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者國度擊敗了昆族大軍之後,又過了幾十年的時間,賢者國度越發壯大,遠方的一些世界,爲了躲避災難,尋求庇護,甚至渴求能併入賢者國度。
這幾十年的時間,賢者國度的生靈數量又增長了許多,已經接近十億。
擊敗昆族大軍,讓賢者國度再次名揚天下,無數的生靈選擇加入這個國度。
賢者們組建的議會,一直英明的領導着這個龐大的國家。
在賢者國度擊敗昆族大軍的第四十七年,一個寒冷的冬夜。
幾名混血自然神靈來到了賢者國度,這是一個小家族,他們的故鄉遭遇了災變,於是開始逃難,在逃難的途中,他們聽說了賢者國度的存在,於是跟着一支移民的隊伍一路來到了賢者國度。
這些混血自然神靈,都是水德神靈和一些其他的生靈混血而成的後裔,他們的身形類似人類,但是全身如水,完全是半透明的淺藍色,眼睛是深藍色,從他們的皮膚,能看到他們跳動的五臟六腑……不,他們的體內有許多臟器,只是心臟,就有三顆,這三顆心臟不適一起跳動的,而是輪流跳動,每當有一顆跳動,其他的心臟就會停下來,休息。
這幾名混血自然神靈當中,有一位老人,全身的皮膚都呈現出灰褐色,三顆心臟,也有兩顆已經停止了跳動,最後一顆,跳動的頻率非常緩慢,似乎隨時都要停下。
他們已經看到了燈光。
那是賢者國度的一座邊塞。
寒冷的冬夜,如利刃般切割皮膚的冰雪,讓最後這幾里路寸步難行,近在咫尺,又咫尺天涯。
與他們同行的那些生靈,大部分都已經在過去幾個月的寒冬裡倒在了路旁,這些混血自然神靈也是依靠自己的先天稟賦才能堅持到現在,可也要到了極限。
希望這種東西,很可怕。
在過去的幾個月裡,他們知道距離賢者國度還很遙遠,一種意志力在支撐着他們,可現在,從山坡上,能看到幾裡外的邊塞,賢者國度已經如此近了,他們的意志力也開始消失,似乎風雪變得格外的大,比過去幾個月的任何一個時刻都要暴躁。
有女子的哀嚎聲。
幾名混血自然神靈中,一個女子痛苦的尖叫着。
從她半透明的皮膚外能看到,在她的腹部,一個嬰孩正準備來到這個殘酷的世界。
於是幾名混血自然神靈只能停下腳步,在風雪中,用破布臨時搭起一個帳篷。
半個時辰後。
嬰孩降生了。
嬰孩的母親死在了雪夜裡。
那最後一顆心臟就要停止跳動的老人用顫抖的雙手捧起嬰孩,呢喃道:“小傢伙,你真可憐。”
風雪之中。
一襲青衫的孟凡雙手揹負身後,與手杖老人遠遠的看着這一幕,深吸了一口氣。
這個嬰孩,在後世,被稱作至如煙。
他便是尊王列傳上,在長生大帝之後的又一位霸主。
至如煙很小就表現出了不俗的天賦,他對於元氣、法則,擁有超越大多數同族的感知能力,但這些遠遠不夠,他的感知能力雖然驚人,卻還沒有到能讓其他自然神靈或者混血自然神靈驚訝的地步。
至如煙能成長到後來,不是某個特質造成的,而是很多特質。
他在生下來第六天,在賢者國度的邊塞中學會了說話,第九天學會了行走,並從此開始每夜望着星空沉默不語,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但他當然是在思考。
在他一歲的時候,他隨着家人來到了賢者國度的中央平原。作爲混血自然神靈,他和他的家族受到了還算不錯的待遇,至如煙也進入了賢者開辦的學校。
一歲的孩子上學,這沒什麼奇怪的,在那個時代,有許多生靈的壽命只有幾年而已,成熟的非常快。
上學之後,至如煙開始學習吐納元氣和強壯自身的方法,在他四歲的時候,他就開始學習機械、醫學、星象、自然,表現出了對整個世界強烈的好奇心,他也是所有學生當中,提問最多的一個,並得到了許多賢者的讚揚。
九歲,他書寫了一篇後來流傳很廣的文章,文章的開篇就是他的母親爲了生下他凍死在寒夜,之後藉此,他用自己的理解方式,描述了這個殘酷的世界,其中穿插了大量他對於法則的理解,這篇文章被許多賢者認爲太過於稚嫩,可其中的情懷,卻被衆多賢者讚賞。
也是在這一年,至如煙製造了一個鐘錶。鐘錶是幾乎所有學習法則、機械的生靈最早製造的機器,用來感受和描述時間,至如煙也是如此,他製作的這塊鐘錶也頗爲精緻,但真正被他人欣賞的,是這塊鐘錶不僅精緻,還很唯美,就連孟凡看到,都認爲這塊鐘錶的形狀談不上任何含義,但是,符合“天道”。
也就是說,這塊鐘錶暗暗貼合各種法則的規律。
所以這塊鐘錶雖然不夠精緻,但是在孟凡的眼裡,卻超越了這個世界的所有手錶,其中有“道”的存在。
“至如煙還是天賦異稟。”
這是孟凡對他的評價。
他從很小,就能感受到“道”的存在了。只是這個時代,還沒有道的概念,所以小小的至如煙也不清楚自己悟出來的是什麼。
在至如煙二十三歲的時候,他加入了賢者們建立的議會,並參與建造通天塔。
三十五歲,至如煙第一次提出通天塔的圖紙是有一些錯誤的,需要修改。
在那個時代,雖然賢者們被認爲是權威,但在這個充滿未知、殘酷、混亂的世界裡,賢者們出錯是常事,他們對一切都保持着一顆敬畏之心,因此當至如煙認爲圖紙是錯誤的時候,賢者們並沒有批評他,反而開始重新推演圖紙,後來發現真的是錯誤的,於是開始修改。
之後的幾年裡,至如煙又先後修改了圖紙的一些部分,這都讓他在賢者之間的地位越來越高,權威也越來越高。
五十五歲的時候,至如煙在建造通天塔的同時,又畫了另一份圖紙,這份圖紙比通天塔簡單的多,卻精妙的多,尤其是其中對於“道”的理解更加深刻。
這份圖紙並沒有在至如煙的有生之年被付諸於實踐,他一生都在修改這份圖紙,卻一直沒有去建造其中的儀器。
他將這份圖紙命名爲“儀”。