己睡着這麼多年,弟弟一個人撐起容島集團不容易,這裡面少不了奶奶給他的鼓勵和幫助。所以自己現在能做的,只有給他和奶奶一些空間和時間,讓他陪她說說話!
文琅抱起了鬱子傑,鬱子傑沒有意識到氛圍的不對,只是知道看到爸爸媽媽很高興,在文琅的臉上啵了一下。
文琅擔心會吵到鬱沉謙和鬱老夫人,拉着顧詞出去到客廳坐下。
“奶奶她怎麼突然之間就變成這樣,前段時間我看到她的時候身子都還很硬朗!”
顧詞問道,文琅只是嘆了口氣,拿起蘋果給鬱子傑削了起來。
“老人的身體很難琢磨,加上這幾個月奶奶不知道在查些什麼,經常生氣,情緒的不對自然而然會造成身體壓抑。”
顧詞也明白生老病死的道理,奶奶已經八十歲的高齡,誰都明白她不可能永恆存在,所以她能做的,似乎只有陪着鬱沉謙,照顧鬱老夫人。
林嫂將鬱恆宇和鬱栩晗放在嬰兒車裡,從房間裡推出來送到顧詞面前,顧詞看到兒子和女兒,壞心情減了幾分。
“這段時間寒的身體好像也不好,奶奶說不定就是因爲這件事病倒的,你們的事情我不知道,也不能去插手,你和謙記得去跟寒說說,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顧詞點了點頭,她知道花墨寒在那場高燒之後就有了嗜睡症,她也不明白爲什麼,他還是照常一樣去找蘇星落,照常的和蘇星落鬥嘴,可是他的嗜睡症似乎是越來越嚴重。
鬱沉謙從樓上下來,整副表情都不大好,看到鬱栩晗和鬱恆宇兩個天真的孩子,嘴角都沒有了笑容,抱起鬱栩晗,輕輕拍着她的背,用小時候奶奶哄他的方法哄她入睡。
顧詞也抱起鬱恆宇,拉了拉他的手,她知道他的內心需要宣泄,可是他似乎並沒有宣泄的方法!
回了家,顧詞把睡着的兩個小孩放進他們的牀上,關好門。從廚房裡拿了兩瓶酒,連杯子都沒拿,就走到陽臺上。
鬱沉謙吹着秋日的冷風,點了一根雪茄。淡淡的煙味隨着風飛散。
顧詞直接將一瓶馬爹利遞開啓遞給他,然後自己也開了一瓶,也許喝醉了以後得清醒,才能讓他接受現實!
明白顧詞的意思,他擡起那瓶酒卻一點也喝不下去,不知道是爲什麼,心裡有些發酸。
顧詞知道他心裡想着什麼,又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忽然想起自己母親查出癌症的時候,似乎也是這種心情,可他有辦法讓她快樂,而她卻不行!
顧詞將鬱沉謙一把抱住,輕輕拍着他的背,鬱沉謙的頭靠在她的肩上,兩行淚水流出,他不動聲色的擦掉,摟住顧詞,一口喝掉了那瓶馬爹利,又將那瓶爲開啓的超着陽臺的棱角磕了一下,將瓶口的木塞和玻璃都打碎,仰頭又將那瓶灌進肚子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