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曲!”
清醒過來後,看着其他人一副沉迷的樣子,江凡腦海中響起了一個詞。
他從書籍上看過許多關於魔曲的介紹,屬於音律奇術,這是一種十分罕見的功法,音律中蘊含着奇異的魔力,能夠在無形中把人催眠,讓人沉迷其中不可自拔,最後生死操縱於他人之手。
不過,魔曲並非就一定邪惡,其實如果只要施法人不起歹心,魔曲一般都擁有種種奇特的效果,就像這首曲子,讓人忘記憂愁,釋放心靈,恍若仙曲,聽一首曲子,等於爲人淨化了一次心靈,而心靈的純淨性,對武者來說至關重要。
雖然知道這彈曲子之人不敢把他們怎麼樣,但是江凡卻非常不喜歡這種感覺,自己生死豈能掌控在他人手中,於是江凡凝練精神,抵抗魔曲的誘惑。
彈琴之人似乎察覺到了江凡的用意,琴聲愈加輕柔,魔力更強,無影無蹤,卻有無處不在的琴聲,即使江凡封閉了聽力依舊能夠聽得到,似乎直接在他的腦海中響起,勾起他心中最美好的場景,這讓江凡幾乎要放棄抵抗,最後江凡乾脆進入天人之境中。
無法無念,任你再有誘惑力,也無法動搖江凡此刻的心,所謂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就是這個意思。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就算有塵埃,也無處可附着啊。
簾幕之後,一位全身潔白的少女對窗而坐,她的身前擺放這一家古樸的瑤琴,纖纖素手,蔥**嫩的十指,不斷在在琴絃上,捻,彈,撥,如蝴蝶在花叢中飛舞,曼妙多姿。
看着一衆沉浸其中的青年才俊門,她眼神深處露出滿意的光芒,但是很快她的眼光落到了江凡身上。
雖然江凡似乎也是在傾聽,但是卻不是沉浸其中,忘我忘憂,因爲江凡的眼神一片漠然,空洞如蒼穹,似乎神遊天外。
她不服氣,不由加大力量,全身法力不斷洶涌而出,頓時忘憂的魔力加強數倍,這使得衆人更加沉浸其中,全身心的放鬆,沉浸於美好的世界裡。而那個人依舊雙目空洞驀然,不爲所動。
她沒有支持多會,便感覺到自己的法力在急劇消耗着,趕忙恢復過來,輕輕彈奏。只是這一會,她就感覺到法力要枯竭。
“師傅說過,儒家書讀到深處,心志就會異常堅定,就算天地崩塌,依舊不動如山。如果碰到了這樣的大儒,我離魂宮的百般手段,都是毫無用處。以前我還不信,如今看來卻是事實。這個江凡,恐怕把書讀到骨子裡去了。”
琴聲漸漸低沉下來,然後消逝無蹤,但是衆人依舊沉浸其中,不可自拔。良久,韓銳最先清醒過來。他雙目純淨如出生嬰兒,通明無暇。片刻,眼神深處精光閃動,一道璀璨的神光從其中射出,刺破虛空。
“好厲害的琴音,好厲害的飛仙樓,如果她們願意,恐怕我現在早就成爲了一具死屍。”韓銳心中驚駭異常,臉上沉靜如水,他怎麼樣沒有想到,心志堅定如鐵的他,竟然也會沉迷與音律之中,忘乎所以。
不過他也感覺到他的心靈似乎被淨化了一次,境界隱隱有種要提升的感覺,這說到底,卻也是承了彈琴者的情,心中複雜萬分。
受到韓銳氣息的波動侵襲,其他人紛紛清醒過來,趙煥臣沈臨風等人複雜的看來一眼簾幕後,那隱約看見的曼妙動人的身姿。
不過,卻有人卻已經叫好了起來,雙掌輕撫。
“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那得幾回聞。”
“我感覺我的靈魂被洗禮了一邊,渾身輕鬆,猶如羽化而登仙。”
“是啊,聞此一曲,即便是折十年陽壽,我也願意……。”
一個滿臉贊同的人也是高聲說着,突然他的聲音,像是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衆人順着她的眼神望去,一個絕世佳人翩然漫步而來。她是如此之美,如畫中仙子,人間精靈,一襲白色紗裙,如天仙下凡,飄然而來,美的讓人窒息。
秋水如目玉爲膚,娥眉如畫,晶瑩剔透的肌膚,似乎泛着層層螢光。絕美的臉蛋,似嗔似笑,真有萬種風情,無聲述說,讓人沉醉其中。
“都言美人如畫,一笑傾城,再笑傾國,三笑傾我心。古人誠不欺我。”
江凡望着佳人漫步走來,絕美的容顏配上了飄飄欲仙的氣質,真是讓人心馳神往,沉湎其中無法自拔,讓江凡原本寂靜無波的心,竟然也開始波動起來。
“這女子應該就是臨塵仙子,果然聞名不如見面,見面更勝聞名,如此絕麗,難怪讓人驚呼仙女乎,單看這氣質,就似欲乘風而去。”
一股似百花清香的香味隨臨塵仙子的走進而襲來,讓人人聞之心神清爽,飄飄欲仙。
江凡和韓銳等人早有提防,所以暗暗抵抗,沒有受到香味的侵擾,但是其他人就不行了,他們心志薄弱,皆是目瞪口呆望着臨塵仙子款款而來,醜態百出,江凡甚至看到幾個人嘴裡不斷涌出通明的口水,沿着嘴脣流下,淋溼衣襟。
“嗯哼!”江宇實在看不下去,那些流口水,其中就有洛正宇,好歹是他帶進來的小弟,竟露出如此醜態,實在讓他臉上無光。
他輕咳嗽出聲,雖然輕咳,但是聽着其他人耳裡確實如悶雷炸響,紛紛回過神來。
一連串的吞嚥口水傳來,此起彼伏,一些人則趕忙擦乾淨口水。
“丟人!”江凡心頭仰天長嘆啊,這些都是所謂的青年才俊,在臨塵仙子面前如此丟臉,也不知道他們的名頭,是如何得到的。
“讓各位公子久等了,妙音來遲,在此向各位賠罪了。”關妙音聲音清脆,如珠玉落盤,更是帶着一股奇異的魔力,讓人心神盪漾。
“不久等,不久等。爲了見到臨塵仙子,就算我等等上一天一夜,我們也是心甘情願的。”
“是啊,我一見臨塵仙子,還以爲是那位天仙下凡,讓我等凡夫俗子要頂禮膜拜。”
一句句諂媚討好的聲音,從他們嘴裡無盡的傾瀉而出,急忙表達自己無盡的傾慕之情。
關妙音好看的丹脣上,勾着淡淡的笑意,和衆人隨意的寒暄着,給人親近卻又遙遠的感覺,幾句話把一羣人迷得昏頭轉向,都快忘記了自己姓什麼。
江凡暗道關妙音的厲害,這交際手段,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媲美的,一舉一動渾然天成,迷人灑脫,很快就把洛正宇等人俘虜了。
關妙音很快就把注意力轉向江凡韓銳趙煥臣等人,這些纔是她要結交的才俊,她首先看向江凡,道:“江公子剛纔似乎神遊天外,對妙音的琴聲無動於衷,難道妙音的琴聲,如此不堪入耳麼?”
關妙音聲音着似乎帶着一絲委屈,明亮美麗的雙眸,帶着一絲幽怨的看着江凡。
江凡渾身一緊,他感覺所有人的眼光全部集中到了他身上,韓銳趙煥臣他們還好,只是震驚和好奇,可是洛正宇那些人,卻是一副兇狠的樣子,似乎隨時要把江凡給撕裂了。
“妙音姑娘多想了,只是我個人不通樂聲,所以無法感受到妙音姑娘琴聲的美好。”江凡只能隨口胡扯。
“儒家六藝,禮、樂、射、御、書、數,以江公子的儒學修養,豈會不通樂聲之理?妙音可是聽說,這次江公子乃是被儒師韓先生直接定位頭名解元,甚至你的三篇策論,也被韓先生連夜攜帶趕往京城,以呈皇帝閱覽。”關妙音微微一笑,妙目如花。
江凡不知道如何回答,乾脆反問道:“這些應該是機密之事,妙音姑娘如何知曉?你這可是涉嫌泄漏朝廷機密信息,要殺頭的大罪。”
最後,江凡的聲音都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