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月越來越近,李茂家成了暫時的大本營,人來人往熱鬧非凡,朝陽被老刀的白色陰霾搬回飛舟家,不過這次她當起了甩手掌櫃,對任何事情不聞不問,專心待在李茂的書房裡好好研究李先生的原版日記,她試圖從李先生雲裡霧裡的描寫中找到一點蛛絲馬跡,儘管她已經可以放心的等着滿月的到來,讓方舟繼承巫師亡靈的力量和向東帶着他包裹嚴實的秘密武器把老刀這個大麻煩剷除。
睡着的方舟睜開眼:“我睡着了你怎麼也不叫我,睡了一晚上起來沒幾分鐘又睡。”
“你睡會兒吧。”朝陽擡起頭看着方舟,“你也該睡會兒了。”
“我這幾天都成睡神了。”方舟站起來提神,沒過兩分鐘她又坐下半合着眼睛,“你往我的水裡放了什麼?”
“什麼都沒放,我在你吃的食物裡也沒放,空氣裡,更沒放。”朝陽笑着說,“我最近新學了一招,食療催眠。”
方舟睡着後,朝陽看了看冬季早晨稀罕的陽光,最近似乎挺常見的,朝陽站在窗前揉揉眼睛,從早晨七點被方媛折騰起來以後她就一直在這裡,似乎,煎熬中等待成了她生命中的必修課,對隨時都有可能突然發生意外的未來,朝陽已經時不時地設想過至少十種不同的可能,在各種匪夷所思的設想都以不知道該怎麼辦結束後,她決定暫時什麼都不做,等着方舟把長時間的睡眠象徵性地補回一些後,再進行下一步行動。
李茂又去天涯家打探消息,本來要去報仇的久舟打電話約肖楚出來,他要好好的和肖楚談一談,好好和他突然降臨的愛情說個再見。
“久舟。”肖楚還是一如既往大大咧咧地跑到久舟面前,“你找我?”
“我想跟你說些事情。”久舟說,頓了頓,“我們分手了,我真的愛你,如果你告訴我,如果你提出分手不是因爲傑克,我可能會好受一點。”
肖楚覺得久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如果他說“如果你提出分手不是因爲傑克,我就不用把他殺了”之類的話,肖楚更容易接受一些。
“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你是巫師,我是吸血鬼,而且你有個獵人哥哥,祭司姐姐,你也是個獵人,你周圍有一大羣人類,唯獨我和李茂是吸血鬼。”肖楚說,“久舟,你想過沒有,如果有一天,你變成吸血鬼是什麼樣子?”
久舟不回答。
肖楚接着說:“我們不會有結果的。”
“如果你變回人類呢?”久舟大膽地問。
肖楚很現實地說:“這不可能。”
“如果可能呢?”久舟漸漸冷靜下來,但是他依然想知道答案。
“我不想變回人類,我的生活,我的一切,都在變成吸血鬼以後改變了,他們結婚了,我獨立了,還有很多,很多,所以,久舟,我不想。”肖楚說着,點點頭。
“好吧,再見。”久舟說,“你先走,我看着你。”
肖楚咬咬牙移動走了,留下久舟看着空蕩蕩的街道,閉上眼睛,他覺得誰拍拍他的肩膀,久舟感覺是吸血鬼,他睜開眼睛,看見波瀾不慌不忙地拍他的肩膀。
傑克聽見家門被打開,他移動到樓梯口,看見有一點燒傷的蕭蕭出現在門口,她喘了口氣,身上的燒傷癒合了。
“蕭蕭。”一些時間沒見蕭蕭的傑克從樓上移動下來,和蕭蕭擁抱,“你怎麼回來了?”
“到處都是老刀的消息,傳的沸沸揚揚的。”蕭蕭說。
“我還以爲你不回來了。”傑克像年輕人撒氣一樣象徵性地打了蕭蕭地頭一下。
“沒你這麼不講道理的。”蕭蕭立刻跟傑克急了。
傑克把蕭蕭拉進屋:“別生氣,我逗你玩,最近心情不錯。”
“外面都亂成什麼了,今天死個巫師,明天死個狼人,沒準還死了好多吸血鬼,你不會這個時候拿下朝陽了吧。”
“怎麼會,不過看上去,進展還不錯。”傑克坐在沙發上,“波瀾呢?”
“去幫他的同伴們了,他說消失了這麼長時間也該出現了,我就跟他一起出現了。”
傑克看着對愛情天真的蕭蕭,如果他的愛情能簡單點,那該多好。
李茂在天涯家附近轉了一大圈,終於等到天涯從外面回來,看來,女巫的棺材不在天涯家裡,李茂和天涯彼此客氣地進屋,李茂切入正題說:“明天就是滿月了,你不離開這裡避難嗎?”
“我決定不參與這些事情,不過我會給你提供很多線索。”天涯說,“你懷疑過我的動機,我現在明確的告訴你,這個滿月還有意外的力量釋放出來,這份力量,我很想知道是什麼,很有魔力。”
李茂想了想,說:“你爲什麼告訴我?”
“我總是會告訴你的。”天涯冰冷的聲音中有了一絲暖意,“明天晚上樹林見。”
李茂回到他家,看到的一幕讓他有點吃不消,飛舟拿着掃帚追着波瀾滿客廳跑,嘴裡還低吼着:“讓你消失,打死你,讓你再消失。”
“你真像三十年前村裡老子打不聽話的兒子的爹。”李茂評價着,“姑娘們呢?”
“在這。”朝陽在書房小聲說,儘管客廳裡滿是飛舟誇張而匪夷所思的追逐,李茂還是能捕捉到朝陽的聲音,他打開門,看見方舟在牀上睡着,趕緊關上身後的門把飛舟的聲音關在門外。
“她怎麼了?”
朝陽以爲李茂在問飛舟:“他沒事,看見波瀾回來成這樣了,不發燒,也沒有神經病,我檢查過了。”
李茂無奈地看着朝陽:“我在問你方舟。”
“她也挺好的。”朝陽輕描淡寫地說,方舟很配合地睜開眼。
“朝陽一來,我就下崗了。”方舟說,“朝陽,跟我出去買菜吧。”
“啊?”朝陽不知道方舟叫她去幹什麼,他們這一屋子人和吸血鬼嘴裡說的買菜,已經成了一次行動的暗語。
“真的去買菜,家裡沒菜了,不然我們中午就要吃昨天剩下的菜根子了。”方舟站起來。
朝陽老老實實和方舟去小區
的菜市場,方舟看上去精神多了,她拉着朝陽帶着笑意專門挑有陽光的地方走。
“你該好好考慮考慮了。”朝陽輕聲說,“你還不能死。”
“我不能成爲吸血鬼。”方舟說,“我寧願固執着和夢魔鬥爭。”
“現在有一條出路,也許我們能找到其他的辦法,除非你等的了。”朝陽說,“記得咱們跟我哥他們去找老女巫那次吧,喝吸血鬼的血加上一些咒語,可以延年益壽。”朝陽本來極力想勸說方舟轉化成吸血鬼,突然找到了新的突破口,她心裡稍稍爲自己感到一點驕傲。
“被一隻吸血鬼養着?”方舟鬱悶地看着朝陽,“我接受不了那種生活,死是一種必然的人生經歷。”
“如果這個世界上有神,你也不要成爲下一個了,老老實實做你的祭司吧。”朝陽無奈地說,“我已經不知道該拿你這種智商高的病人怎麼辦了。”
“明天就是滿月了,我們一會兒再買菜吧。”方舟拉着朝陽打車去埋葬巫師之家和雲青的墓地,“在此之前,把這個問題解決了。”
朝陽無奈,她百感交集站在墓地前時,搖搖頭:“我以爲雲先生是老刀殺的,我想起來是讓狼人們殺的了。”
“必須要死在老刀手下的巫師?”方舟想了想,“我們的確還少一個。”
朝陽搖搖頭,看見傑克的來電顯示,朝陽接起來。
“接我電話真是跟這幾天的太陽一樣稀罕,你肯定又遇到問題了。”
“對啊,小學數學沒學好,數字沒數對。”朝陽說,“你怎麼了?沒讓綁架吧?”
“你重新回到刻薄的陣營裡,是不是特別懷念以前的感覺?你還是稍後再懷疑吧,我這裡找到一個判刑的巫師,給老刀正好能救急。”傑克說着,把地址告訴朝陽,朝陽沒有告訴方舟,和方舟回到李茂家樓下時,她開溜了。
朝陽匆匆和傑克碰面,目前的情況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和老刀叫板的傑克沒有巫師,老刀也沒有巫師了,而李茂家有一大羣巫師,隨時都有可能成爲老刀的下一個目標,除了看上去必死無疑的方舟和編外人員朝陽。
“人呢?”朝陽看着周圍。
“送去老刀家門口了。”傑克說。
“那你找我來,還有別的事情?”朝陽不確定地問,她的問題聽起來讓她自己都心虛,何況傑克還有更微妙的情愫。
“看看你是否安好。”
“你看今天晴天。”朝陽假裝岔開話題。
她的雙關語還是被傑克聽出來了,傑克說:“最近很流行,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你就打算整個下午在這裡閒聊?”朝陽準備走了,她的心裡像一鍋打翻的熱饅頭,掉地到處都是卻個個都很燙手拾不起來。
“你能出來見我的幾乎並不多,願意見我的機率比晴天的概率還笑。”傑克說了兩句,爲了朝陽的安全還是把她送回巫師們的陣營中,方舟在樓下等着朝陽,在她被傑克送回來的第一時間堵截他們,拽着朝陽去剛去過一趟的墓地。
“等,等到老刀殺了他。”方舟邊走邊說,“我接收的信息很多,你們不要那麼驚訝。”
“我很奇怪,你爲什麼要帶上他?”朝陽指着傑克問方舟。
“不是我找他,向東打來電話讓我把傑克帶過去。”方舟說,“我仔細算了算,死在老刀手下的巫師不止七個了,久舟和波瀾一會兒把屍體帶回來,罪惡就罪惡一回吧。”
傑克去樹林裡找向東,他知道向東是爲了短劍找他,所以,他一見到向東,就說:“來的太匆忙,也沒給你帶禮物。”
向東沒什麼反應,說:“女巫的屍首不見了。”
“聽上去不像是好消息。”傑克搖頭。
“老刀的巫師也死了。”向東看着傑克,“是不是你殺的?”
“我殺死一個巫師又沒用。”傑克不滿地說,“我臉上有掛着血跡麼。”
波瀾把一個裹屍袋放在方舟和朝陽面前,說:“久舟很快就來,飛舟也在後面。”
把屍體簡單的下葬後,太陽落山了。
“我們開始吧。”方舟說,示意波瀾後退,以免咒語對他造成不必要的傷害。朝陽閉上眼睛,等着趙老大出現。
“孩子,你們來了。”趙老大的魂魄出現在朝陽面前,“月亮馬上就要升起來了,我們開始吧,拉住方舟的手,另一隻手放在墓碑上,然後放空你自己的大腦就可以了。”
朝陽照做,拉住方舟冰涼的手,緊閉着眼睛,稍微鬆了一口氣,她覺得有一股電流一樣的力量從她扶着墓碑的手傳遞過她的心臟,傳到拉着方舟的那隻手,然後傳給她。
“好了。”朝陽聽見趙老大的聲音,睜開眼睛,注視着方舟,她似乎發生了一些細小的變化,蒼白的臉上有了一絲血色,精神頭看上去也好了一點。
沒過兩分鐘,方舟恢復了之前的樣子,對朝陽說:“代我謝謝趙老大和那位巫師,一個一個挨着謝。”
方舟繼承了七個巫師的力量,事情變得順利很多,對她們活過滿月算是一個很大的進展,但是久舟和飛舟遲遲沒有回到家,讓方舟擔心起來。
“他們還沒回來。”朝陽看着時間,方舟站起來打開久舟的電腦敲鍵盤,她找不到任何久舟留下的線索,徒勞後,坐回沙發上,心神不寧。
李茂推門進來,一臉沮喪:“沒找到女巫的棺材。”
“那我們的任務就成了殺老刀了,明天晚上。”方舟在做最後的準備。
因爲女巫的屍首丟失,心煩意亂的向東又一次去找方舟,他一進門,方舟以爲飛舟跟着向東一起回來,但是她擡頭看了半天,直到向東關上門飛舟都沒有出現,方舟提心吊膽地嘆了口氣。
傑克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轉悠,他想了想,然後決定去再看看朝陽,雖然他上次見到她也就是在幾個小時前,於是傑克到李茂家樓下,他擡頭看了看,遲疑着,或許,他現在不見朝陽纔是對的,關於對與錯,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掉頭,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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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她必然要經歷的劫難,也是他闖情關的重要一步。
“保重。”傑克不知道該說什麼,低聲說出“保重”兩個字,他所有的神經,都壓倒性地支持朝陽活下去,而不是死去或者變成吸血鬼,畢竟,有很多人正在衝破命運的枷鎖。
久舟唸了一串咒語,把繩子鬆開,老刀突然一動到飛舟旁邊咬破自己的手腕趁久舟沒防備把血灌進他嘴裡:“你再想逃走就扭斷你的脖子,把你變成吸血鬼。”
“那個傢伙呢?”久舟看着周圍。
“離你很遠。”老刀鬼魅的笑容讓久舟頓時火冒三丈,“我缺一個巫師,就他好了,你呢,就來當人質,威脅他幫我完成儀式,而他來當我的人質,你要是逃跑,我把你抓回來,先當着你的面殺了他,再扭斷你的脖子把你變成吸血鬼,我們就來玩人質和人質的遊戲。”
久舟瞪着老刀:“你的死期快到了。”
“朝陽也這麼說,她說我會遭報應的。”老刀隨意地說,帶着猙獰的笑容,“無所謂。”
久舟找不到一點聯繫外界的辦法,老刀走後,他在關着他的小黑屋裡轉了三圈都沒有頭緒。
另一頭的小黑屋裡的飛舟,聽見一個聲音移動到他面前,飛舟睜開眼睛:“你來幹什麼。”
“想要你弟弟的命,就乖乖合作,想想看,單家出一個吸血鬼,多勁爆的消息。”
“這都已經二十一世紀了,你還這麼封建。”飛舟冷冷地說。
“沒關係,你儘量惡言惡語,過了明天,你就沒機會了。”老刀帶着猙獰的笑容走了,他不希望有狼人搗亂,於是,他來到綠化帶附近,據他所知那裡有一支前一陣才關顧這裡的狼羣,一來就定居,老刀決定利用最後一個晚上先斬斷一點可能危及他的因素,至於明晚的主角,棺材裡的女巫,他相信,偷走棺材的小偷會還給他,並且,推到樹林裡。
老刀站在綠化帶附近,開始向裡移動,很快,招來很多狼人,眯着眼睛盯着他。
李茂家,朝陽收到來自傑克的一條短信:“一定要活着回來,我真的很擔心你。”
朝陽皺着眉頭,她不知道該怎麼回覆,便什麼都沒回復,把手機放下,繼續聽他們討論關於明天的種種細節。
時間不早了,向東告辭他們回去和他的狼羣做最後的準備,朝陽有點坐立不安,方舟看着魂不守舍的朝陽把她帶到對面,留下李茂和波瀾等杳無音訊的久舟和飛舟。
“老刀可能讓飛舟做他的巫師,明天晚上進行儀式,久舟就成了老刀手裡的人質。”李茂端着酒杯,眉頭緊鎖,他心裡在想,不知道羅莉莉怎麼樣了。
飛舟家方媛早早去睡覺了,方舟拉朝陽拉進書房關上門,在門口唸了一串咒語防止鄰居的順風耳們聽見她們的談話。
“你怎麼了?”方舟說,“老實告訴我,一晚上你都心事重重的,或者這幾天你都這樣。”
“我挺好的。”朝陽努力想編理由但是她腦子裡始終是傑克給她的一袋吸血鬼血的血袋。
“那我猜猜看,你是在爲明天發愁?不應該,那就是我了,對吧,別勸說我做吸血鬼。”
“你寧願死都不做吸血鬼?”朝陽很不能理解。
“我給你舉個例子,比如一個人吃了壞的食物,可能造成腹瀉或者嘔吐,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生理應激反應,人都是站着走路的,你見過幾個倒立着走路的,沒幾個吧,按照正常的思維,站着走路是正常人,倒立過來肯定血沖天門,跟嘔吐差不多一個道理。”方舟頓了頓,說了一長串話她有點累,“所以說,死和成爲吸血鬼,生老病死是常情,變成吸血鬼就成了特殊情況,如果在進化過程中人人都成爲吸血鬼變成一個生命延續的必然,你想想會怎麼樣。”
“我還以爲你挺明白的,原來你明白的背後揹着那麼大一個包袱。”朝陽皺着眉頭,“方舟,你這麼頑強的和病魔鬥爭,你有沒有想過,有奇蹟出現,哪怕是一個幻想或者一個夢境,肯定有吧,從我知道自己要死了開始我就時不時幻想着自己活下去,如果你這次沒有理由了,就以不需要理由爲理由,勇敢地再戰鬥一次。”
“我早就沒理由了。”方舟搖頭,“我不想成爲吸血鬼,我們家所有人都不想,我們的媽媽被開膛手殺了。”
朝陽點頭:“我知道,我也記得肖楚活着的時候被老刀扭斷脖子後你聽見我說她有傑克的血時候的話嗎?”
方舟點頭:“我只是沒想到不久以後的今天你會拿這件事情開導我。”
“風水輪流轉而以。”朝陽翻着方舟放在書桌上的書,“幹嘛看這麼悲情的作品,你還不如去找點海子的詩讀讀呢。”
朝陽的意思方舟開始捉摸不透,她不滿地問:“你是在勸還是挑呢?”
“你自己也知道我在幹什麼啊。”朝陽瞪着方舟,“想明白了到我房間裡來找我。”朝陽出了書房,但是沒過一分鐘她提着包包又進來了,“等你去找我,我都能看見下個世紀的太陽了。”
“你幹什麼,把我裝進包裡?”方舟不解。
朝陽把包包拉開從裡面把血袋拿出來,塞進方舟的手裡:“給你準備的,看着你喝,然後我再去睡覺。”
“你威脅我?”
“在威脅中爆發。”朝陽嘟囔着,她一點都笑不出來,甚至還有點緊張,畢竟,她是拿着一袋吸血鬼的血威脅一個死都不想變成吸血鬼的祭司。
方舟想了想,說:“我不喝。”
朝陽擡擡眼皮,說:“好吧,如果你執意不肯自救,我就在明天你打倒老刀以前變成吸血鬼然後轉化你。”
方舟被朝陽的話驚訝地張了張嘴:“你的犧牲太大了。”
“我還有什麼捨不得的。”朝陽眯着眼睛,“過了今天沒明天,我早就讓命運判了死刑。”
方舟愣住了,她點點頭,喝下兩口血袋裡的血,然後把血袋還給朝陽。
朝陽提着包包出去了:“晚安。”
關門的瞬間,方舟和朝陽都淚流滿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