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被拉下來,東島的海邊寒風冽厲,朝陽和李茂站在海邊,方舟等着月亮緩緩爬到最高處,把朝陽和李茂救出這個鬼魅的島嶼,朝陽滿腦子想的都是傑克,被報警的腦神經摺磨了一天的朝陽此刻正焦急地等着月亮升起來,她恨不得爬到天上把月亮拉上去。
方舟看着焦慮的朝陽,她一天沒有進食,加上被感情折磨,方舟越發擔心朝陽會被吸血鬼負面的情緒左右,時刻盯着她。
“方舟。”李茂叫她,方舟猛地擡頭,天空飄過一團烏雲,朝陽氣憤地擡起頭,雙眼血紅,在漆黑的島上,朝陽的雙眼成了烏雲當道時唯一的光源。
好在烏雲很快被憤怒的紅光嚇跑了,方舟在月亮升到最高處的時候唸咒語,朝陽和李茂瞬間移動到船上,李茂把方舟拉上船,他們立刻返程。
“朝陽。”方舟試圖詢問朝陽,她希望朝陽能多在海上待幾天。
“立刻回去。”朝陽淡淡地說,方舟能看出來她咬着後槽牙,她看上去餓極了。
方舟遞給朝陽血袋,朝陽趕緊搖頭:“不要。”
方舟打開血袋塞進朝陽嘴裡,朝陽不再剋制自己,大口吮吸血袋裡的血,很快,她把船上所有的血袋都喝空了,然後意猶未盡地看着方舟。
“沒有了,你不能再喝了。”方舟說。
朝陽刻意地吸一口氣,把手裡的血袋扔進垃圾桶裡,把方舟送進船艙,自己坐回甲板上,吹着海風,讓慾望操控的神經冷靜下來。
李茂全速返回海邊,問朝陽:“回去以後你打算怎麼辦?”
“不知道。”朝陽輕聲說,聲音很快被海風吹散,落在大海里,被吞沒。
“朝陽號”一登陸,三支手機同時都響了,一串未接來電衝進他們的手機,朝陽趕緊給張警官回電話詢問情況,張警官什麼都沒說,先讓她到公安局一趟,他在那裡等她。
方舟被李茂勸說回家等消息,他自己陪朝陽去公安局,朝陽緊張地把指甲陷進自己的手裡摳出血印都沒有察覺,李茂聞見車裡的血腥氣味,扭頭看着朝陽流血的手掌,騰出一隻手遞給她一張紙巾。
朝陽接過紙巾閉上眼睛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但是控制和被控制往往就像愛和恨一樣只有一步之遙,長時間控制自己情緒的朝陽被她的反面情緒佔領了高地,揮着勝利的旗子俯瞰繳械投降的控制力。
李茂停車,朝陽一溜煙衝進公安局,門口執勤的警察趕緊攔住她,張警官走過去,和攔着朝陽的警察打了個招呼,帶她和李茂進自己的辦公室。
“你們都聯繫不上,肖楚也不知道你們去哪了。”張警官說。
“出什麼事了?”朝陽說着,握了握拳頭,控制力正試圖反敗爲勝。
“你認識這支手機嗎?”張警官把裝着傑克手機的袋子給朝陽看,朝陽腦子裡像被電鑽橫向鑽過一樣“嗡”地一聲,她呆呆地點點頭。
“傑克被綁架了。”
朝陽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驚魂未定的朝陽閉上眼睛,給前一秒以爲傑克被殺的想法在腦子裡畫了一個大大的叉。
“到底發生什麼了?”李茂問。
“在護城河邊發生了新的謀殺案。”張警官說,“現場有傑克的手機和一輛車,還有毀屍滅跡的屍體,仍在地上的SD卡和SIM被破壞了,我們暫時無法恢復裡面的數據。”
剛舒了一口氣的朝陽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護城河,傑克,毀屍滅跡,畏罪潛逃。
她不由地把這些詞彙聯繫到一起,頓時像顆釘子紮在張警官的辦公室裡,她知道後來被李茂帶上車,知道李茂把她領回海邊別墅,也知道飛舟和久舟消失的消息,她什麼都知道,可是她一直都保持着一顆釘子的形象,在張警官的辦公室裡,在李茂的車裡,在海邊別墅的壁爐前。
傑克殺人了,傑克殺人了,傑克殺人了。
朝陽沉寂在巨大的失望中,盯着壁爐裡的火焰,聽見身後有開門的聲音。
久舟關上門,看見他們都回來了,他也接到傑克被綁架的消息,而且他特地去找巫師老人,種種地線索都直接指向傑克是殺人兇手,他看了看朝陽的背影,發生這樣的事情,久舟什麼都說不出來,徑直上樓。
方舟從房間裡走出來,確切地說是被李茂扶出來。
“飛舟呢?”李茂問,看了看方舟,方舟輕輕點頭。
“不知道。”久舟說,低着頭回到房間,打電話給肖楚解除她的禁足。
方舟嘆了口氣,被李茂抱回房間,給她配了鎮靜劑,看着方舟睡着了,然後下樓準備安慰朝陽。
本來還在壁爐前的朝陽消失不見了,他聽見一陣馬達聲,朝陽騎着方舟的摩托離開了。
李茂嘆了口氣,回到房間。
朝陽全速到喬的公寓,既然傑克什麼都沒有跟她說,那麼喬肯定知道什麼。
喬正在自己的公寓裡打電話給傑克:“朝陽他們去過公安局了。”
“別告訴她。”
“如果她問我你是不是殺人了?”
“是。”傑克的聲音明顯低沉了許多。
喬愣了一下,傑克已經掛了電話,喬只好放下電話。
二十分鐘後,朝陽就衝進他的公寓,喬跟個沒事人一樣在浴室裡洗澡,朝陽就這麼衝進去,喬趕緊把泡泡撥到身上。
“傑克呢?”朝陽問,根本沒在意喬在幹什麼。
“你怎麼不說一聲就闖進來了,沒看見我在洗澡麼。”喬朝朝陽嚷嚷。
“傑克在哪。”朝陽的雙眼血紅。
“朝陽。”
“說。”朝陽露出獠牙,往前走了兩步。
“我不知道。”喬說。
朝陽湊到喬面前,露出獠牙:“他人呢?”
“我真的不知道。”喬帶着驚慌地眼神,他是被朝陽的舉動嚇着了。
“他殺人了?”朝陽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喬猶豫了片刻,點頭。
朝陽站直身體,目光呆滯地在浴室裡站了一分鐘,收了獠牙,眼中的紅光消失眼珠恢復正
常,輕聲說:“抱歉。”
喬愣住了,他看着朝陽無助地走出去,離開,不知道傑克的決定是在保護朝陽還是深深傷害了她。
朝陽漫無目的地在街道上哄着油門,直到油箱裡的油都被她燒完,把摩托停在路邊,自己坐在路邊。
這座城,又一次拋棄了她,她不知道該去哪裡,哪裡可以容得下她,傑克殺了人,逃跑了,他和單家的舊恩怨又會被提到桌面上,現在她還有什麼顏面回去。
朝陽打電話給閆墨,這座城裡她唯一一個能指望上的人了,明理和羅莉莉不知道回來沒有,而且家裡被唐莎攪了個底朝天以後她也不想去找明理,。
閆墨遲遲沒有接電話,朝陽掛了電話,繼續坐在街頭。
被囚禁在克里家的獵人們被克里放出去,他把他們的手機全還給他們,讓他們自行離開,閆墨翻着手機,朝陽給他打過一通電話,磨磨蹭蹭地走在後面,看着飛舟坐進唐莎的車裡,他按下撥號鍵,打給朝陽。
十來個小混混看見朝陽孤零零地坐在馬路邊,心生歹念,一擁上前,朝陽沒理會自己的手機按了掛機鍵。
電話那邊的閆墨聽見嘟嘟嘟嘟被掛斷的聲音,黑獵人把他塞進車裡,一車獵人在轉移的路上,至於馬路邊上遇上流氓的朝陽,她看都沒看他們一眼。
“呦,小姑娘,怎麼大半夜的在路邊啊,是不是找不到家了,要不到哥哥懷裡。”一個猥瑣的男人湊到朝陽面前,伸出一隻手指眼看就要碰到朝陽的臉。
朝陽一把扭斷他的手指,折了手指的男人咆哮着:“你這個死丫頭,看爺今天不——”
朝陽拉住他的下巴,冰冷地說:“再說就拉下你的下巴。”
她使勁一推,男人慣性地倒退幾步,有兩個男人拿出兩把刀,衝着朝陽走過去,其中一個說:“老實點,爺就不讓你痛。”
朝陽控制自己不要露出獠牙,她的每個燃燒的細胞都在瘋狂地發出想要殺人的尖叫,可是掉入名爲失落的峽谷中,她對殺戮也沒了興趣。
“慢着。”身後一個聽上去悠遠的聲音傳到朝陽耳邊,面前的兩個男人停下來,退到一邊,朝陽注意到站在最後的一個男人冷着一張臉一步一步走向她,
朝陽從這麼吸血鬼男人眼裡看出他似乎認識自己。
“你是邵朝陽?”男人盯着朝陽的臉。
朝陽不說話,盯着男人的眼睛。
“回答我的問題。”男人用命令的語氣說。
“不。”朝陽嘴裡吐出一個字。
“傑克的女人。”男人的語氣裡透着不友好。
朝陽沒有說話,一直瞪着他。
“我喜歡,你們,把她給我帶回去。”男人說着,往後退了兩步。
朝陽和九個男人打起來,她不想殺他們,受命於吸血鬼的可憐人,她也不想解救他們,淪落街頭思想腐朽的墮落者。
一道光照着他們,朝陽回頭,唐莎從車上走下來,親自把朝陽往車裡塞,朝陽反抗,閃到一邊,她看見後座上一排熟悉的面孔,飛舟,閆墨,單逾,以及開車的黑獵人,朝陽愣了愣。
飛舟和閆墨下車幫朝陽,和一羣男人對峙,唐莎說:“上車,她不知好歹。”
“你惡貫滿盈還來說我,不知羞恥。”朝陽回擊唐莎。
吸血鬼男人看出名堂來,說:“誤會,誤會,我們走了。”
一羣男人走了,飛舟和閆墨都用充滿歉意的眼神看了看朝陽,在唐莎的命令下他們上了車,然後離開了。
朝陽坐回馬路邊的臺階上,躲在一旁的吸血鬼男人移動到她面前:“你要是沒地方去,我收留你怎麼樣?”
“壞人,走開。”朝陽吐出兩個字,態度和對待唐莎截然不同。
吸血鬼男人輕輕笑了笑:“我臉上有寫着壞人兩個字嗎?”
朝陽沒理他,吸血鬼男人接續說:“剛纔那個是誰,你怎麼那麼恨她。”
“跟你沒關係。”
吸血鬼男人的態度不再冰冷,往朝陽的摩托車上夾了一張名片,說:“雖然我跟傑克有過節,不過我挺喜歡你的,別誤會,你的性格。”
“你是誰?”朝陽突然問,凡是大人物都跟傑克正面交鋒過,那麼跟傑克正面交鋒過的吸血鬼,可能是大人物。
“需要幫助的話打電話給我。”吸血鬼男人說着,步法輕盈地離開了。
朝陽沒心思去看名片,也懶得弄清楚這個吸血鬼是誰,坐在馬路邊,再後來,一個走夜路的女人用防賊一樣的眼神看着朝陽,朝陽沒搭理她,在女人從她身邊走過以後,她故意跺跺腳,女人頭也不敢回地撒腿就跑。
朝陽翻了個白眼,看來她今天晚上是要露宿街頭了。
喬把情況打電話告訴傑克:“朝陽來找過我。”
“她人呢?”傑克問,“她怎麼樣?”
“糟透了。”喬說。
傑克心裡一沉,半餉,他問:“她去哪了?”
“沒有回家,我正在找。”喬說,“你要地址還是我幫你去找?”
“你給我吧。”傑克說,他收到一條短信,掛了電話,猶豫片刻,起身去找朝陽,順着喬發給他的地址,兩條街道中間,他看見朝陽坐在臺階上,孤零零地背影,像一顆釘子紮在那裡,若有若無的存在着。
傑克沒有上前,他和朝陽之前的誤會以後朝陽是信任他的,可是這次就算朝陽說自己不相信他殺了巫師老人,他也會一口承認的,在朝陽的詛咒解開以前。
朝陽閉上眼睛,漸漸地,她睡着了,夢見自己在夢裡哭泣,夢見她站在街頭找不見傑克,夢見嚎啕大哭的自己。
傑克站在朝陽身後,他只能打電話報警,讓警察把她送回家,否則朝陽睡在大街上,麻煩他媽就要給麻煩開門了。
很快,警鈴驚醒了朝陽,她擡起頭看着遠處駛來的警車,警車停到她面前,幾個民警從車上走下來,朝陽看着他們,之後她就無奈地被帶進公安局,幾個小時以前她剛剛拜訪過的地方,值夜班的張警官趕緊去看朝陽。
“你爲什麼不回家?”
朝陽什麼都不說,坐在他辦公室裡搖頭。
“好吧,我送你回去吧。”
朝陽搖頭。
“朝陽,你要堅強。”
朝陽搖頭。
“好吧,我下班送你回去。”張警官無奈地把朝陽留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傑克在外面確認朝陽平安無事後,他迅速離開了公安局,手裡拿着民警們沒有發現的名片。
他回到家裡,把名片拍照發給喬,很快,喬就打電話過來:“你還讓不讓人睡覺了,你再這麼下去就把我折騰出來毛病了。”
“趕緊給我查去,他是不是回來了。”
“誰,你的死對頭?是啊。”喬用無關緊要的語氣說,還打了個哈欠。
“你知道爲什麼不告訴我?”傑克朝喬嚷嚷。
“我這裡每分鐘大小事情大概三十條,就是說平均兩秒鐘一條消息這麼大的密度,而且現在是天亮前最忙的時候,估計我跟你說話的時間已經過了好幾條消息了。”喬說着,聽見那邊掛了電話,他無奈地把電話放在一邊,自言自語,“戀愛中的人都是瘋子,不僅是女人。”
他說完,覺得像是在說他自己,撇撇嘴,繼續倒頭睡覺。
張警官處理完手頭的事情下班,給摩托加油,然後送她到海邊,這樣的民警,倘若是平日裡的朝陽,早就把張警官誇上天了,可是她現在只會一言不發地走進房子跟他示意,徑直上樓,留下李茂在招待張警官。
“她露宿街頭,有人報案說街上發生搶劫?”李茂疑惑,“不是路過的市民?”
“電話用的公共電話。”
“麻煩你了。”李茂說,既然是報假案,朝陽沒事就可以了。
接下來的時間朝陽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裡,不吃不喝,也不肯開門,更不肯說話,房間裡的方舟對李茂說:“算了,別費勁了,她想通了自然就出來了。”
“這到底怎麼回事?”久舟走進房間,“我昨天晚上不是故意的。”
“不怪你。”方舟說,靠在牀上,“你怎麼了?”
“我去找城北的巫師老人,他曾經有一個理論在巫師界引起轟動。”
“你是說被稱爲有一套歪門邪道的老頭?”方舟想起來有這麼一個老巫師。
“失蹤了,護城河邊上的估計就是他。”久舟用很小的聲音說。
“原來如此。”方舟說,久舟很慶幸有電話打進來,不然他馬上就要說出飛舟讓他保密的事情了,晃晃手機,回自己房間接電話。
“怎麼了,肖楚?”久舟問。
肖楚沒精打采地說:“大家都還好麼?”
“我們都挺好的。”
好久沒出現的李偉也在同一時間打電話給方舟,他是給她拜年的,方舟接起來,唯一一個聽起來是過年的聲音從聽筒傳出來。
“方舟,過年好。”李偉很喜氣地說。
“過年好。”方舟勉強提起一點精神,如果李偉不打電話通知她,她以爲年已經過完了。
“最近還好麼?”
“還行。”
“有一段時間沒看見你了,給你打個電話問個好。”
在房間裡聽着大家都在忙着打電話的朝陽一動不動地坐在躺在牀上,她感覺自己成了幾個月前的李茂,不明顯的存在着。
朝陽的電話跟她一樣處於靜止的狀態,她的一切都跟她同步地靜止着,她想要睡一覺,好好地睡一覺,接受傑克的背叛,接受他把自己留在南島上的拋棄,接受他一直都是開膛手的事實。
朝陽緊閉着眼睛,腦子裡輕聲給自己唱着催眠曲,如果她可以長出一雙翅膀,那麼就可以擁抱此時受傷的自己,如果她有溫度,那麼就可以溫暖冰冷的心,如果,如果還有如果,那麼,那麼就還有存在的可能。
朝陽緊緊皺着眉頭,回憶着她在南島上傑克離開以前揉着她的臉,然後說她臉上有一道拉鍊的事情,那時候盛滿幸福的心,已經被時間迅速掏空了,但是留了情面的時間卻沒有把她的心掏走,承受着離心的傷痛。
傑克玩弄着手裡的杯子,思緒卻早就遊走到朝陽那裡,如果有人拿面鏡子對着他,傑克就能看清楚自己臉上寫着大大的兩個字,朝陽。
他最近的一切記憶都是朝陽,這是他生平第一次,和獵人妥協,就爲了換朝陽繼續活着的生命,倘若要他的生命,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奉上。
傑克的電話響了,喬打過來的,目前只有喬會打電話給他。
“傑克,你沒亂跑吧?”
“沒有。”
“好了,沒事了。”喬說着,掛了電話,傑克放下電話繼續把玩手裡的杯子,他覺得時間實在難熬,就進房間去睡覺,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思念朝陽了,他感覺朝陽在想他。
朝陽睜開眼睛,她能感覺到傑克在想自己,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麻痹神經麻痹掉其他的神經停止想傑克。
朝陽起身,把窗簾嚴嚴實實地拉住,不讓叫囂的陽光照進她的房間,否則陽光都會在地上跳動嘲笑她的頹廢。
躺回牀上,光線昏暗的房間裡,朝陽有了一絲的睡意,她閉上眼睛,漸漸進入夢鄉。
傑克在牀上翻來覆去,腦子裡像過電影一樣,他和朝陽的點點滴滴,朝陽的刻薄,朝陽的壞笑,朝陽無奈時候的表情,皺眉頭,揚眉毛,撇嘴,她所有習慣性的動作,在傑克的腦海裡列隊接受他的檢閱。
他瞪圓了眼睛盯着天花板,讓自己接受最壞的可能,突然覺得什麼事情接受起來他的大腦都拒絕,大概大腦已經習慣了和朝陽在一起什麼都可以接受的簡單指令,沒有了朝陽,他的大腦就失去了判斷是非和正常運轉的功能。
傑克閉上眼睛,他深愛的朝陽,他祝福她能夠熬到詛咒破解的那一天,同時也期許自己能夠有機會再回到她的身邊,可能是幾天,幾個月,幾年,幾個世紀,如果那時候他們都還活着,如傑克在朝陽生日上送她小提琴時說的話,那該能有多少把關於他們共同回憶的小提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