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文明之火。”徐薇沒有見過文明之火,但是智慧之光和文明之火卻都差不多,都是一道靈火,蘊藏無數智慧,所以她看到智慧之光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文明之火。
“浮水,這文明之火太貴重了,你快收回去。”
江凡微微一笑,道:“公主,我的智慧已經足夠了,這文明之火對我的用處不大,有着文明之火相助,這一關對你來說並不難。”
既然徐薇當着是文明之火,江凡也就默認,畢竟這智慧之光的來歷實在是不好解釋。
“可是……”
“不要可是了,我已經構建出劍法的框架,馬上就進行完全推演了。”江凡說着,盤膝坐在祭壇之上,閉目推演。
徐薇看着手中的智慧之光,眼中眼色變幻不定,‘文明之火’的珍貴不亞於一件神器,甚至比神器還要珍貴,畢竟神器終究是外物,而‘文明之火’卻可以開啓人的智慧,是除聖人之外,所有人都覬覦的珍物。
而江凡卻如此輕易的捨棄送給她,這份情誼之深重讓她都心顫,徐薇在想,如果是凌天擁有了‘文明之火’,他是否誰送給她?
良久,徐薇搖搖頭,她瞭解凌天就像瞭解她自己一樣,這種東西,凌天是絕對不會捨得送給她的,不然當年她不過只是拒絕了和凌天去劫魔道,就一聲不吭的走掉,而且是一走就是二十年。
回想起和江凡在一起,雖然她當初算是出手救了江凡一次,可是江凡卻一直在默默的幫助她,爲她出謀劃策,送個她珍貴的科技資料和設備,還有同樣無比珍貴一絲玄水,甚至在瑤池仙境得到的神器也主動讓給了她。
這次更是可以引得無數人爭搶的稀世珍物,即使鐵石心腸的人也會比感動。
徐薇突然一絲甜蜜的笑容,握着智慧之光,拍進眉心中,頓時,徐薇感覺到她的精神在昇華,似乎有無窮無盡的智慧在她腦海生成,一股無形的膜被捅破,對這個世界看的更加透明,此時此刻,徐薇相信,即使不服用天陽神丹,她也能輕鬆踏入元神境。
江凡進入聖禁中,運用本源心經推演青靈劍法,把空間法則融入其中,一招招劍法被江凡推演出來,然後去蕪存菁,不斷的完善劍術。
一天的時間就這樣快速的過去了,青靈劍已經被江凡推演到一個極致,再也無法往上推演江凡才停止了下來。
觀想中,江凡正一招一式的演示的青靈劍法,人猶如飛鴻般輕盈,劍影疊疊重重,虛實不定,讓無無處可尋,更有暗劍藏在異空間,隨時做出致命一擊。
“青靈劍已經被我推演到了仙術級別,雖然還很低級,但是在我手中卻能發揮出不下大滅絕劍術的威力,因爲這我創造的劍法,沒有人比我更懂它。怪不得強者功法多是自創,即使聖功,或許到頭來發揮出來的實力還不如自創的神功。”
江凡心中突然有點明悟,別人的東西再好,也不可能猶如臂使,這中間始終會存在一種隔閡,威力十成的聖功,其他人可能只能發揮其中五成的威力。
但是自創的功法卻因爲完全符合自己,理解通透,在施展時甚至能夠超常發揮。
“看來我是時候要考慮創造屬於我的功夫了,而這青靈劍卻不適合我,輕盈如飄絮,沒有立身之根;繁華如紅塵,虛妄如夢,我的道應該是堂堂正正,如天道之勢,碾壓一切。”
江凡心中想着,他以前在煉體境是也自創了兩招拳法,不過現在看來,那些拳法就像是小孩過家家般,粗陋不堪,不過核心卻沒有錯,融合拳意‘勢’,可以最大發揮出江凡的攻擊力。
江凡睜開眼,其他人也齊齊睜開眼睛,一些人滿臉蒼白,不但是因爲他們因沒有完成而擔憂,更因爲創造劍術可是件非常消耗心力的事情。
徐薇臉上帶着一絲微笑,看來智慧之光對她用處很大,在短短一天內的時間裡,就推演出一本神仙級別的劍法。
凌天臉色凝重,不過凝重中帶着一絲自信,略微發白的臉龐,看得出他爲此消耗了大量的心力。
羅恆,姬天,納蘭錯三人皆是一幅輕鬆的樣子,他們都是聖禁者,在聖禁中推演功法比起其他人不知道輕鬆多少。
劍十三臉色蒼白如紙,不過卻帶着一絲絲笑意,雖然不知道他創造的劍法如何,單是這個速度就絕大多是人望塵莫及。
至於其他人,皆是雙眸黯淡,一天的時間,對他們來說只在是太斷了。
“凝聚劍術,打入祭壇之中。”劍聖蕭別離的聲音突然響起。
江凡並指成劍只在眉心,一縷縷光芒在眉心前匯聚組成一個光球,在光球中有着一個人影在不停的演示着青靈劍術,每一劍都幻化出無數的劍影。
江凡劍指一揮,光球便沒入身下的祭壇上。
嗡嗡!
祭壇震動,沒有一會兒,一道神光衝出,江凡感覺道一股無比巨大的拉扯力,把他拉入一個空間通道中。
再次站定時,江凡看到眼前出現了一道門戶,上面寫着紅塵二字,而他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枚空間戒指。
江凡靈識進入其中,馬上就明白這是作爲他闖過第三關的獎勵,其中中品仙器三件,仙丹十枚,武道功法二十本,其他物資也有,單是太白仙氣丹就有十億,頗爲豐厚。
“看來是每通過一關都有好處。”
光芒閃動,徐薇等人都相繼出現了,經過第三關的考驗,二十八人只剩下七人,徐薇,凌天,羅恆,姬天,納蘭錯,劍十三。
“聖法不可輕傳,爲避免本尊道統所傳非人,爲禍蒼生,這一關將會考驗你們的本性。走進紅塵之門,你們的全部記憶都會被封印,只留下本性,在紅塵環境中歷練。警告,自知大惡者勿入。”劍聖蕭別離的聲音再次響起。
江凡第一時間看向凌天,七人當中,如果說性格大惡的,最可能就是凌天了,當然,江凡此舉也是有意爲之。
隨着江凡的目光,其他人都刷刷的看向凌天,這讓凌天惱羞成怒的要暴跳起來,雖然無言,但是衆人一致的動作豈不都是在說明他是個大惡之人。
而且這還無從反駁,一旦他先開口,豈不是有不打自招之嫌,到時候就更加辨不清了,而不辯駁,那豈不是變相的默認了。
進退都不行,這讓凌天異常憋屈,眼中殺氣凌厲,想要把江凡千刀萬剮。
凌天冷哼一聲,大手一揮,昂首闊步走進紅塵之門中。
凌天用他的實際行動來證明他的清白,只不過種子種下了,就沒有那麼容易被拔出,待凌天走進紅塵門戶中,其他人都看向江凡,似乎在責問江凡。
江凡裝着無辜的聳聳肩,他可什麼都沒有說,沒有理會其他人,江凡看了眼徐薇,微微一笑,便跟着踏進紅塵之中。
“將軍。將軍!”
江凡感覺身邊有人在急切的呼喊着,睜開迷茫的眼睛,看到一個全身批着銀色盔甲的將領擔憂的望着他。
江凡下意識的問了句:“我怎麼了?”
江凡感覺腦海一片空白,四周全是震天的喊殺聲,慘叫聲不絕於耳,可是他卻什麼都想不起來,他是誰,這裡又是那裡。
“將軍,您剛纔脫力暈了過去。將軍,還請下城樓休息吧,城樓上只要有末將在,定然不讓魏軍踏上一人。”銀甲將領道。
“魏軍?”
一瞬間,無數記憶涌入他的腦海,他名江凡,石孤城守將,鎮守邊塞二十年了,從一個小兵一步步成爲一城守將。
這次魏軍突然大舉入侵,事前沒有半點徵兆,導致石孤城沒有半點防備的就被大軍重重圍困,只能匆匆排出幾波求援使者。
幸好他平日治軍嚴禁,各種物質儲備也很充裕,這纔沒有讓魏軍一戰而下,魏軍主將惱羞成怒,不計死傷的猛攻石孤城已經半個月,幾次差點破城,是他帶領麾下將士死戰,一次次的把魏軍趕下城頭。
可是連續半個多月的大戰,每天睡眠不足一個時辰,就算是鐵打的人也吃不消,今天,武功高強的他終於力竭而昏迷過去。
而守在他身邊的銀甲將領是他麾下的一個偏將,名爲袁成,除了袁成以外,他麾下還有鍾離,程瑣,楊浩三人,分別爲石孤城四門守將。
“戰況如何?”江凡掙扎了站了起來,感覺渾身發虛,幾乎難以站穩,深深的呼吸着大口的空氣,努力恢復體力。
“將軍,魏軍已經力竭了,依末將看他們應該差不多退兵了。”袁成回答道。
江凡放眼望去,城下依舊涌來黑壓壓的大軍,猶如黑色浪潮,一浪接一浪的拍打在城牆上,不過看上去雖然壓迫人心,但是已經露出疲態,加上已經大戰了一天,魏軍就算不想退兵也不行。
果然沒有多久,城下魏軍深處傳來鳴金聲,魏軍如潮水般的退去,井然有序,沒有半點混亂。
雖然再次打退了魏軍的進攻,但是城頭上卻沒有半點歡呼聲,所以將士都在默默的做事,清理屍體,回收箭支,修補城牆,氣息沉重壓抑。
噠噠!
三個銀甲將領踏步走來,個個渾身血跡,熱氣蒸騰,散發着刺鼻的血腥氣,他們看到江凡,快步向前,單膝下跪:“將軍。”
看着三個偏將,江凡沉聲道:“起來吧。損失如何?”
“將軍,今日魏軍四面同時攻城,我軍損失慘重,粗略估計,陣亡士兵四千人,其他三千多士兵手上,沒有重傷。”鍾離沉聲道,聲音哽咽,沒有重傷,就意味着那些重傷的士兵都和魏軍同歸於盡了,以免拖累守軍。
江凡聽着損失的數字,心中一陣陣絞痛,痛苦的閉上了眼睛,石孤城作爲一座軍事重鎮,守軍並不少,足有十萬人。
可是面對魏軍數十萬大軍的猛攻,半個月的時間就損失了五萬多人,按照這樣的速度,石孤城只能支持半個月,而實際上由於兵員減少而造成防禦空隙,五萬人可能只能支持幾天而已,可能明天便是破城之日。
場面一陣沉寂,所有人心裡都無比沉重,魏軍連續半個多月的猛攻,損失的不只是士兵,各種物資更是如流水般消耗掉,沒有充足的物資,士兵又不足,石孤城被攻破已經是註定的事情。
“將軍,我們突圍吧。”沉默中,程瑣鼓氣勇氣說道。
原本閉目的江凡猛然睜開眼睛,雙眸中射出駭人的冷光,呵斥道:“閉嘴。我等將士爲國鎮守邊疆,便就已經做好了戰死沙場的準備,豈能棄城而逃。這次念你初犯,就此揭過,再有下次,以惑亂軍心論處。”
按照軍規,惑亂軍心者,斬。
“將軍,末將知錯,謝將軍不殺之恩。”程瑣嚇得跪伏在地,但是眼中卻全是不甘。
“將軍,十六天了,按照速度,救援大軍應該已經出發了。”鍾離脖子粗紅脖子,似乎鼓起了全部的勇氣,但是卻不敢擡頭。
江凡身體一僵,他自然明白鍾離的意思,十六天的時間過去了,他依舊沒有接到任何傳信。不說救援大軍已經出發,就算是朝廷決定了救援,也會馬不停蹄來通知他,這可以堅定守將的守城信心。
石孤城之後便是另一個軍事重鎮石門關,那是齊國防禦魏國的最後一個管卡,石門關之後千里,便是齊國都城臨淄,這段距離一片坦途,魏國鐵騎快馬加鞭兩三天便能殺到。
如果朝廷真心救援,速度快的話,十天大軍就能趕到石孤城。
看見自家將軍沒有大怒,幾個偏將的膽子一下子大了許多,楊浩道:“將軍,如今奸臣當道,右相欲置將軍死地久矣,他把持着兵部,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將軍,我們爲您不值啊。您鎮守石孤城十年,幾次差點重傷而亡,勞苦功高,可是朝廷卻只是口頭嘉獎而已。當年石孤城有士兵二十萬,可是現在卻不到十萬,從沒有爲我們補充過兵員,連補給也總是被各種名義剋扣,如此朝廷,我們不賣命也罷。”
“將軍,下面的士兵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了,如果不是將軍的彈壓,恐怕大家早就開城投降了。末將等人死不足惜,但是您忍心夫人也隨我們戰死麼!”程瑣猛地站了起來,大聲道。
面對衆偏將,江凡剛涌起的怒火瞬間消退了下去,他們四人都是最早跟隨他的老兵,跟隨他百戰沙場,其他人都死了,他們依然緊緊的跟着他身邊,忠心不二。
江凡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溫柔美麗的女子,她名爲夢璃,是他的妻子,十年前,他率軍大敗魏軍,受到朝廷嘉獎,進京受封。
也就是在京城,他們偶然相遇了,便很快墜入了愛河,只是夢璃作爲京城第一美女,又是當時左相之女,身份之貴不下於公主,追求者如過江之鯉,其中便又現在的右相。
只是最後被他江凡抱得美人歸,也因此和現在的右相結仇,在短短的十年內,夢璃的家族被右相整垮了,但是江凡有兵權在身,右相雖然深恨他,卻也不敢輕舉妄動。
而這次便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石孤城雖然重要,但也只是第一道防線,對於朝廷來說,就算丟失了也沒有損失。
可是對於他江凡來說,卻是必死之局,就算沒有城破被殺,再次打退了魏軍的進攻,但等到魏軍退去之時,損失慘重的石孤城守軍又如何能夠反抗朝廷,到時候一道聖旨,一個守城不利之罪,便可就地斬殺他。
能夠從一個普通小兵成長爲一城守將,江凡自然不是愚蠢之人,這些他都清楚,面對這個死局,其實解開並不難,只要他投降魏國,或者棄城而走,從此歸隱山林,這個死局對他來說就完全沒有了意義。
可是,鎮守石孤城二十年,這裡傾注了他全部的心血,豈能說放棄就放棄,不說獻城投降這種不忠不義之事,就算讓他棄城而走也是萬萬做不到。
可是,難道他願意讓夢璃也隨他而去麼?忍心這些跟隨他的人一個個戰死?
江凡痛苦的閉上眼睛,良久,睜開雙眼,平淡道:“石孤城就交給你們了,我先行回府。”
看着江凡走下城樓,袁成四人相識一眼,眼中盡是迷惑,要知道自家將軍每逢大戰,是從來不下城樓的。
“將軍是什麼意思?”
“石孤城交給我們?難道…?”
“還能有什麼難道,如今死局,除了棄城或者投降,我們還能做什麼。”
“將軍這是把決策權交給我們啊。諸位,我們是棄城還是投降?”
“我等棄城做個普通百姓也沒有什麼,可是我不甘啊,當初多少跟隨將軍的兄弟戰死沙場,他們本不該戰死的,”
“既然這樣,那就開城投降吧。”
將軍府。
江凡剛進府,便看到一個白色宮羣美婦疾步而來,頓時感覺所有的疲憊和煩惱都一掃而空。
“江郎!”
“璃兒。”江凡快步上前,在夢璃身前三步便停了下來,他如今依舊盔甲在身,到處都是血跡,他不想這些血跡沾染到夢璃身上。
夢璃明白江凡的意思,可是卻沒有止步,上前抓住江凡的手臂,高興道:“江郎,魏國退兵了。”
江凡搖搖頭。
夢璃疑惑道:“那江郎回府來了?”
江凡溫柔的注視着夢璃,柔聲道:“我想你,所以回來看看。”
夢璃雖然還是疑惑,但是面對江凡的柔情蜜意,心中甜蜜,嬌嗔道:“都老夫老妻了,還這麼肉麻。我讓人去準備熱水了,江郎去洗個熱水澡解解乏。”
江凡點頭,走向後院。
望着江凡的背影,夢璃再次感覺到江凡的古怪,十年的夫妻,她瞭解江凡的點點滴滴,今天的一切實在是太反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