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四周的這種情況,秦風不可能沒有感覺,只是他更加的莫名其妙。
只是他不知道,別人的震驚是有理由的。張智堯在這上面兩次,每次都是待了半年以上,也算是比較出類拔萃的人物了,而他剛纔走的那幾步看似隨意,但卻是他經驗之舉,抵抗着來自劍石方向的阻力,一下子躍出的步子。
而秦風呢,這個愣頭青看起來比張智堯還要輕鬆,竟是跟着張智堯前進的路線,並肩而立!雖然在場所有人都知道武道理解大抵上和修爲是沒有什麼太大聯繫,但看到秦風這麼年輕就邁出了六步,逗留在外圍的一些武者又是震驚又是嫉妒。
劍石,便是那平臺上最前方的那兩塊石頭,上面劍跡縱橫,越是靠近越能感覺到來自那曾經兩位大能的劍道氣息的強大,同樣的,受到的阻力也就越大。
不過越是靠近劍石,獲得的武道氣息也越是強烈,感悟也越是深刻,倘若對劍道沒有理解的武者,或者理解太淺的武者,前進一步都困難,更不用說像秦風這樣連續輕鬆跨出數步,而且從他臉上還看不出任何的困難。
來自兩個大能的劍道氣息所形成的阻力,纔是將大部分劍客拒之門外的關鍵所在。
“你怎麼辦到的?”
張智堯愣愣地看着秦風,不可思議地問道,“你是以前來過?”
秦風也只是莫名了一陣,但他並不是腦子蠢,結合張智堯的舉動以及他剛纔的提醒,秦風隱約能夠猜到這劍崖之上是怎麼回事了。
想必自己面生,所以那些人才會投來驚異的目光吧。
“來過一次。”秦風含糊道:“不過那一次只是在山下經過,並沒有登上山頂來。”
“看樣子秦兄你的劍道理解很強啊。”張智堯苦笑着道:“我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就前進了兩步就被兩位前輩的武道氣息給轟了出來。”
“外面這些人,都是無法進入的嗎?”秦風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差不多吧,有些人在外圍等着,運氣好劍道理解突破一些,就能前進了。”張智堯指了指前方,道:“你看到了,越是距離劍石近,人越是稀少,我可以走十步,但最遠的已經有幾個元寂境的武者走到了一百多步了,他們的劍道天賦和劍道理解,都高出我不少,我在這裡屬於中等偏下了。”
張智堯道:“這裡的規則便是這樣,對劍道的理解越是出色,便能越近距離的感悟兩位前輩的武道的氣息,你既然現在沒有感覺到阻力,那你再嘗試往前走一下,看看能走多遠?”
真要算起來,只有登上劍崖纔算得上第一次來,所以張智堯根本沒有將秦風所謂的第一次經過山下放在心裡。在他看來,秦風這次跟着他走了六步纔是真正的第一次,雖然他在山下也看出了秦風氣息不凡,但卻沒有想到居然不凡到了這般程度。
和他一起前進,半點阻力都沒有遇到。
他現在反而很期待秦風到底能走多遠了。
在弄明白了劍崖所謂的規則之後,秦風再看了看前方,前面大約三十步左右的位置人數最多,大約佔據了一半的人數。而三十步開外,越朝着裡面走,越是人數稀少,而一百步左右的位置,只有十幾個
人散落在各處盤坐,一百步之外,則只有幾個元寂境。
最前方的元寂境武者,領先了第二個人大概六十多步,笑傲羣雄。
“那個人就是最遠的對嗎?”
秦風指着最前端的那個元寂境武者問道。
張智堯看了過去,隨即笑了起來,道:“他不是。這劍崖的邊緣和中心位置的劍石之間的距離是一樣的,都是五百三十步。”
劍石就好像一個圓心一樣,處於劍崖平臺的正中央,只是和秦風不在同一邊的方向有連綿的山峰,再加上山路在這個方向,所以大部分武者都選擇從這裡上劍崖。
“五百多步……”秦風細數了一下,那最前方的武者走了兩百多步的樣子,距離劍石有接近三百米。
“是的。”張智堯道:“來感悟劍道的,偶爾還能看到幾個湼空境的前輩,但很少,一般元寂境就是這裡的常客了,而你現在看到的那位前輩,在這幾年劍崖的參悟者中,恐怕還排不上前百。據說最厲害的一位,曾經邁出過五百步!”
“當然,那都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而現在這些武者最近都離開了劍崖,你也知道大齊域七宗大比要開始了,有宗門的武者都應該要趕回宗門,很少待在這裡……”
“五百步,排不上前百?”秦風直接忽略了張智堯後面的話,看着最前端的那個三百步的元寂境武者,再想到五百步的誇張數字,咋舌道:“前面的都是元寂境和湼空境?”
“不全是,旋照境也有,武道理解,雖然不能完全和修爲境界脫離,但也有一定關係。”張智堯嘆道:“原本我以爲我至少也能走一百步,但可惜……”
秦風想起了什麼,道:“對了,張兄弟,你在這裡一次兩年,一次半年,可曾聽說過向問天這個人?”
“向問天?”張智堯吃驚地看着秦風,道:“你也認識向前輩?”
“認識。”秦風點了點頭,看張智堯這個口氣似乎和向問天並沒有過節,便索性道:“他曾經幫過我一次,我很感激他。”
“向前輩樂善好施,在這裡很出名的。”
張智堯呵呵一笑,道:“你並不是唯一一個被他幫助過的人。向前輩曾經殺人無數,後來不知爲何洗心革面,棄刀練劍,修養身性,在這裡劍崖之上,也是響噹噹的人物。”
“他現在人在何處?”秦風問道。
張智堯道:“我也不知,他一年前就離開了劍崖,也沒有對誰說過要回來,估計不是去了大齊域,就是離開大齊域了。”
秦風心中失落,但也知道無可奈何,道:“原來如此,那這次沒有能見向問天前輩,實在是遺憾了。”
“如果有緣,肯定能再見到的。”張智堯道:“無論你還是向前輩,都不是可以平凡的人,總會碰見的。”
“你太擡舉我了。”秦風苦笑道。
張智堯鄭重地道:“我雖然閱歷不多,但卻也知道像秦兄這個年紀,能有這樣的氣度代表着什麼,而且你無門無派,居然對劍道的理解也是不弱,更是讓人佩服。”
秦風聽張智堯吹捧個沒完了,尷尬地咳嗽了一聲,道:“張兄也不要再誇我了,對了,向前輩既是這裡的名人,他棄刀練劍
,可有收穫?”
說起這個,張智堯的臉上居然露出了羨慕之色,道:“向前輩以前一把長刀不知殺得多少人心驚膽戰,但他在該修劍道之後,居然也同樣成就不低,一年前,他已經踏入了百步之列!”
“進入百步,就意味着接近了核心的武道氣息,在劍崖之上,這是分水嶺。”
“千年前的兩個絕世前輩,一人執殺戮之劍,一人執仁者之劍。”
“在百步之外,兩種氣息駁雜混亂,很難感悟到一種。”
“只有進入了百步,纔算是可以分化兩種武道氣息,朝着屬於自己的劍道進行感悟。而就算你不是修煉的這兩種劍道的其中之一,也可以消化度量,轉爲己用。”
百步!
秦風心中一顫,腦海中浮現起向問天那灑脫又豪邁的身影,他達到百步,……似乎並不讓自己驚奇。
說着,張智堯道:“你現在跟着我走,看能走多少。”
秦風點了點頭。聽了這麼多,他現在已經算是琢磨到了劍崖是如何感悟劍道的了,來自兩個劍道大能的武道氣息在那劍石之上,越是靠近,氣息越濃,選擇適合自己的地點進行參悟,便是眼下這些武者都在做的事情。
當然,越是外圍,其收穫就越小,這無需置疑。
“現在我們已經六步了。”張智堯道:“不過六步太少了,相比五百三十步,微不足道。”
“我最多,能走二十步,上一次,我能走三步。”
張智堯說着,便是朝前走去。
秦風此刻也終於恍然,爲何張智堯會這麼震驚了,原來他第一次來到劍崖,居然才走了三步而已!而自己剛纔輕輕鬆鬆,毫無困難的就邁出六步,的確有些打擊人。
而那些匆匆而來便又離開的武者,莫非是一步都邁步過去?
有這麼誇張嗎?
看到張智堯已經開始走了,秦風摸了摸鼻子,便不再多想,跟着走了過去。
十五步,十七步……
當張智堯走到這個距離的時候,步子已經開始緩慢了下來,似乎每次的擡腳和落腳都顯得吃力無比。而當踏入十九步的時候,他的額頭上已經有汗水溢出,小腿也開始顫抖了起來,而這個時候,秦風才走了十步。
終於,張智堯走到了二十步,重重的喘了幾口氣,然後纔回過頭,看向秦風。當注意到秦風居然走出了十一步的時候,他善意的提醒道:“你能走多少就走多少,不要勉強。”
在這個距離,雖然能夠感覺到一點的武道氣息,但就好像是蚊子貼在胳膊上,雖然有感覺,但卻和沒有感覺差不多。
秦風點了點頭,悶聲不語,再次走去。
他的步子很快,之前是爲了等張智堯行走,而現在沒有顧忌,直接便是走出了二十步。
“你……”
張智堯現在震驚得嘴裡幾乎能塞進一個雞蛋,他不可思議地看着秦風,話語竟是哽住,說不出來了!
秦風再次踏前了一步,二十一步。
沒有感覺。
沒有理會張智堯,秦風腳下宛若生風一般,踏踏踏——
幾個呼吸的功夫,便是走出了五十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