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元破殺一觸到毒刺猥的皮膚,便像石子入了水,在他的皮膚上爆起一圈血肉,毒刺猥險險撐住沒有被勁氣逼得倒地,但嘴角慢慢流下一行血來,可見郝戰這一擊已然傷到了他的內腑。
毒刺猥睜開眼睛,詫異地鎖定站在包圍圈外的郝戰,他本以爲郝戰使出幻龍千步爲的是趁機近身攻擊他,沒想到郝戰還有龍元破殺這等怪異的功法。
龍元破殺所攜勁力極大,但攻擊的面極小,是以到了近前毒刺猥才感覺到,但爲時已晚。
“看來是我小瞧了你,你比剛纔那個人妖強多了。”毒刺猥非但沒有畏縮,反而越戰越勇,雖然傷得不輕,但他本就抱了死戰的決心,倒激發出更多的潛力來。
毒刺猥說着,右手一握一張,黑龍又猙獰而出。黑龍在毒刺猥身周盤繞。龍身上滴落無數黑色的黏液,那些黏液一沾到地面,地表頓時升起一股輕煙。
看來這回毒刺猥是想跟郝戰打遠攻,妄圖再從速度上取勝。
毒刺猥的這條黑龍乃是一條渾身劇毒的毒龍,若稍有不慎,便會同水妖一個下場,郝戰自用神血靈芝溫養身體之後,按說身體強度已經達到了神級,一般毒藥都奈何不了他,但不知道這毒刺猥的毒對他有沒有殺傷力,還是需得小心爲上。郝戰忽然靈光一閃,這種層級的毒素對祖龍的龍鱗應該不會有任何影響。
郝戰催動龍氣,胸口和膝部的龍鱗長了出來,現在這兩個部位的龍鱗覆蓋面積已經大有擴展,這些龍鱗掩藏在衣服底下,無人發現郝戰的變化。
黑龍仰天發出一聲低沉的龍吟,直衝郝戰而來。
逆龍斬!
郝戰運槍在手,周身槍影霍霍,黑龍奔襲而來的勁氣一擊即破。
毒刺猥見不能一擊得手,也不慌亂,操縱黑龍與郝戰纏鬥在一起,黑龍身上不斷冒出黑色的黏液,空氣因爲劇毒而變得熾熱。
黑龍龍頭貼近郝戰,一口污濁的毒氣噴出,卻噴了個空。
郝戰身體後仰,足跟一點,身體向前衝到黑龍龍頭下方。躲過了毒氣,又運轉龍氣,集中到膝部關節處,猛地一個膝撞,包裹着龍鱗的膝蓋攜着巨力撞擊在黑龍的下顎處。
黑龍的下顎被撞得凹陷進去一個大坑,龍頭被衝擊力震得退開五米多遠。毒刺猥沒想到郝戰還有此一招,難道郝戰就不怕膝蓋被劇毒腐蝕嗎?
郝戰手微一點地,重新站穩。膝蓋處的衣物已經破爛不堪,lou出裡面金色的龍鱗,光滑完整,絲毫沒有被劇毒腐蝕的痕跡。
毒刺猥大驚失色,郝戰居然不怕他的毒素!
苦彌陀眼睛危險地一眯,對郝戰已然lou了殺機,這個郝戰果然不可小覷,若不在此次眠山之行中除去他,將來必成大患。
明鏡和尚與郝戰交過手,自然清楚此人有多可怕,可也沒有想到他居然百毒不侵,這還是在他沒有現出第二重龍魂的情況下!
習寒長老暗自稱奇,這個郝戰一來浮圖城便做了長老,今日看來。確實不同凡響。
芷真原本緊握在黑袍下的雙手慢慢放鬆,黑白分明的眼眸裡不覺流lou出幾分讚許之色。
郝戰趁勝追擊,幾個龍元破殺逼得黑龍連退十數米。毒刺猥一時亂了陣腳,只得狼狽躲閃。
郝戰催使蒼龍槍高速旋轉,槍身上開始有雷電纏繞,噼啪作響。
毒刺猥看得驚駭莫名,心知不妙,忙不顧一切地指揮黑龍撲向郝戰。
黑龍迎着龍元破殺而上,龍身上多處被轟得爆開一個個黑洞,眼見就要一口將郝戰吞下。
郝戰暴喝一聲:“雷龍天斬!”
蒼龍槍上的雷電引發周圍的元氣因子,幾道閃電發出刺眼的強光,橫劈向黑龍和遠處的毒刺猥,隨着一聲轟然巨響,黑龍的龍頭堪堪在郝戰面前垂落了下去,摔在地上,碎成一地黑水。
郝戰還是第一次在實戰中使用雷龍天斬這一招,看來效果還不錯。
黑龍乃是毒刺猥的元氣凝聚而成,黑龍一毀,毒刺猥元氣大傷,又被雷電波及,渾身焦黑,已經毫無還手之力。
毒刺猥口中血流如注,但還是發出了幾聲嘶啞的嗤笑,忽然猛地向郝戰奔來,黑糊糊的臉上看不出表情,眼神卻極爲怨毒。
不好,毒刺猥要與郝戰同歸於盡!
郝戰龍元破殺連出,毒刺猥不閃不避,任龍元破殺在他身上炸開一個個血花。一味瘋狂地向郝戰撲來。
毒刺猥轉眼到了近前,郝戰蒼龍槍橫掃,毒刺猥的頭直接被挑飛了出去,落在遠處,一雙眼睛還在瞪着郝戰。
毒刺猥的身體砰地一聲摔倒在地上,再也不能動彈。
此人勇猛無匹,竟爲靳榮華賣命,郝戰不禁稍感惋惜,但敵人就是敵人,郝戰絕不會心慈手軟。
“郝戰長老果然神勇,本尊記你一大功。”苦彌陀心裡又是一驚,郝戰爲人如此狠辣,萬萬留不得,面上卻不lou聲色。
郝戰收走蒼龍槍,拱手道:“郝戰既隨城主來眠山取獒犬,自當盡力協助城主。”
郝戰自知,經此一戰,苦彌陀定然對他殺意更濃,接下來的行程,一定要更爲小心謹慎。郝戰特意說到獒犬,是爲了提醒苦彌陀,他還需要人手才能上得眠山,苦彌陀應該不至於現在就動殺機。
“時間緊迫。我們還是趕緊上山吧。”苦彌陀帶頭向前掠去。
明鏡和尚、習寒長老緊隨其後,芷真看了郝戰一眼,也跟了上去。
郝戰故意墜在最後,待衆人走後,他來到毒刺猥屍體前,取出針筒,吸了一管毒血,放進靈魂戒指裡。
若毒刺猥的毒血細胞能夠培養出來,將來塗抹在肘刺之上,正是殺敵的利器。
做完這些,郝戰才追了上去。
又行了將近半個小時。前方有一座高聳入雲的大山擋住了去路,正是眠山。
此時正是陰天,整座山隱藏在滾滾雲層之後,看不真切。郝戰擡頭望去,只見眠山上草木繁密,如原始叢林般,難有人類踏足之處。
“眠山上有一條採茶人開闢出來的小徑,可直達山頂,諸位分頭找找,我們再一起上山。”苦彌陀淡淡吩咐道。眠山赤茶方一抽芽,獒犬便會出現,守護在赤茶左右,待赤茶長成,獒犬便會吸取赤茶靈氣,然後返回地底繼續長眠。那被吸取了靈氣的赤茶被採茶人採下,便是如今流於靈界的眠山赤茶。苦彌陀口中的那位友人,乃是爲了採集未被吸取靈氣的赤茶,才遭遇獒犬。由於眠山赤茶一千五百年才抽一次芽,採茶人世代留傳下來的上山之路早已被林木覆蓋,需得仔細找尋,才能依稀找到。
“此山林木如此茂密,我們爲何不直接踏着枝葉飛掠上去?”習寒長老不解道,他們這些人修爲都不低,雖然還不能憑空而翔,但只要腳下稍有憑藉,便能輕鬆縱躍,爲何不走捷徑反走險路?
“習寒長老有所不知,這山上盤旋着一種巨大的鷹,叫做獒鷹,此鷹單隻實力並不甚強,但勝在數量極多,若踏葉而上,極易被它們發現,到時被羣鷹攻擊,掉下密林,更是不易上山。”明鏡和尚在旁回答道。明鏡早知苦彌陀這番定然要上眠山,遂特地瞭解過眠山。也好早做準備。
一行人中,苦彌陀與明鏡和尚都是有備而來,郝戰側目看了一眼那二人,率先往左邊找起了那條上山小徑。
習寒長老喃喃道:“空中有獒鷹,只怕山中也不好走。”但如今已由不得他回頭,往右邊找去了。
芷真跟在郝戰後面,也往左邊去了。明鏡和尚自然是與習寒長老一個方向。
“芷真長老自見了郝戰之後,便多有古怪,城主小心。”忽然有人在苦彌陀耳邊道,卻原來是習寒去而復返。
“哼,當年若不是密雲宗上層命本尊封她爲長老,本尊也不會留這樣一個不知底細的人在身邊。多年來,正是礙於這個女人,本尊才處處束手束腳,真正可恨!若不是怕殺了她,上面怪罪下來不好交代,本尊早就……”苦彌陀臉上肌肉亂顫,好不容易剋制住,才問道,“她有何古怪?她既是密雲宗的人,爲何又與郝戰扯上關係?難道這個郝戰也是上面派下來的人?”
郝戰莫名現身浮圖城,大敗水妖和明鏡,苦彌陀當時就是考慮到郝戰有什麼背景,纔沒有當即殺他,如今看來,這無異於養虎爲患。
“此人行事極爲小心,習寒尚沒有查清此人來歷,望城主恕罪。”習寒垂首道,“芷真長老具體有何古怪,習寒也說不上來,僅是有此感覺。”
“嗯,知道了,你繼續去尋上山之路,莫要叫人看出來。”苦彌陀點頭道。
“是。”習寒說着,已掠出去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