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五四 龍井

(晚上還有一更)

福王的行轅佈置在河南開封與南陽府之間的一個小鎮上,這個小鎮名叫義井鎮,因這裡有一口古井而得名。

朱常洵正站在水井旁邊,饒有興致地讀着旁邊石碑上的字:“井以義名,縣屬之勝也。稽其建井之由,去之遠而不可考也。飲者具言其美,斯不愧爲義井。及井口損壞,餘等目擊相爭。乃相商各捐分金,請匠勤石重修,亦不負前人創修之功……”

他的旁邊還有幾個文官謀士陪同,一個文官等朱常洵唸完,立刻馬屁震天響:“王爺中氣十足,吞吐之間如雲似海,就像蒼龍吐納啊。”

另一個文官道:“王爺本來就是龍,何以用像字,啊?”

這時一個身寬體胖頗有君子風範的紅袍中年人捻•須微笑道:“今日王爺親臨此井,不如就將這口井改名爲龍井,將這個鎮改名爲龍井鎮,也是一樁雅談啊。”

衆人紛紛附和,“王大人言之有理。”這個身寬體胖的人姓王,叫王德勝,原來是開封府的一個文官,開封府投降之後,他就一直追隨福王左右。

朱常洵呵呵一笑,擺擺手道:“罷了,罷了,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諸位休要一口一個龍。”

王德勝道:“此一時彼一時也,現今王爺運籌帷幄勝算在握,況天下人心所向,正是君臨天下之機,何不順應民心登上帝位,名正言順以王師伐僞朝呢?”

王德勝說罷跪倒在地,衆人也急忙跪倒高呼“萬歲”……

卻不料此時除了福王,只有一個人沒有跪,朱常洵轉頭一看,正是他最重要的心腹謀士皦生光,朱常洵心裡頓時有些不快。

只見皦生光憤然怒斥道:“你們想害王爺嗎?”

王德勝擡頭道:“皦先生何出此言,我等都盼着王爺能君臨天下,振興大明,赤誠之心天地可鑑,豈有想害王爺之說?倒是皦先生,您站在這裡好不威風,咱們叩拜王爺,連您也一塊拜了。”

皦生光微微一愣,急忙從衆人的面前讓開,跪倒在朱常洵面前道:“王爺,緩圖大計是我們的既定方針,不可輕易更改。”

王德勝左右看了看,在這裡都是朱常洵的心腹,便沉聲道:“京裡的內應已經和咱們聯絡好了,只要王爺的大軍兵臨城下,便打開城門迎接。當今之時,京師的精銳兩線作戰,被建虜和南方地區牽制動彈不得,王爺只要迅速挺進京師,便可拿下紫禁城,君臨天下,如此良機還等何時?”

朱常洵沉吟不已,頗爲心動。

皦生光赤臉爭辯道:“王爺,切不可聽信讒言!周旋於南部地區,拖垮朝廷財政和兵力,是咱們既定方略,只要堅持不懈,此穩操勝券之法,王爺萬萬不要輕易拋棄。”

“皦生光!”王德勝直呼其名,他十分生氣,“我們說的就是讒言,那你說的是什麼?我們對王爺忠心耿耿,王爺自然看在心裡,難道只有你一個在爲王爺出謀劃策?”

“好了、好了!”朱常洵平舉雙手作出一個往下按的動作,“大家的忠心,本王還能看不見嗎?只是所見不同,何必扯到人身攻擊上去?休得再吵了!”

皇位誘惑着朱常洵,常人難以想象那張龍椅對一個藩王的誘惑,朱常洵想做皇帝,就像吸毒的人渴望白•粉,一個煙鬼渴望香菸。但是朱常洵還是保持着一點理智,他想了想,還是比較相信皦生光一點,畢竟皦生光從一開始就爲他出謀劃策,很少有錯誤。

朱常洵便說道:“本王認爲皦先生言之有理,既然方略已定,就不能輕易更改,咱們先在河南等等再看。”

皦生光其實不太會和人交往,人際關係方面做得很差,剛纔幾句話就得罪了一幫同僚。雖然福王最終採納了皦生光的意見,但那些文官謀士看皦生光的眼神都充滿了敵意。

就在這時,只見遠遠的一個文官騎馬奔了過來,在關口那裡被衛隊盤問了一下,那文官便下馬,把馬匹拋在一邊,小跑着奔走過來。

“王爺,京師有新消息了!”

朱常洵問道:“有什麼消息?”

“建虜入關,熊廷弼的遼東軍完了。”文官快速地說道,“九月初,建虜入關,攻破三屯營。熊廷弼率軍在薊州拒敵,不料薊州府爆發了大範圍的瘟疫,導致軍民死亡幾十萬人!熊廷弼的軍隊在瘟疫中損失過半……”

“什麼?”朱常洵急忙接過急報,展開來看。

待那文官下去之後,謀士王德勝急道:“熊廷弼頂不住建虜了,萬一京師被建虜拿下了怎麼辦?京師一旦淪陷,山海關不定也會落入建虜之手!”

朱常洵臉色突變,怔怔道:“如果社稷淪入蠻夷之手,本王到下面怎麼見列祖列宗?”

皦生光冷冷道:“西大營!張太后肯定會馬上急詔西大營回京勤王。”

王德勝指着皦生光的鼻子罵道:“奸臣!事到如今你還在誤導王爺,西大營還在南直隸,你知道南直隸到京師有多遠嗎,你知道什麼叫山迢水遠嗎?如果把京師白白送給了建虜,你來負責?你負得起這個責?!”

wωω ◆т tκa n ◆¢O 皦生光大怒,“你們這些奸臣,真是賊喊捉賊,無恥之極……”

“夠了!”朱常洵冷冷道,“你們罵夠沒有,啊?你們心裡還有半點國家社稷?馬上傳令各軍,整軍備發,北上!”

“王爺三思!”皦生光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腦袋在沙土上磕得鮮血直流,“成敗瞬息之間!王爺切不可意氣用事,緩圖大計是我們的長遠方略,不能半途而廢啊!熊廷弼雖敗,西大營纔是朝廷最強主力,西大營毫髮無損,切不可浪戰!”

王德勝對皦生光怒道:“西大營到京師多遠,開封到京師多遠?等京師內應把咱們迎進城裡,西大營的黃花菜都涼了。”

……

內閣衙門裡顧秉鐮長吁短嘆,一口一個“熊廷弼啊,熊廷弼啊……”,顧秉鐮捶着胸口,神情悲傷至極。

相比之下,張問還穩得住,他這樣的人,好像刀已架在他脖子上他都還穩得住。張問冷冷地說道:“不能怪熊廷弼,人算不如天算,薊州突遭瘟疫,誰也料不到……”

顧秉鐮沮喪道:“薊州一失,京師衛城四鎮就完全暴露在建虜攻擊之下,誰能抵擋啊,張閣老,京師危在旦夕!我等都要成爲千古罪人!”

張問提起毛筆奮筆疾書,一面說道:“立刻用聖旨的形式,連發三道詔令,詔朱燮元立刻率西大營回京勤王。”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顧秉鐮的心情悲觀到了極點。

張問道:“半個月!我只需要半個月!西大營必定趕到京師,我相信他們……告訴朱燮元,半個月之內不到京師,就提着腦袋回來!”

段九 雨聲段十六 報仇段九 依他段三六 祝莊段七九 血案段十三 總督段五四 老李段三二 槐花段四九 道法段十三 敲詐段十七 麻將段十三 劉鋌段二六 舅子段二六 覆滅段十九 麪粉段五八 飛石段二七 棋館段二八 隱患段七九 血案段十五 叢林段五 桑槐段七四 白菜段三 尋死段九十 黃曆段二三 關心即將包月上架通知段五五 三桂段十七 麻將段三二 龜殼段八九 進門段二一 停手段十八 玄衣段二八 老寨段三七 開門段三十 受降段四六 派系段五五 強迫段二十 沏茶段五一 少女段四四 信札段十四 殘兵段十七 蕙娘段十五 夜行段四三 欺壓段四六 派系段三七 薰香段二四 死敵段十二 烽火段八 一葉段三七 聽雨段九 準備段十五 宮變段九 茶濃段三三 告老段二四 死敵段六一 三天段六七 王師段十八 後宮段六七 王師段十五 滅口段二八 隱患段七七 牢籠段二六 流言段十九 使團段十一 白兔段二十 沏茶段三二 槐花段三二 證詞段二十 沏茶段八 涵春段六十 部署段七七 牢籠段二五 民變段二 家事段五三 招安段八 密報段十 變大段四四 風頭段八八 一席段四五 冷熱段十二 逼供段七三 日月段三 分庭段十八 名妓段五八 飛石段六三 辮子段九 茶濃段十九 薄名段二十 杭州段四一 情意段五八 飛石段十五 紅燭段四四 信札段四十 信王段八五 濁酒段六 白衫段十四 納妾段十五 瑪瑙段十八 玄衣段三一 溫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